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丕在練《沙城令》過程中遇到了瓶頸,他意識到自己錯在哪裡,現在,他在急切地尋找純正血統大越族女子。
洪荒等爪牙不知怎麼嗅到了安素拉的氣息,認為安素拉極有可能是純正大越女,可是追蹤到紫檀嶺這根線索就斷了頭。
他們敢肯定是但家把安素拉藏了起來,所以才聚集在但家兵器坊,想用強勢手段逼迫但家老爺子說出藏匿地點來。
其實,熊丕還隱隱地有一層擔心,他耿耿於懷的青銅面具正本,不知這東西現在何處?
如果另有他人獲取了正本青銅面具,安素拉又正好落在這人手裡,那豈不是要先於他練成《沙城令》?
但家老爺子的頑固,熊丕從一開始就領教了,他用軟話套了半天,但慷表現得極不配合,他只得把但慷交給了洪荒。
洪荒是那種忠誠而稱職的爪牙,可以說唯熊丕的命是從,他知道怎樣才能撬開但慷的口,讓其說出安素拉的藏匿之處。
在小興宇與幾個殺手殺得難解難分時,他拿出一個玉如意,上面有斑斑裂紋,他朝玉如意的裂紋吹了一口氣,那玉如意呼呼響著朝小興宇飛去。
這玉如意是一件他從不離身的法器,名叫洪荒玉簸籮,洪荒本人叫陳吉,洪荒是他的道號,這道號便因這玉簸籮而得來。
洪荒玉簸籮是一件邪物,它可以干擾**腦中的意識,當玉簸籮貼到小興宇身上時,他只覺得頭腦裡嗡嗡嗡的,像鑽進去了一群蜜蜂。
小興宇的槍法完全亂了套,幾個殺手很快控制住小興宇,其中兩人一人抓住小興宇的一隻胳膊,將刀架在他脖子上。
洪荒說,「老匹夫,你不肯說實話是吧?那我們先拿你的寶貝孫子開刀!」
見小興宇有危險,但慷不顧一切地朝這邊奔過來,他想把小興宇從幾個殺手手裡搶過來。
熊丕趕上一步截住他,「老傢伙,你別他媽的太激動,快說出大越女在哪兒,說出來我就放了你孫子!」
但慷唾了熊丕一口,「我呸!你這比畜生不如的狗東西,連娃子也不放過,我一條老命跟你狗日的拼了!」
他迅快地拿過小興宇手裡的梨花槍,對著熊丕按動機關,梨花筒裡的火藥經撞針一擊燃起熾焰。
剛才小興宇準備在最後關頭使出這一招,還沒有來得及按動開關,就被洪荒的玉簸籮給吸走了意識。
熊丕早有防備,他一個跨步上前,把他那寬大的道袍一抖,在關鍵時候這道袍是一件護身法器,能有效地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幾百朵赤焰射在那道袍裡,頓時煙斂火滅,絲毫沒傷著熊丕,他順勢抓住梨花槍的槍頭使力一扭,梨花槍用鑌鐵打製的槍桿立刻成了麻花鑽。
但慷並沒因此而被鎮住,他丟掉槍桿,一頭朝熊丕撞過來,熊丕只用了一個小推手就將但慷震開。
熊丕給洪荒使了個眼色,朝小興宇努努嘴,洪荒明白他的意思,是指老的死頑不肯說,就反過來逼迫小的開口。
洪荒瞄上了煉鐵爐上面那一鼎鍋鋼水,將絞索一拉,絞索帶動鼎鍋下面的滑輪,裝滿赤紅鋼水的鼎鍋懸於但慷頭頂。
這樣一來,只要洪荒將手上的鉸鏈一鬆,那一鍋赤紅的鋼水就會澆鑄在但慷身上,但慷整個人就會熔煉在鋼水裡。
徐東透過煉鐵爐看見這一情景,恨得直咬牙,心想狗日的們真殘忍,什麼殘忍的法子都使得出來。
他準備不顧一切地衝出去,和熊丕等人拼過你死我活,安素拉早看出他有衝動的意思,緊緊地把他的腰抱住。
「別干蠢事,好嗎?那樣不僅救不了他們爺孫倆,連你我兩條命都要賠進去,要是我們也落入他們手裡,那為他們報仇的人都沒有了!「徐東死力地掙開,「他們是保護我們才遭害的,要是我忍看他們慘遭殺害,那我的良心真是被泯滅一盡了!」
他掣著一直握在手上的七星劍就要衝出去,安素拉見勢不妙,抱住他的臉和他親吻,這突如其來的香吻讓徐東醉了,他軟若無骨地倒在安素拉懷裡。
其實,徐東不知道,這個純正血統的大越女肚腹之內有一種特殊香氣,這種香氣可以短時讓嗅吸到的人失去反抗能力。
在徐東被香氣熏倒的短暫時刻裡,兵器坊內上演了最殘忍的一幕。
洪荒捏住小興宇的下巴,「小崽子,你知道的,你們把那個異族女子藏在哪兒了?你說出來我就放了你和你爺爺,不然……」
