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人說話,躲在石屏後面的徐東和莫陌聽得很清楚,徐東捏著莫陌的手,附在她耳邊說,「你父親很硬氣吔,算得上是條漢子!」
莫陌說,「當然了,不然怎麼會讓我父親當酋長?苗疆人怎麼會這麼信賴他?」
她擔心道,「也難怪『大狸子』捨不得對我父親下手,原來是有原因的,現在,我估計『大狸子』見軟的對我父親不起效,要開始動硬的了!」
「大狸子」從鼻子裡哼了一聲說,「哼!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娘一番美意要和你成就姻緣,你卻這樣埋汰老娘,你是一心不想活了是吧?」
「哈哈哈!」苗再興笑道,「我從被苗龍軟禁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活到頭了,沒想到多活了這些年,還看到了苗龍死在我前頭,我覺得已經很夠了!……」
「大狸子」暴跳如雷,指使麻家四兄弟,「快!給我將它的舌頭割下來,老娘受不了他了!」
麻占山猶豫道,「師母,當真要割了他的舌頭嗎?他沒了舌頭再不能講話,我們就永遠也不知道那兩件寶貝的下落了。」
「大狸子」說,「你還能指望他能說出什麼來嗎?留著他的舌頭也只能說出氣死老娘的話,不如乾脆叫他從現在起永遠閉口!」
麻占山還在勸著,「師娘您請息怒,想想師父之所以把他留著,不就是為了要他交出那兩件寶貝嗎?您如果不能忍忍,這七年不是白養了他嗎?」
「大狸子」妥協了,「那……你就想辦法讓他現在就開口,說出那兩件寶器藏在了什麼地方?不然等那小子找到這兒就來不及了。」
麻占山道,「您放心,徒弟這兒除了我們四兄弟,沒有第五個人知道這地方,我們盡可以在這裡和他慢慢耗,我這洞裡存放的吃貨包您十天半月消耗不完。」
「大狸子」說,「好吧,那我就把他交給你了,老娘今天起早了,現在補上一會兒覺,你們給我好好地侍候他著,他要是不肯配合,就將他零敲碎剮算毬!」
說著,「大狸子」連連打了兩個哈欠,迷糊著眼朝石屏後面走來,也不看石屏後面是什麼狀況,褪下褲頭就蹲在地上小解。
徐東和莫陌躲在暗處,看見白花花兩爿屁股在眼前晃,一陣急鈴鈴的沖刷聲響起,一股尿騷味無遮無擋地鑽進兩人的鼻孔裡。
莫陌朝徐東傳遞了一個眼色,要徐東趁這時候將「大狸子」控制,逼迫「大狸子」發號司令,讓麻家四兄弟盡快地將她父親放了。
徐東領會莫陌的意思,在「大狸子」撒完尿後拉上褲子之機,伸手一把將「大狸子」抓了過來,「大狸子」受了這一嚇,剛要驚叫出聲,被徐東一手摀住了她的嘴巴。
「別出聲,出聲就先宰了你!」
「大狸子」一看徐東色厲內荏的樣子,心裡便一切都明白了,她本來想和徐東交一下手反抗一番,無奈兩隻手都提著褲頭騰不出來。
徐東把嘴朝外邊一努,小聲地命令她,「快叫麻占山把人給放了,苗再興要是有半點事,我首先拿你這騷狐狸的身子開刀!」
「大狸子」當然會識時務,心想自己都落到了人家手上,再怎麼抗著都是白搭,最好還是別吃眼前虧,先順著人家的擺佈再說。
「占山,快把那老傢伙給放了!」她朝外邊喊道。
麻占山顯然對「大狸子」的指令不理解,「師母,你剛才不是說要將苗再興零敲碎剮,現在怎麼又突然變卦了?」
老二麻占坡也說,「師母,師父在的時候總是用一句話形容您,說您辦事是『屙尿變』,今天徒弟總算見識了,您這不是才屙了一泡尿就變了嗎?」
「占坡,」「大狸子」罵道,「怎麼跟老娘說話?老娘叫你們放任就趕緊放人,是不是你們師父不在了,老娘的話就變成耳邊風了?」
麻占山連忙解釋說,「不是,師母,我們兄弟四個實實地對你不理解,那兩件寶貝兒還沒有得手,你卻要我們把這糟老頭給放了……」
「大狸子」說,「別他媽的囉哩囉嗦了,你們快給我放人,不然老娘以後不再認你們為徒了,你們自個兒修煉自個兒的去!」
說道這個份兒上,麻占山不得不聽「大狸子」的話,一刀把綁著苗再興的繩索割斷,惡狠狠地一把將苗再興推出山洞。
