當鍾麗開出一百萬的支票交給王老闆之後,她示意蕭爍二人等一會兒,於是便獨自出去開車進來。
由於平州集市中心地帶道路狹窄,人群過多,完全不適合車輛進出,所以鍾麗只能把車開到後巷,等她過來之後,蕭爍等人再把原石放進車中。
黃堂站在蕭爍身旁,顯得有些緊張,他今天總算是見識到了蕭爍的本事,現在再也不敢囂張了。
蕭爍看著他緊張的樣子,自然明白他心裡在想什麼,不禁笑道:「黃專家,放心好了,我又不會對你怎麼樣,只要你把賭金給我就行了。」
黃堂聞言心裡苦笑,卻不敢在臉上顯露出來,只能諂笑道:「你放心好了,我不是那種賴賬的人。」
其實黃堂這些年也賺了不少錢,身家也有幾百萬,五十萬他還是輸的起的,不過只要一想到自己只是逞一時口角就輸了五十萬出去,他就有點心有不甘了。不過不管再怎麼不甘心,他還是得乖乖付錢。且不論蕭爍那驚人的力氣,就光是賭輸不認賬這一點傳了出去,他也不可能再在賭石界混下去了。
賭石,賭石,賭得不僅僅是經驗和運氣,更重要的還是人品信譽。一個人如果人品不好,沒有信譽,誰還願意把原石賣給你?誰又願意請你去做賭石專家。
黃堂想得很清楚,就算因為這次丟人的事離開了永安珠寶,至少自己信譽還在,還能去別家珠寶公司就職。
很快,鍾麗就開著車子回來了,招了招手,示意蕭爍和黃堂把手推車推到後巷。
不一會兒,三人就把原石毛料放進了奧德賽商務車中。這種商務車後面空間很大,裝這點原石綽綽有餘。
蕭爍將自己買的廢料和公司的原石分開擺放,他可不希望搞混了。要是自己那塊玻璃種帝王綠落到了公司手裡,那他連哭都找不到地方哭了。
一路無話,當蕭爍等人回到公司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鍾麗和黃堂帶著原石前往公司的原料中心,同時也帶走了蕭爍解出的那塊干青種翡翠,鍾麗表示自己上報公司之後,公司會把錢打入蕭爍帳中。
蕭爍對此毫不在意,他可不認為公司會賴自己的賬。
至於黃堂,蕭爍已經把自己的賬號寫給了他,他也表示一定會盡快把五十萬打入蕭爍的賬戶中。
站在公司門口,蕭爍打了個電話給林東,決定先把這些廢料放在林東家裡。
很快,林東走出公司,看到蕭爍腳下那些垃圾廢料,下意識的叫道:「哥們,公司派你去收破爛了?」
蕭爍無語,林東這廝的話太打擊人了。
故作生氣地踹了林東一腳,蕭爍低聲說道:「去把你的車開來,把這些石頭搬到你家去!」
林東平時喜歡開車來上班,這點蕭爍是知道的。所以他回到公司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先讓林東把這些廢料帶回家去,畢竟,林東家裡可比自己的寢室安全多了。
林東奇怪地看著蕭爍,疑惑道:「你小子不會有病吧,買這些廢料幹什麼?這些明顯就是別人切下來不要的廢料,虧你還把這些垃圾當寶貝?」
如果你知道裡面有著一塊玻璃種帝王綠,你就不會這麼說了。蕭爍心裡嘀咕著,卻不敢把實話說出來,只能拍了拍林東的肩膀道:「就當幫我個忙,暫時把這些石頭放在你家裡,等過幾天我的房子裝修好了再來拿。」
看到蕭爍認真的表情,林東也不再多問,點了點頭,然後開車去了。
中午公司有著兩個小時的午休時間,足夠蕭爍二人跑一個來回了。和林東一起把這些廢料搬上車,兩人一起開車離去。
車上,林東問道:「笑面佛把你調去採購部了?」
蕭爍回答道:「沒有,他只是叫我過去幫忙。」
林東疑惑道:「叫你小子去幫忙採購原石?公司不是有專門的賭石專家麼?還有,你小子什麼時候變成賭石高手了?」
蕭爍笑道:「上週六我閒著沒事去平州集市賭石,賭出了一塊冰種,正好馬經理也在那裡,就賣給公司了。」
林東聞言,急忙一腳踩住剎車,差點沒被後面跟來的一輛車撞到,蕭爍急忙叫道:「你小子幹什麼?好好開車啊!」
林東急忙駛著車子前進,嘴裡出聲道:「媽的,原來那個傳說中賭出千萬翡翠的人就是你,哥還以為那只是傳說呢。」
蕭爍笑道:「一時好運而已。」
林東撇了撇嘴道:「我草,你還能再謙虛點麼?你自己算算,你一共才賭幾次石,每次都能漲,這還能算是好運麼?我看你的運氣已經逆天了。」
絲毫不理會蕭爍,林東自言自語道:「元芳,這不科學啊?想我混跡賭石界十年,也只賭漲過一次,還是帶著你一起去的……不行,以後賭石一定要拉著你一起去,你的運氣簡直太逆天了。」
看到林東還想再說什麼,蕭爍急忙道:「好了,好了,以後賭石一定帶你一起去。」
