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砰砰砰砰砰砰!」
這聲音是從天象儀上發出來的,黑暗的穹窿一陣火星亂閃,整個地下寶庫煙火瀰漫,放置在櫃上的靈器紛紛發出「辟辟啪啪」的炸裂聲,宛如一個毀天滅地的末世降臨。
徐東剛剛走出地下寶庫,在他背後傳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他回頭一看,地下寶庫已經被震塌了,「化精殿」也被連帶坍了半邊,他目擊之處全是一片煙霧,使得他一時難以找到出口。
「十七駙馬爺,我在這兒,你快朝我這邊跑,這『化精殿』馬上就要倒塌了!」
徐東一愣,他耳邊傳來鍋鍋的聲音,但是這聲音很微弱,立馬淹沒在一陣「吱吱嘎嘎」的響聲裡,顯然,這是「化精殿」的樑柱斷裂時的響聲,他習慣性地用神識一掃,卻沒有掃見任何東西,原來神識也被大衍瓠子功給反噬了,他現在只不過是一個廢人而已。
「十七駙馬爺,快伏在我背上,我把你背出去!」
徐東一看,跑過來背他的是鏟鏟,他問,「剛才不是聽見你哥哥的聲音了嗎?為什麼過來救我的是你?」
鍋鍋說,「我哥哥被倒塌的廊柱砸斷了腿,我現在顧不上她了,先把十七駙馬爺你給救出去再說!」
徐東擔心地問,「鏟鏟,現在外面怎樣了?許立和李進他們打了勝仗沒有?是不是把叛軍給全部消滅了?」
「十七駙馬爺,我們現在逃命要緊,你就別問這個了,等會到了安全的地方我再跟你細說!」
鏟鏟背著徐東從廢墟裡爬出來,卻是往十七駙馬府相反的方向走,徐東連忙問,「鏟鏟,你這是要背我去哪裡?你把我放下來,我自己能走!」
「十七駙馬爺,純陽宮發生了宮廷政變,你已經不是羅陀國皇上了,許立正帶著人追擊你,你再不想辦法逃出去就來不及了!」
徐東覺得鏟鏟的話莫名其妙,「什麼?許立發動宮廷政變奪走了我的皇位?這怎麼可能呢?他是我最一手栽培起來的,最值得信任的大臣啊!」
他才知道鏟鏟背著他往熊丕的道場走,是想讓他從傳送陣逃往無量島,鏟鏟氣喘吁吁地說,「原來那些叛軍都是許立的人,這整個兒都是許立一手策劃的,是他自導自演了這場叛亂,賊人是他,喊捉賊的人也是他,他帶著叛軍攻進了純陽宮,許多大臣都歸伏在他的麾下了,只有李進將軍沒有和他同流合污,我正是受李進將軍之名過來救你的!」
「李進在哪?他手裡還有軍隊嗎?是不是在抵擋許立的叛軍?」
鏟鏟說,「十七駙馬爺,你就先別問這麼多好不好?我又要背著你,又要不停地和你說話,快要累趴下了,不過我還是告訴你,正是李進將軍一力抵擋,才沒有讓許立這麼快攻進『化精殿』,要是你落在許立手上,恐怕早就完蛋了。」
徐東總算明白了,李進帶著一支軍隊和許立對抗,兩人各佔了半個皇宮,李進所佔的半個皇宮正是「化精殿」至國師府這一線,這樣做是好讓鏟鏟把他徐東救出來,從熊丕道場往無量島撤退。
「鏟鏟,你快放下我,我自己還能走!」
鍋鍋就是不肯放下他,「李進將軍吩咐過的,叫我全程背著你進國師府,他說許立故意把那本**修改了,讓你練的是一本假**,你只要把那本**練到一半,就會經脈崩斷成了殘廢,連走路也不能了。」
「什麼?」徐東大吃一驚,「鏟鏟你聽誰說的?李進又怎麼知道這些的?他既然知道許立要害我,為什麼不在我開始修煉之前就告訴我?」
「十七駙馬爺,你這是誤解李將軍了,他也是在許立宣佈由他登基當羅陀國君時,從許立口中才知道這事的。」
「哦!」徐東才恍然大悟,「鏟鏟,你把我放下來,我只把那本**參悟了一遍,還沒有來得及開始練,就發現身上的功力沒了,但是,我渾身的經脈並沒有被毀,所以我自己走路還是不成問題。」
鏟鏟試著放下徐東,見徐東果然行走自如,高興得跟什麼似的,「十七駙馬爺,原來你還有救,那不枉我救你一場,你到無量島後盡快恢復功力,帶著島上的軍隊殺回來,誅了許立這個亂臣賊子!」
徐東拉著鏟鏟往國師府方向跑,「鏟鏟,你也跟我一起去無量島吧,我不會再讓你做太監了,給你一個營統當當……」
「十七駙馬爺,我不能跟你一起去無量島,因為我哥哥還被埋在『化精殿』,我要給他收拾遺體。」
徐東道,「鏟鏟,你就別留在這兒了,你要知道,許立知道是你救了我,他是不會放過你的。」
鏟鏟說,「這我倒不怕,實話跟你說了吧,許立把我視為心腹,根本就沒有想到我是李進這邊的人,正是許立派我到『化精殿』去殺你的,他根本就沒想過我會救你,再說,我給哥哥約定好了,等我救出你後,他會一把火將倒塌了的『化精殿』焚燬,那樣許立就更不知道真相了!」
