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東以魑魅帝國主帥身份指揮著戰爭,其內心深處則是想著早日回到殤武大陸。人在曹營心在漢,他在流星大陸的日子裡,沒有一刻不想著回自己的大陸。
他也知道,自己是被比自己強的對手趕出家園的,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戰勝對手,他是不能回去的。因為自己的家園還被別人佔據著,你必須足夠比他們強大,才可能把你失去的家園奪回來。
「你進步了沒有?你今天懈怠了嗎?」這是徐東問自己最多的問題,幾乎每天都要這樣問一遍,等於每天打了自己一鞭子。
轉眼間,來流星大陸已經有兩年多時間,在這兩年多時間裡,他完成了自己預定目標的第一步,在祭司界取得了相當不錯的成績,達到了一個比較理想的位置,能夠與魑魅帝國的大臣們平起平坐,甚至獲得了過往的青睞。
更重要的是,他通過烏布喇兒姬學會了位面法術,雖說這部法術也是殤武大陸出產,但是它具有的法力無疑是逆天的。不管是許立還是丹武真人,除非他們在這段時間裡練會了通天之術,否則就逃不過他的一百零八塊天。
現在,他在指揮戰爭之餘干一點自己的私活了,就是向沙脫等人打聽自己最關心的問題。在一次做完作戰部署之後,他把沙脫留了在軍帳裡,他要和他聊一下私話。
「沙前輩,我想問你一件比較私密的問題,國王答應過我,說我幫他打敗魍魎帝國,贏得了這場戰爭之後,就放我回流星大陸,你覺得國王會食言嗎?」
沙脫是那種真正灑脫的漢子,他從不隱瞞自己的觀點,想到什麼說什麼,這一點讓徐東非常放心。他皺著眉頭思索了良久,「徐帥,國王是個愛惜人才之人,我覺得他不會輕易放走你的。」
「為什麼?他難道自己說出口的話不算數嗎?」
沙脫說,「我對國王的十分瞭解,因為魑魅帝國很多年沒有出人才,他很想謀得一個軍事奇才為自己所用,俗話說『得千軍易得一將難』,你的出現讓他眼前一亮。你想,他會輕易放走你嗎?」
「可是他許諾過我,打完和魍魎帝國的這一仗後就放我走的,他總不能把許諾過的事不兌現吧?」
沙脫一笑,「國王總有理由要留住你的!」他繼著說,「當然,他會有放你走的一天,但不是現在,是在所有的仗都打完之後,魑魅帝國已經不需要你了,他不僅會放你走,而且會攆你走,到時候你不想走都不成了。」
徐東問,「這又是何故?打完所有的仗?難道他想征服魍魎帝國,統一整個流星大陸?」
「非也,」沙脫道,「國王眼下自顧不暇,哪有精力去考慮征服魍魎帝國?我說的戰爭是一場內戰,這場內戰幾年前就已箭在弦上,只是國王沒有十足的勝算,所以才隱忍著沒有讓它爆發而已。現在他得到了你這樣一位將才,離戰爭的爆發就已經很近了。」
說到這裡,沙脫把聲音低了下來,好像怕誰把他的話給聽了去,「這是一件沒有公開的事情,我只能當小道消息說給你聽,你千萬不要說出去,不然會提前帶來戰禍。」
徐東點點頭,「我知道了,一定會守口如瓶的。」
「十七年前,魑魅帝國的王宮裡發生了這樣一場事件,國王在王妃闞蓓拉的寢宮裡過夜,一夥刺客闖進闞蓓拉的寢宮行刺國王,國王受了重傷並當場昏迷過去。在國王治傷的那段時間裡,由內臣審理謀刺國王一案,包括闞蓓拉在內的一大批王妃和宮女遭到了迫害。」
「後來真相漸漸明瞭,這次刺殺國王事件是西宮胡欣勞爾什一手炮製的,她夥同被他買通的內臣自導自演了刺王事件,以審查刺客為名清除異己。此後,魑魅帝國三大家族之一的胡欣家族滲透到王權裡,逐漸架空了國王的權力。」
沙脫繼續說,「國王的勢力被削弱了,根本不可能與胡欣家族抗衡,他只有裝傻充愣地隱忍,暫且保住自己的虛位甚至是人頭。但是他並沒有放棄努力,瞞過了胡欣家族的耳目,暗中蓄養了一股潛藏的勢力,連那些內臣都倒戈在他這一邊。」
徐東明白國王洛基為什麼怪怪的,原來是在人前故意裝弱智,大概在他宮殿裡的那些衛士裡有胡欣家族的耳目,所以他和徐東談話時裝作著五不著六。聽沙脫這麼一說,也證明茲拉山姆當初沒有造假,真的有這麼一場宮廷事件存在。
