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邢禹從身上摸出一根繩索,挽好一個套子朝那只海怪拋過去,徐東知道這是一門法器,看上去這法器的品階不低,大概是在靈寶級上下的樣子,但不知用這法器多付巨形海怪管不管用。
那根繩索在空中變粗變長,且「滋滋滋」地閃著白熾的電光,炫得這一塊海面都亮堂起來,那海怪想躲開朝它頭上落下的繩套,把脖子擺來擺去,但是那繩套好像長了眼睛一樣,始終沒有放過那海怪,像一個項圈一樣戴在它的脖頸上。
邢禹口念靈咒驅使法器,從繩套上躥起一股藍色的火焰,這火焰從海怪的脖子根處蔓延,把海怪的整個頭顱都包裹住,使得海怪的頭像一個著火了的茅屋,那海怪打了一個響鼻,連忙將頭埋進水裡,企圖用海水把頭上的火焰澆滅。
可是這不管用,海怪的頭在深水裡依然在燃燒,把深邃黑暗的海水照得通透,一些小型水族慌忙從它身邊躲開,有些實在行動慢了的身體也被燒燃了,頃刻間就變成了黑黑的炭塊浮上水面。
「邢前輩,你這法器還真管用,這只海怪可能什麼都想到了,就是沒想到在這海裡會被火燒死。」
邢禹卻一點都沒有放鬆,臉上的表情依然嚴峻而冷肅,「現在說這話還為時過早,貧道這火龍索只能保持三刻的法力,三刻之後如果這海怪還沒有死球,那貧道也就沒法子制服它了。」
黃鳳炎說,「我們可不可以一起發力打一通元氣彈過去,協助你那火龍索制服這妖怪?」
邢禹擺手道,「不可,如果是新進化的海怪,在三刻之內應當被我的火龍索制服,若是我的火龍索無法將其制服的話,那就不是新進化的物種了,很可能這是一隻蠻荒之獸。」
蠻荒之獸?徐東不由得驚怔了一下,他還在靈谷門當外門弟子時,就聽人說過蠻荒之獸這個物種,蠻荒之獸可不是開玩笑的,這種獸身上有符文圖騰,一旦它身上的符文圖騰被外力激活,那麼便具有了不可戰勝的力量,所以像元氣彈什麼的不能隨便出手。
黃鳳炎笑著說,「邢門主是多慮了吧,這一片海域怎麼會出現蠻荒之獸?按道理蠻荒之獸只有荒無人煙的地方才會有,這無量海幾乎每一座島嶼都被開發過來了,還哪來的蠻荒之獸?」
邢禹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可什麼事都會有個意外,比如說從外大陸跑出一隻蠻荒之獸,順著一條海溝一直游到了這兒,碰巧……不,這不能算是碰巧,因為它是衝著乾坤印朝我們追過來的,就這樣被我們遭遇了……」
徐東心想,既然這只海怪這麼愣頭青,如果不是新進化的物種,那就有可能如邢禹說的是蠻荒之獸了,但是他還有個疑點,蠻荒之獸的獸性兇猛,好像不會有這麼楞,難道這是一頭腦子被礁石給撞壞了,反應不夠靈敏行動遲滯的蠻荒之獸?
「這的確是一隻蠻荒之獸,也如邢禹所說,這只蠻荒之獸是從外大陸順著海溝游進來的,但是你想錯了,這只蠻荒之獸腦子並沒有被礁石撞壞,它聰明著呢,它之所以沒有主動向你們發起攻擊,如你想像的那麼兇猛,是想試探你是否真的是無量仙君。」
聖嬰以龍涎石本體在徐東心口說話,徐東一驚,沒想到今天真的遇上了蠻荒之獸,而且還是一隻智性的蠻荒之獸,但他很快就鎮定下來,「那……師父,我要怎樣才能讓它相信我就是真的無量仙君呢?唯一能證明我的身份的不就是乾坤印嗎?」
「不,你說錯了,乾坤印可以落入奸人之手,你以前不就是從熊丕手上得到的嗎?甚至把三大神話級寶器一起出示也不能證明什麼,但有一樣是做不了假的,這就是你身上同樣具備的蠻荒力量,因為只有這股蠻荒力量才能制服它。」
「蠻荒之獸需要蠻荒力量來制服?」聽聖嬰如此一說,徐東疑惑了,「可是我身上哪有什麼蠻荒力量?我也不就是一個普通的分神境修士嗎?」
聖嬰道,「不,你身上有,如果是在以前,也就是沒有練到分神境的時候,你身上的這股力量顯示不出來,但是現在你不用擔心了,這只蠻荒之獸就是使出渾身解數,也不可能奈你何了,你就等著它發威的時候,激發身上的蠻荒力量制服它吧!」
「師父,徒兒還是不懂,請師父明示,徒兒怎樣激發身上的蠻荒力量呢?」
「洪荒鑒,這洪荒鑒上不是有《無量傳》的真本麼?裡面有三百六十個回形符號,每一個回形符號都是一篇神秘的符文,每一篇神秘符文都可以制服一隻蠻荒之獸,就這麼簡單。」
「那……師父,徒兒還問一句,這只蠻荒之獸叫什麼名字?」
聖嬰不耐煩了,「這是一隻亞紀獸,具體叫什麼名字我也不太清楚。」
說完,聖嬰又埋怨地補了一句,「天機不可洩露,你已經給你提示得太多了,這對你我都不好,我從現在起保持沉默,什麼事請你就自己憑道緣去做吧!」
徐東「哦」了一聲,他明白,聖嬰每一次給他提示,哪怕看似輕描淡寫地一句話,可能都在消耗她自身的靈力,不是萬不得已,聖嬰不會主動現身教導他。
一直在微闔雙目、默默數數的邢禹睜開眼道,「三刻已經過了,這真是一隻蠻荒之獸,我等今天能否從他的獸口裡脫身,就要看老天的造化了!」
黃鳳炎遠遠趕不上他的淡定,著急地問,「邢門主,照你說來,我等今日性命休矣,可能要隕落了,能使用元嬰出竅遁走嗎?」
邢禹道,「嘁!能讓你輕易元嬰出逃的那就不是蠻荒之獸了,蠻荒之獸是不會攻擊元嬰境以下的修士的,因為它身上的符文圖騰只能使用一次,如果隨隨便便就使用那就是一種浪費,你就安靜地等著吧,不要動什麼歪心思了!」
聽邢禹一說,黃鳳炎幾乎快要崩潰,他看了看徐東和小三七一眼,「它莫不是看上你、我和島主三人體內的元嬰了,一次想要吞掉三個元嬰,它也太饕餮了吧?你可別嚇唬我,邢門主,我的心臟都要炸裂了!」
邢禹冷肅道,「淡定!連人家女孩兒都如此淡定,你怎麼就先沉不住氣了?再說就是死在這只蠻荒之獸的口裡,你又有什麼好叫屈的?你不是有個綽號叫『死神』麼?就當給那些枉死在你手裡的人贖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