徐東回頭一看,果然坍塌了的「化精殿」火光沖天,「你別以為許立好糊弄,他既然起意要除掉我,就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不會輕易相信你的,何況他要防備我元嬰出逃,一定要親自殺死我才放心。」
沒等鏟鏟答話,一個聲音從空中傳來,「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說得對,徐東,我許立要則不做,要做就把事情做絕,不會讓你逃出純陽宮的,今日這純陽宮就是你的墳墓!」
徐東一看,許立一個鷂子翻身從空中落地,攔住徐東的去路,「我的確有點失算了,以為你早就筋骨寸斷成了廢人了,沒想到你還自個兒能走,給這太監省下了一分力氣!」
「許立,真的是你修改了大衍功,致使我在參悟過程中功力盡失?你這樣做究竟為什麼?」
「你說錯了,不是我修改了大衍瓠子功,而是給你的根本就是一本假**,不過為了把你身上的所有**廢除,我倒是花費了不少心血,不過我的努力沒有白費,我已經做到了我想做到的事。」
說到這裡,許立陰冷地一笑,「至於我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問這話和小孩一樣天真,誰不想當羅陀國君?不僅是我許立想,有許多人都在這樣想,李進就是其中一個,你以為他是真想救你嗎?他不過是挾天子以令諸侯,讓天下人知道他李進是正義的,以此來貶低我的人格!」
徐東道,「許立,你真是偽裝得滴水不漏,我徐東這次是真的看走了眼,原來你除掉趙侖父子不僅僅是幫我,更是幫你自己,一面博取了我對你的信任,一面又為你發動這場宮廷政變搬開了絆腳石。」
「你知道就好,其實你本應從陳崤被殺,上百萬軍隊抵擋不住區區二十萬叛軍時就對我產生懷疑的,你想我許立是多麼的有軍事才能,指揮軍隊征服了大陸上所有國家,怎麼會在戰場上有這麼失敗呢?要是你從那時就開始懷疑我,恐怕就會多了個心眼,不會這麼焦急地練這本假**了!」
聽許立如此一說,徐東懊悔自己疏於防範了,是啊!他本來應當多想一下那些具體細節的,可惜當時被一本大衍瓠子功給障了眼,以為自己只要練出那本**,就在這塊大陸上無敵手了。
「唉!」他歎息一聲,「你究竟要把我怎麼樣?」
「怎麼樣?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還要我重複一遍?我許立要則不做,要做就把事情做絕,不會讓你逃出純陽宮的,今日這純陽宮就是你的墳墓!」
許立說到這裡,又加了一句,「我在你手下當臣子這麼多年,你什麼時候看見我做事留有餘地?你就乖乖地受死吧!」
徐東知道許立是不會給他任何生存機會的,從他斬殺趙侖父子時的那種決然就看得出來,他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想找個機會以元嬰出竅的形式脫逃。「徐東,依我說,你就不要有任何企圖了,我對你徐東太瞭解了,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要拉什麼顏色的屎,我要明確地告訴你,你施任何伎倆在我許立面前都是徒然。」
許立用劍指著徐東的胸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胸口部位應當有一個魔族的烙印,不用我親自動手殺你,我只要讓那些修士們看到你身上的烙印,他們會把你千刀萬剮的,因為他們太恨修魔者了,只有讓他們殺你才起到應有的效果,你死後名聲也會跟著倒地的。」
徐東不由得身子一悚,猶如一股寒氣洞穿了他的身體,他胸口的確有一個魔族烙印,那是他在真寬的魔島上當臥底時,在魔血裡經過三浸六泡留下的,他辯駁道,「我不是修魔者,你別誣賴好人!」
許立趨前一步,小聲說,「我也知道你骨子裡不是修魔者,但是我不打算跟那些修士們解釋,你自己想怎麼辯駁都是蒼白無力的,因為他們只要看見你胸口的魔族烙印就足夠了!」
說著,許立「刷刷」兩劍挑開徐東的道袍,讓徐東身上的魔族烙印袒露出來,徐東出於本能想用手將胸口護住,但是已經毫無用處了,他看見許多黑影飛速地來到他跟前。
「徐東,看上去你是那麼道貌岸然,沒想到你居然是一個修魔者,我等與魔門勢不兩立,各位道友,快把這個人面獸心的傢伙給零敲碎剮了,今日我等要拿他的血肉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