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子說,「賢侄,你要我們一班人風風火火趕來,一定是有什麼大事兒吧?可我們剛才觀察了一下,這皇宮裡好像平靜的很,魚不動水不跳的,沒有看見什麼叛亂的跡象,我就尋思著你是請我們幾個來看戲的吧?」
徐東知道雲中子好幽默風趣,便順勢說道,「中子叔,你說的也不假,我是怕幾位師尊在島上憋壞了,故而請大家出來散散心,不過說到看戲,這戲還沒有開場,一場重頭好戲還在後頭呢!」
順吉說,「師兄,想當年你在靈谷門外門打通關、拯救師門、證仙大會上取得第一名,這三件事讓你何等地顯露風采,怎麼現在實力比原先大得多了,在自己的皇宮裡倒怵了那幫老傢伙呢?」
沒等徐東答話,羅四風在一旁說,「順吉師尊此言差矣,這修行界的事和杏林一樣,年紀越長的越厲害,就好比我們三個年輕些的不及雲前輩、邢前輩和黃前輩,徐島主雖說**了得,但是趕不上那幫老傢伙狡猾,請我們來也可以有個急時應對。」
一直默想著什麼問題,從不吭聲的邢禹開口說話,「你們這兩個後生子知道什麼?既不是徐島主怵了那幫老傢伙**有多厲害,也不是因為那幫老傢伙有多狡猾,依我看這兩樣他們都不及徐島主,關鍵是這地方不對,純陽宮是什麼地方?你以為是荒山大漠,少有人跡的孤野亂墳崗?此乃羅陀國之心臟,皇室重地,一個大國幾千的元氣積存在這裡,有多少**不能在這樣的地方施展,在這裡只能暗中較勁,把一切消弭於無形,打一場見不到什麼硝煙的仗。」
徐東聽到這話後,覺得這一番話好像在哪裡聽過,心想還是邢禹老道,畢竟當過多年的門主,把什麼事都往透徹裡分析,一下子就能拿住某個事體的主脈。
「邢前輩言之有理,跟保住一個大國的元氣相比,什麼事請都要放在第二步考慮,不能鎮壓了一場政變而毀了一座皇宮,贏了一場戰爭而讓一個國家毀於一旦,那樣你即使贏了也沒有什麼意義,我也正是出於這方面的考慮,才請各位師尊來幫我壓場。」
看看天色已經晦暗,估計那幫老傢伙開始蠢蠢欲動了,他招呼六位師尊說,「請大家跟我移步到一處地方,估摸不等到亥時,一場滅屍的大戲就要在那地方上演了!」
「滅屍?」順吉驚道,「師兄,你是說會有活屍進入純陽宮嗎?」
徐東點點頭,又搖搖頭,「他們的計劃是先用活屍碾壓純陽宮,製造一場白色恐怖,讓整個純陽宮亂成一鍋粥,然後那幫老傢伙出場實施『斬首』行動,企圖用木火流油轟開我閉關修煉的地下暗室,再一股腦兒湧入暗室合力將我殺死,這樣他們的政變就獲得成功了!」
「活屍?這世上真有這東西嗎?乖乖,我今兒個還能開一下眼界咯!」
這說話的又是羅四風,見他這麼大驚小怪,雲中子開啟他說,「你不知道活屍是怎麼回事吧?我來給你上一課,修行界一種怪異的修煉辦法,讓人從『活人』修成『活屍』,經過九等轉世脫胎換骨成為一個『新人』,活屍修成『新人』之後是很強大的,即使我輩合力也不可能戰勝它。」
雲中子一番話讓三個年輕師尊都驚得張大嘴巴,羅四風結結巴巴道,「那……那如何是好?有……有什麼辦……辦法能收……收拾這……這『新人』?」
徐東輕拍了一下羅四風的肩,讓他鎮定下來,「好了好了,中子叔是嚇唬你的,今兒個咱們不會碰到『新人』,即使萬一碰到『新人』你也不用怕,我自有辦法戰勝它。」
雲中子哈哈一笑,「看嚇得你要尿褲子了吧,我剛才說『我輩合力也不可能戰勝它』,但並不代表就沒人能收拾它,我東侄兒就有這一手本領。」
徐東想起許立給他報告活屍山谷的事後,他在無量島曾把風中子、邢禹、黃鳳炎叫到一邊,向他們說了羅陀國那批老臣有謀反朝廷的跡象,詳細地講了那些老傢伙豢養活屍的事,他之所以把這場陽謀和他們通氣,是讓他們幫忙出出主意,在必要的時候,他還可以把那些事作為任務交給無量宗,他想探問一下他們有何準備。
「中子叔,據我初步估計,他們雖然給這些活屍餵食丹藥,但因為活屍的數量較多,那些丹藥根本就不可能滿足需求,中子叔你也一定瞭解豢養活屍的流程,知道這些活屍完成九等轉世至少需要五年時間,也就是說,不管是從資源還是時間上來說,這些活屍大部分只練到『活屍境』,而只練到『活屍境』的活屍是能用**對付的……」