「老小兒,算你走運,碰著我師娘今天腦子不清醒,糊里糊塗地要我把你放了,你把腿子撩快點,要是讓我過一會追上你,就再沒有你的好果子吃了!」
見麻占山放走了苗再興,「大狸子」才敢把聲音放大些,「少俠,我男人死在了你手裡,現在也按你的意思放了苗再興,你就高抬貴手放了我這老婆子吧?」
莫陌說,「呸!你這會知道自己是老婆子了?剛才不是還說你嫩生得很嗎?真沒見過像你這樣沒羞沒臊的女人!」
麻占山聽到石屏後面有人說話,忙喊,「師母,你不是一個人在後面小解嗎?怎麼聽到你在和誰說話?」
徐東把「大狸子」搡到外面,麻家四兄弟一見徐東和莫陌,生生地吃了一驚,四個人見勢不妙想逃跑,無奈腿發軟,想跑也跑不了。
「你……你……你……你們……」麻占山用手指著徐東說不出話來。
徐東說,「你……你什麼?你別以為自己玩得多巧妙,我就沒有辦法識破,現在,你還能跟我裝嗎?」
麻占山知道硬挺也挺不過去了,只好厚著臉皮說軟話,「大……大俠,不關……關我的事,都是……是這娘們整的,我們又不敢違抗……這娘們……」
「大狸子」恨恨地罵道,「麻占山,你真是個軟蛋子,你拜倒在老娘的石榴裙下時是怎麼說來著,說要跟老娘『生不同裘死同穴』,你這麼容易就出賣了我?」
麻占山道,「你這騷狐狸還好意思說出來,趁我師父不在時,你就老牛吃嫩草把我們四兄弟通吃了,你自己想想,你佔了我們兄弟多少青春?」
徐東實在聽不下去了,見莫陌臉上羞臊得不行,他只得趕緊把「大狸子」和麻家四兄弟押解出老林子,這些人該定什麼罪由苗疆人說了算數。
「你們四兄弟聽好,我要將你們帶回去,你們現在乖乖地在前面帶路,如果有半點頑抗的意思,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麻占山清楚徐東的本事有多大,能把他師父苗龍給收拾掉,那真不是一般人能為的,他們四兄弟就不敢拿命來開玩笑了。
再說,他們四兄弟雖說認賊作父,跟著苗龍和「大狸子」作了一些惡,但是在苗疆沒有血案,估量被徐東押解回去後,苗疆人也許會放過他們。
麻家四兄弟在前,徐東和莫陌押著「大狸子」在後,大白天走道比夜裡要快得多,兩三個時辰後就出了老林子。
苗再興先他們一步回來,此時他帶領苗疆人像迎接凱旋歸來的將軍一樣,夾道歡迎徐東歸來,當他見到莫陌時愣了神,一時認不出來這女子是誰。
莫陌跪伏在他面前,「阿爹,我是你女兒小嬌啊,我阿媽和哥哥都死在苗龍手裡,你現在只剩我一個女兒了!」
「小嬌,阿爹以為你早就不在人世了,真不敢想你還活著,活著好,阿爹好歹還有你這女兒在,看見你就像看見你娘啊!」
父女倆沒有時間矯情,因為還有許多事要做,苗再興要人把「大狸子」和麻家四兄弟押進土牢,留待他按照苗疆的法典將這五人治罪。
苗再興和徐東商量,「大俠,苗龍在酋長府留下這一千女人,這些女子都是被他強行霸佔的,你說我該怎麼處理這些女人?」
徐東想了想,「不如這樣,苗疆不是還有很多單身男子麼,不如讓這些單身男子把這些女人領回家去,好歹也成一對夫妻。」
苗再興皺了皺眉頭,「我也這樣想過,但想到苗疆的單身漢子更多,僧多粥少,要是讓這些單身漢子去搶,可能為了爭得一個女子會打破腦袋。」
徐東想起他在無量島給男女婚配的事,心想可以把那一套照搬到苗疆來,還有莫扎酋長那一套原始辦法,運用到苗疆也比較適合。
「你讓那些單身男子抓鬮,抓鬮抓到了的就給他指標,沒抓到的也只怪自己手氣不好,不會有太多的怨言。」
苗再興歎了一口氣說,「也只好這麼辦了,還有,這抓到鬮的一千名男子和那一千名女子相配,要是都挑三揀四選年老年輕怎麼辦?」
徐東說,「這還不好辦?你在抓鬮之前就把那一千名女子的姓名寫上,誰抓著誰就直接讓他照名字領人不就是了?反正是自己抓到的鬮也便無話可說。」
他話說出口之後,心裡又想,苗龍霸佔的這些女子都有些姿色,但的確存在年老年輕的問題,如果這樣簡單地處理,以後必定會出現很多對怨偶。
於是,他又趕緊推翻了剛才的做法,「不行不行,還是要弄一場相親會,讓這些男女自己去相面,相中了的便可以成為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