「現在,魑魅帝國的政權差不多全部落在胡欣家族手裡,而且他們手中掌握有兩萬軍隊,國王只不過是一個被他們掌著玩的木偶,一旦他們那天玩膩了,會毫無顧忌地把這木偶拋棄。所以,國王不得不看他們的眼色行事,甚至想著法子故意討好他們。」
沙脫接著說,「因為胡欣家族手裡有兩萬軍隊,還掌控著馴獸師那一界的勢力,如果打開了內戰,可以號召幾百萬異獸充當傭兵。明顯處於弱勢的國王一邊臥薪嘗膽,一邊在尋找有軍事才能的奇才,因為只有這樣才可以以少勝多打贏這場內戰。」
徐東心中明白了,他不幫助洛基打敗胡欣家族,是不可能被放回殤武大陸的,既然是這樣,他有必要通過沙脫把事情弄清楚,國王洛基和胡欣家族各自有那些力量存在。
「沙前輩,據你所說,胡欣家族手裡有兩萬軍隊,還掌控著馴獸師那一界的勢力,他的軍隊在哪裡?為什麼不來參加和魍魎帝國的爭戰?」
沙脫道,「你慢慢聽我道來,胡欣勞爾什有四個兄弟,暗地裡被人稱為『四大金剛』,老大掌管帝國內政,什麼軍隊的糧草後勤都歸他管;老二和老三掌管軍權,老二是魑魅帝國的大元帥,老三是二元帥,大部分軍隊都在他們手上,」說到這裡他指著營帳,「我這個三元帥就有這麼大一點本錢,總共不到五千兵力。」
他接著說,「『四大金剛』裡還有個老四,是魑魅帝國馴獸界的總舵主,手中握有三千五百多名馴獸師以及八百萬獸兵。所以,魑魅帝國的內政、軍隊和馴獸界都被胡欣家族控制著,國王想削弱他們的勢力就根本不可能。」
徐東想了想道,「有一事我不明白,既然胡欣勞爾什想篡取王權,當初怎麼不直接把國王給謀刺了?」
沙脫說,「因為在十七年前,胡欣家族還沒有強勢到如今的程度,如果真正謀刺了國王,想一步登天獲取王位,另外兩大家族會聯起手來對付他們。現在經過十七年的鑽營,他們逐漸削弱了那兩大家族的勢力,因而可以肆無忌憚地篡取王位了。」
「哦!」徐東似乎明白了不少,他又問,「這次和魍魎帝國開戰,『四大金剛』老二和老三的軍隊在哪裡,國王怎麼不調他們的軍隊來參戰?」
這是徐東第二次問同樣的問題了,沙脫答道,「他們的軍隊駐紮在南端的亞拉法庫大森林,而此次與魍魎帝國爭戰在西北邊境,其間隔著差不多有十萬里路程,正好有理由拒絕國王調兵。以我的估計,國王實際上是調不動他們的軍隊了,再說,他們有意削弱我們這支軍隊,還巴不得我們這次打敗仗呢!」
「我懂了,他們是保存自己的軍隊好發動內戰,但是,他們這樣明目張膽地抗拒王命,就不怕天下人譴責嗎?」
「你要知道,對於實力足夠強大的人來說是不在乎別人的譴責的,在他們心目中自己就是老子天下第一,天下都馬上是他們自個兒的了,還怕什麼天下人的遣責?」
徐東一想也是,他想起另一個問題,「沙前輩,你說國王暗中蓄養有自己的勢力,這勢力是指什麼?」
沙脫再度降低嗓門,「這是最高軍事機密,連二級上將洪冉生都不知情,我之所以告訴你,是因為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再說國王也派人對你秘密調察過,你和胡欣家族的人沒有任何交集。魑魅帝國除了胡欣家族以外不是還有另外兩大家族麼,一個叫端木家族,一個叫神風家族,十多年前,這兩大家族就被胡欣勞爾什給逐出流雲城。」
他繼著說,「國王密令這兩大家族訓練府兵,名義上是為了保衛各自的家族,實際上是為國王清除胡欣家族做準備。這十多年以來,端木家族已囤積了八千黑甲兵,神風家族也訓練了一支綠衣軍,這兩支軍隊共有一萬五千人。」
徐東道,「這兩大家族的府兵和你的軍隊加起來有兩萬多人,在人數上不會少於胡欣家族,可是他們手裡有八百萬獸兵,這是不可小覷的軍事力量啊!」
沙脫說,「你不要忘了,在國王這邊有一支潛在力量,這就是幾千萬小妖,因為三名大滿祭司長都是國王的人。雖說胡欣家族從來沒有重視這些小妖,認為它們形不成戰鬥力量,但是在大滿祭司長的號召之下,實際上也是不容忽視的,在這次與魍魎帝國的爭戰中你會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