風中子說,「東侄兒,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還是當初那句話,你把這件事交給我、邢老和黃道友三人,我們保證完成這樁任務。」
既然風中子這麼爽快,徐東也就給他們交底,「三位前輩,我先前說過,今天是請大家來散散心、看看戲的,也就是說我已把演戲的角色安排好了,今兒個唱戲的主角是我朝廷裡的吏部尚書,我已經炮製了大量的滅屍粉交給他,但是,凡事都要多做幾手準備,如果萬一有他對付不了的,就有勞三位前輩出手相助了!」
黃鳳炎在一旁說,「徐島主放心,我和邢門主、雲師尊專門研習過滅屍的**,是一心來唱今天這場戲的主角的,現在聽你說主角已經有人演了,說句大實話,我們心裡還多少有些洩勁呢!」
徐東忙道,「別別別,雖說是請大家來看戲,但也還是管大家肚子飽的,在滅屍這一齣戲之後,接著還有另一場戲在後頭,也就是給大家準備的大餐,六位師尊知道的,那些老傢伙不一定很聽話,說不定還需要大家幫助修理修理。」
說話間大家已經出了太候觀很遠,看得見純陽宮高大莊嚴的宮門了,走在頭裡的蹇超不知往何處走,所以停下了步子,邢禹上前一步,「你們跟我來!」大踏步往宮門相反的方向走去。
徐東很驚異邢禹的舉動,問道,「邢前輩,你怎麼知道我要帶你們去哪裡?」
邢禹說,「老夫初來乍到的時候,就從識海裡把這周圍的地形看了一遍,看中一個最方便滅屍的地方,想你那位吏部尚書也一定事先勘探過,或者說你給他選定了這個地方,因而我就直接帶大家到這地方去。」
徐東有幾分不解,「邢前輩就怎麼知道我不在純陽宮滅殺活屍?」
邢禹道,「如果腦袋瓜子不進水,才不會做出這種選擇,誰願意把一座好好的皇宮用作滅屍的戰場?我想你一定在後宮做好了防範,留了一定數量的滅屍粉在宮裡,但那是以防萬一。」
徐東不得不佩服邢禹的神通了,這位前輩好像鑽到他肚子裡去過,對他的心思居然探查得一清二楚,因為他也是正是這麼安排的,把滅屍的場所選擇在離宮門不遠的一塊開闊地,從v城的一個城牆垛上正好觀摩這場表演。
邢禹見這附近沒有可疑的人,在夜色的掩護之下,帶著大家無聲地疾步直奔城牆下面,「嗖」的一下竄上城牆垛,「嗖嗖嗖嗖嗖!」,其他人也跟著他飛了上去。
從城牆垛上居高臨下正好看見那塊空地,這兒是活屍隊伍進皇宮的必經之地,在空地兩側是密密的護城林帶,此時許立還在宮裡和那幫老傢伙周旋,按照徐東的旨意,他讓自己的人先他一步進入林帶潛伏下來。
徐東從識海裡可以看見兩邊林子裡各埋伏著一支隊伍,影影綽綽,若隱若現,那幫老傢伙做夢也不會想到這裡會有埋伏,不,他們壓根兒就不會想到他們豢養活屍的事早就被許立秘密查知,還在按他們既定的方案行事,並且做著政變成功的美夢。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從城牆下面又「嗖」地飛上一個人來,此人穿著一身夜行衣,蒙著面,一上城牆垛就揭開面具,這人是許立,他把宮裡安排好後來這裡指揮滅屍,先和徐東會面匯報宮裡的事。
「皇上,戴鼎、甘火雲、張滸等十多人蹲在『守竅殿』不肯走,他們名義上說是要保護皇上的安全,實則是監視皇上,怕皇上從地下暗室裡出來。」
「太好了,」徐東說,「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除了這些還有什麼動靜沒有?」
許立答道,「果然如皇上料定的一樣,他們秘密地準備了不少木火流油,看來是想把皇上燒死在地下暗室,不過,臣也在暗中備下兩百箱木火流油,預計他們到時會進地下通道追擊皇上,我就用木火流油將入口堵住,把他們全部消滅在地下通道裡。」
徐東覺得這樣做有點殘忍,但轉念一想,這些老傢伙就是想如此對待他的,這場政變的結果本來就是你死我活,絕無第三種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