林東喋喋不休的話語,實在讓蕭爍感到頭疼,天知道這傢伙怎麼能找到這麼多話來說。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可別忘了!」林東看了一眼蕭爍,開口問道:「你那些廢料買來幹什麼?裡面有翡翠?」
蕭爍笑道:「我怎麼知道,最近我打算買台解石機,這些廢料正好可以用來練練手。」
由於不敢把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訴任何人,蕭爍只能再次撒了一個謊。
聽到蕭爍這麼說,林東心裡雖然還是有些疑惑,不過也沒有多問,在他看來,朋友就算有點秘密也是正常的,反正只要知道蕭爍不會害自己就行了。
「對了,你什麼時候買房了?」林東突然想起之前蕭爍的話,好奇問道。
「昨天,去佛汕看了看,覺得有棟房子蠻不錯的,就買了下來。」
「哦,到時候去看看。」
林東也沒多問,隨口應了一句,在他想來,蕭爍買的肯定是那種普通樓房。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蕭爍買的是一棟別墅。
將那幾塊廢料放在林東房間裡之後,兩人再次回到了公司。蕭爍今天已經幫向芸採購了一批原石,也沒有再去採購部。反正馬躍明沒有安排他下午做什麼,所以他就直接去了自己的櫃檯那邊,看著林東推銷珠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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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珠寶原料中心。
向芸看了看那塊干青種翡翠,又看了一下蕭爍挑選的二十三塊原石,對著身旁的鍾麗問道:「這些都是蕭爍挑選的?」
鍾麗回答道:「這塊干青種是從蕭爍自己花一萬塊購買的原石中解出來的,我已經出價三百二十萬購買,如果您覺得價錢合適的話,等會就可以過賬給他。至於其餘的原石,都是蕭爍一人挑選的。」
向芸聞言,眉頭微皺,有些不滿地問道:「黃堂沒有挑選原石?」
鍾麗搖了搖頭,把在庫房裡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了出來。向芸一聽,眼中閃過一道驚喜的光芒,開口問道:「這塊干青種就是蕭爍挑選的第一塊原石裡解出來的?黃堂還輸了五十萬?」
鍾麗點頭道:「是的,蕭爍在賭石方面確實有些本事,至少比黃堂強,不過……」
向芸好奇地問道:「不過什麼?」
鍾麗想了想,猶豫了一下才說道:「不過蕭爍在選擇原石的時候,查看的很快,給人一種隨意挑選的感覺。」
「嗯?」向芸皺了皺眉頭,對著正在解石的工人說道:「你們先解這批原石,現在就解!」
工人們聞言,紛紛走到向芸身前,抱起蕭爍挑選的原石,開始解了起來。
看著不斷忙碌著的解石工人,向芸心裡也是沒來由的一陣緊張,她現在相當於是一次賭博,如果蕭爍真有本事,那麼她採購部經理的位置就牢不可破;如果蕭爍只是個半吊子,讓這一批原石大虧特虧、石沉大海的話,她的位置就有點岌岌可危了。畢竟,一百萬也不是一個小數目。
一旦出錯,公司肯定會追究責任的。
半個小時匆匆而過,就在向芸開始坐立不安的時候。
突然——
「漲了,漲了,金絲種,大漲啊!」原料中心裡其中一組解石工人興奮的吼叫聲響了起來,他們現在解的正好是蕭爍挑選的原石。
「漲了,漲了,干青種,好大的一塊,至少有十斤!」又一組解石工人叫了起來。
「哈哈,我們也漲了,居然是紫羅蘭,高檔翡翠啊!」又是一組吼叫聲響起,他們所解的正好是蕭爍所挑選的第二塊高檔翡翠,至於第一塊,自然就是金絲種了。
紫羅蘭翡翠又被珠寶界稱之為『椿』或者『春色』,是一種非常罕見的分類層次眾多的翡翠,有高中低各個檔次,所以並非只要是紫羅蘭就一定是高檔,還要看其色澤、質地以及透明度等等。很明顯,蕭爍挑選的這塊就屬於高檔翡翠。
「漲了,漲了,我們也漲了……」
「漲了,哈哈,大漲啊……」
「……」
一時間,原料中心裡面的叫喊聲此起彼伏,絡繹不絕,那些待在中心內部喝著涼茶、看著報紙的專家們聽到吵鬧聲紛紛走了出來,看到了許久不曾見到的場面。
