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道長本以為偷襲成功,哪知徐東出劍如此神速,他還沒有明白過來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就一下子被震開去四五步遠。
「噌!——」
兩柄劍的交刃處掠起藍色火花,這瞬時擦亮的火花閃得邋遢道長瞇縫著眼,他再也不敢貿然進劍,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徐東把蛇女帶走。
再講徐東這頭,他非常討厭別人從背後偷襲他,按照他的處事原則,一般是不會給偷襲他的人以活命的機會的。
但是此刻他對邋遢道長起了憐憫之心,想想這人的可憐之處多於可恨之處,人家畢竟有寶貝東西被你搶走,企圖奪回自己的東西也是正常。
於是,徐東收起欲要再次進擊的劍,以一個大度的姿勢返身走人,邋遢道長心有不甘但又別無他法,氣鼓鼓地站在原地目送徐東離去。
徐東帶著蛇女神行到了荒草甸子,此時天已黑定,頭上的星輝淡淡地交織成一片,草地上飄蕩著星星點點的螢火。
進蓮花洞之前,徐東必須為這女子檢測神格,他掏出讀魂陰符截取了這女子微弱的氣息,讀魂陰符上顯示這女子有兩重神格。
徐東放心地遁入蓮花洞,此時蓮花洞正是清晨,皇劍師在他的第三密室睡懶覺,雅倩早早起床在給苗圃澆水。
見他抱著一個軟綿綿的女子進洞,雅倩的心裡多少生些醋意,但她畢竟是個賢惠女人,這股情緒也只是如雲翳般在她心頭一掠而過。
「快,雅倩,拿一粒還神丹過來給她餵下!」
徐東把這女子放在地上,等雅倩將一粒還神丹放進她嘴裡,再餵了一杯清水下去,女子緩緩地還過神睜開眼睛。
「這?這……這是哪裡?是不是陰曹地府?我這是死了嗎?」
雅倩知道這女子和自己一樣是蛇女,先自就有一股同情之心,現在見到此情此狀,連帶想起自己的身世,不禁也眼中淚水潸然。
「姑娘,你醒醒,你好好地看看這是什麼地方,這不是陰曹地府,而是神仙居住之所。」
那女子睜大眼睛四處瞄瞄,見這處山洞仙氣氤氳,頭頂上懸掛著奇妙的鐘乳石,而面前一男一女二人仙容飄然。
「啊!這真是神仙居住的地方?」她指著站在她面前的徐東,「剛才從邋遢道長手裡救我的,我沒看錯就是這位神仙大哥吧?」
聽這女子這般說話,徐東和雅倩相視一笑,他們原本以為這女子還要暈乎一會的,看來雅倩製作的還神丹非常起用。
雅倩俯下身拽著女子的手,「姑娘,剛才我跟你說笑了,其實我跟這位大哥也是凡人,只不過是在這仙洞裡修行,而且我和他還是一對夫妻。」
那女子連忙給徐東和雅倩跪拜,「謝謝大哥大嫂救了小女子,要不是你們救我,我此刻早被邋遢道長熬油點天燈了!」
「熬油點天燈?」雅倩看著徐東,她用眼神詢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徐東解釋說,「是這麼回事,熬油點天燈是一種極刑,就是用犯人的身體當燈油點燃,直到犯人的**全被燒完為止,這是g國王法裡制定的對蛇女的刑罰。」
雅倩氣憤填膺,「啊?居然還有這麼黑暗的王法?這不比我當年的遭遇還要悲慘?」
徐東點頭說,「嗯,事實就是這樣,現在差不多各個國家對蛇女都極端憤恨,覺得把她們怎樣處死都不為過。」
雅倩對那女子說,「姑娘,我當初也是被村裡人燒死的時候,被我相公及時趕到給救下來的,這不,我陪著我相公在此修行,已經有好幾個年頭了。」
那女子告訴他們,「我叫孫如雲,今年十九歲,是g國孫家寨人,家裡人知道我是蛇女,將我藏在一個山洞裡秘密養了十多年,還是被邋遢道長給搜到了。」
徐東安慰她說,「你放心,我救你沒有任何惡意,是想讓你和我們一道修行,不說真正修成神仙,也可以讓你延年益壽活過百十年。」
孫如雲感激地說,「我當然願意,難得大哥救了我,又教我修行,大哥真是我的救命恩人!」
…………
因為還要找一名三陰之體或通玉鳳髓女子,徐東把孫如雲交給雅倩,他自己再次出蓮花洞,往與g國相反的方向而來。
按照《蓮花洞仙事錄》上所述,大凡特殊靈根練者都是均勻分佈,不會在某一處地方密集出現,因此,他必須選擇與g國相反的方向。
不知走了多少路,當他神行到一個部落上空時,讀魂陰符發出持續的蜂鳴,他一看讀魂陰符的畫面,上面顯示的是一個打擂的場面。
徐東覺得有些奇怪,正如邋遢道長所說,蛇女是老鼠過街,人人喊打,連窩藏和知情不報者都同罪,一般蛇靈根女子都不會在公共場所出現,在這麼熱鬧的比武場面怎麼會有蛇女出現呢?難道她膽子大到齊天了?他轉念一想,或者這個部落對蛇女的看法有些例外。
他定睛朝讀魂陰符的畫面一看,這是個比武招親的會場,擂台旁邊有一座紅紅綠綠的綵樓,綵樓裡坐著一個小姐和兩個陪護的丫鬟。
綵樓下面和擂台四周黑壓壓的一片,不知有多少有武功的後生慕名而來,摩拳擦掌,躍躍欲試,想著打擂成功後和綵樓中的小姐成就一樁姻緣。
徐東不禁重新審看綵樓裡的小姐,雖說是端坐在綵樓裡,但看得出這女子身材高挑,腰細得如同用手就可盈盈一握。
他眼睛落在小姐一張臉上,這一張臉可叫楚楚動人,杏眼桃腮,柳眉含煙,貝齒輕咬著塗得紅而不艷的下唇,眉宇之間透著一股仙子氣息。
徐東不覺砰砰心動,不可否認,他也見過不少美女,但像此女子讓他一見動心的很少,他在心裡說,真是不可多得的尤物!
但他不是為踏雪尋梅而來的,他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趕忙將這女子的形象從頭腦裡趕出去,好一心做自己的正經事。
他往讀魂陰符上注入意念,讀魂陰符又是一陣蜂鳴,表明他要找的特殊靈根女子不在別處,目標鎖定就在這比武招親的會場。
要想把這女子從這成百上千的人中找出來,他還得打開紫府「天眼」細細查看,當他用紫府「天眼」搜找時,實實地又讓他吃了一驚。
他沒有想到,他要找的特殊靈根女子就是綵樓裡的小姐,這個發現讓他心跳加速,渾身血脈賁張一個勁地往上湧。
「喲呵!怎麼會是她?這部落也真是怪了,對蛇靈根女子不僅不治罪,反倒允許她公然地比武招親!」
徐東一想,要就是這部落的人心中沒有「蛇女」的概念,或者,他這讀魂陰符把信息錯讀了,這法器也大概和人一樣,有個頭腦發熱誤判的時候。
「罷罷罷,不管怎樣,我先到現場勘查一番再說,大不了我只浪費了一點時間。」
就在他如此想時,住在他心口的龍叔乾咳了兩聲,「不是這法器出錯,是你自己頭腦發熱,誰說這女子就非得要是蛇女?通玉鳳髓之體就不行麼?」
徐東猛地拍了一下腦門,罵自己道,「真該死!你往讀魂陰符上注入的意念是純陰體,這裡面包括三陰之體和通玉鳳髓之體。」
或許,這比武招親會場就有裡手,探測出來這小姐是通玉鳳髓之體,對男人修行終身受用,所以才把會場的氣氛快要炒爆了。
「我若是上台打擂得個頭名,以比武招親形式獲得這個女子,不是既有臉面又得了實惠麼?」
徐東心下一喜,悄悄地落腳在這附近一處地方,然後搖大擺地走進比武招親會場。
到了實地他才知道,原來這個小姐是部落長的寶貝千金,這部落名叫「遂」,是個從屬於龍城國的一個小部族。
遂部落百分之九十的族民都修行,同時盛行比武招親,而且把比武招親放在女子年滿十八歲這一天。
在這個部落裡,武功和修為最讓人稱道,武功好和修為高的族民有著很高的地位,其家族在部落裡的地位也因此而升高。
這種機制不斷地刺激著族民的神經,差不多所有在體質上適合修煉的族民,從幼小時候就開始修煉直到老死,因而在這小小部落裡湧現很多高手。
徐東現在混入打擂的人群中,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去考究他的來歷和身份,被人們當成了普通來比武的人。
一通鑼鼓齊鳴之後,會場變得異常安靜,徐東看見一個穿戴著部族服飾的老者走上擂台,用沉渾的聲嗓宣佈比武招親開始。
徐東從人們小聲的議論中知道這老者的身份,他正是遂部落的首領、部落長阿布扎比,阿布家族世襲部落首領已經好幾十代。
「我小女阿布花今日年滿一十八歲,按照我們遂部落的規矩,我特此為小女搭建擂台一座,望各位沒成婚的後生好生比武,誰得了頭名誰就是阿布家族的乘龍快婿!」
啊布扎比的話音剛落,全場爆發一陣「烏拉瓦拉」的歡呼聲。
「烏拉瓦拉」是遂部落語言,意思即「好」。
歡呼聲裡還夾雜著兩聲高喊:「我要!我要!我要當阿布家的金龜婿!」「我的,我的,阿布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