如今的原料中心已經完全變成了菜市場,喧鬧無比,混亂無章,而且還沒人出來管一管,任由解石工人們吼叫。
賭石專家們詢問了一些工人之後,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今天收購的一批原石。
一位年邁的賭石專家走到向芸身邊問道:「今天的原石是誰去挑選的?我記得今天你叫了黃堂過去,難道是他?」
這位老人是永安珠寶賭石專家裡面資歷最老的一個,名叫儒登封,據說永安珠寶公司剛剛創建的時候他就已經是公司的賭石專家了,同時他現在也是這裡最好的專家。
面對這樣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向芸也不敢擺什麼經理的架子,連忙回答道:「儒老,這些賭石都是蕭爍挑選的。」
「蕭爍?」儒登封顯然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想了想,也沒想起公司賭石專家裡面有這樣一號人物,臉上不禁露出疑惑的表情。
向芸笑道:「蕭爍並不是賭石專家,也不是我們採購部的人,他現在還在銷售部工作,上周賭出冰種賣給公司的就是他。」
儒登封瞬間恍然大悟,點頭道:「原來如此,沒想到我們公司還有這等人才。」
這時,一位解石工人走了過來,開口道:「儒老,向經理,這批原石我們已經全部解出來了。」
向芸急忙問道:「結果如何?」
那名解石工人道:「二十三塊原石,其中十二塊有翡翠,其中高檔翡翠兩塊,剩餘十塊都是中檔翡翠!」
「什麼?」解石工人剛剛匯報完畢,儒登封就叫了起來:「怎麼解出了這麼多?」
要知道,作為永安珠寶最好的賭石專家,儒登封自己也不過只能保持百分之三十幾的賭漲率,而蕭爍選購的這批賭石,賭漲率明顯已經超過了百分之五十。
「怎麼可能?」
「不會是搞錯了吧」
「百分之五十,百分之五十的賭漲率,我的天啊……」
「……」
眾位賭石專家叫嚷了起來,顯然十分懷疑這個結果的真實性,要知道,在這些賭石專家裡面,除了儒登封能保持百分之三十以上的賭漲率之外,其它人的賭漲率也不過在百分之一二十之間而已。
賭石,尤其是大批量賭石,要想保持一個較高的賭漲率,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向芸看著解石工人,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會不會算錯了?」
解石工人搖頭道:「不會,每一批原石我們都重新進行了編號,剛剛解出的二十三塊都是今天才送過來的,絕對不可能出錯,確實解出了十二塊翡翠。」
聽到解石工人如此肯定的回答,向芸也不再去看那些處於震驚之中的賭石專家們,直接說道:「快點,帶我去看看!」
看著桌上一排大小不一的翡翠,向芸的心臟不由自主的跳動了起來,雖然原料中心出現過很多翡翠,但是一次性解出這麼多還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要知道,平時這裡一天也不過只解出十幾塊翡翠,而且大多都是低檔翡翠,還是隔很久才會出現一塊。像現在這樣一排高中檔翡翠擺放在一起,實在是一個非常罕見的現象。
「果然,果然全是中高檔翡翠!」儒登封看著那排翡翠,雙眼冒光,興奮道:「以我估計,這批翡翠市價絕對超過兩千萬,哈哈,我們公司很久沒有一次性出現這麼有價值的翡翠了。」
沉默了一會兒,儒登封又問道:「向丫頭,這批原石你們花了多少錢採購?」
向芸答道:「一百萬!」
「什麼?」儒登封再次震驚了,心臟下意識的劇烈跳動了幾下,向芸有些擔憂的看著這位老人,生怕他老人家的心臟承受不了。
儒登封深吸了幾口氣,平復了一下心中的震驚,唏噓道:「一百萬!二千萬……整整二十倍的利潤啊!」
在他身後的眾位賭石專家統統沉默不語,顯然還沒有從震驚之中清醒過來。
現在還處於一樓銷售中心的蕭爍並不知道,他人還沒有去過原料中心,就已經成為那裡的名人了。同時更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自己只是隨手挑選了一些石頭而已,就讓整個永安珠寶公司的賭石專家們呆若木雞,陷入良久的震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