小興宇臉色蒼白,他頭腦裡的意識被玉簸籮控制,還處於半昏迷狀態,洪荒把玉簸籮收起,小興宇慢慢清醒過來。
他看見爺爺頭頂懸著一鼎鍋鋼水,怒生生地瞪了洪荒一眼,「你快放了我爺爺,有什麼事你們衝我來!」
「喲呵!」洪荒又捏住小興宇的下巴,被小興宇憤怒地擺脫開,「你倒是成了小大人了,好啊,你說出藏那異族女子的地方吧!」
「呸!」小興宇唾了他一口,「你們休想知道那地方,我就是知道也不能告訴你們,因為你們不是好人,是好人不會害我爺爺的!」
但慷對洪荒說,「我孫子什麼都不知道,這一切都是我一人幹的,你們放了他!」
熊丕把洪荒叫到一邊,悄聲說,「我看這小東西有戲,他知道藏匿大越女的地方,你先把他帶回去慢慢問,我把這老傢伙處理了再來。」
洪荒遵命把小興宇帶走,小興宇堅決不肯跟他們走,他們把小興宇打昏後強搶走了。
但慷怒罵道,「你們這幫畜生,比豬狗都不如,連小娃子都不放過,你們快放了我孫子!畜生啊!畜生啊!畜生啊!……」
熊丕惡狠狠地說,「老傢伙,你罵吧!到陰曹地府就罵不成了,哈,讓閻王爺現在就把你接走吧!」
他朝他身邊的一個隨從一揮手,那隨從把手裡握著的鉸鏈一鬆,滿滿一鼎鍋赤紅的鋼水澆到但慷身上,但慷頓時成了一個鋼鐵鑄成的人
徐東從迷醉中醒過來,一看兵器坊已空無一人,但慷被澆鑄在那一鼎鍋鋼水裡,鋼水因熔進但慷的血肉而變成紅色。
他捶胸頓足,怨怪安素拉,「你我受阿伯一家保護,阿伯寧願自己死也不供出我們,你我卻為了保住自己而見死不救,這是不仁不義啊!」
安素拉道,「不要為這件事糾結了,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小興宇被他們抓走,我們應當盡快練成《沙城令》好為阿伯報仇,從他們手裡把小興宇救出來。」
徐東說,「我現在滿腦子都是熊丕害阿伯爺孫倆的情景,能靜下心來練《沙城令》嗎?我現在就出去救小興宇,和這幫畜生拼了!」
安素拉說,「我們離練成《沙城令》其實只差一步了,而且,練《沙城令》最後合成的一個重要條件也已經有了……」
徐東打斷她,「重要條件?什麼重要條件?」
安素拉說,「那就是憤怒,練《沙城令》最後合成需要憤怒,要用憤怒來激活造出來的那些兵勇,現在你不是胸中有著這一股憤怒嗎?」
徐東拿出刻錄《沙城令》魔法的玉戒查看,在最後合成部分的確寫著「憤成兵,怒成勇,以血活血,以肉活肉,以骨活骨。」
安素拉道,「你自己也看了,是不是練成《沙城令》的各種條件和因素都有了?現在不練,更待何時?」
徐東著急地說,「那我們快去練呀,我恨不得立馬練成功去殺他狗日的!」
安素拉撫著他急劇起伏的胸口,「等你平靜一下,我先讓你練習制高級符,我們一步一步來。」
他們正要到鐵籠山裡去練制符時,耳朵裡傳來「得得得!」的馬蹄聲,徐東在識海裡一看,但可禎和他夫人各騎著一匹馬朝紫檀嶺飛馳而來。
徐東是在疑惑但家嫂去了哪裡,原來她估計這兩天熊丕他們會在兵器鋪找事,她騎著一匹快馬到驃騎營去給丈夫報信。
「出了這等大事,我怎麼向但可禎交代呀?」他自責地說。
安素拉道,「我看他們不會罪責我們的,他們只會把仇恨記在熊丕和洪荒等人賬上。」
說話間但可禎和但家嫂進了兵器鋪,他們下馬後走進坊間,徐東和安素拉趕緊出來,給他們報告坊間發生的事。
徐東說,「都是我不好,阿伯是為我和安素拉而被害的,我和安素拉一定在三天之內練出《沙城令》,早日替阿伯報仇,救出小興宇!」
但可禎身上有著但家的血性,和但慷一樣也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他反過來寬慰徐東,讓徐東不要過於自責。
那一鼎鍋鋼水已經凝固,但還是有上百度的溫度,但可禎不怕燙著自己,他撫摸著這一塊有點像人形的鋼坯,任巨大的悲痛沖涮著自己。
但家嫂在一旁痛嚎著,「阿公啊!阿公啊!……」
徐東和安素拉低下臉,他們不敢多看這痛徹心扉的情景,剛剛平復些的心境,又一次被極大的憤怒激得怒潮洶湧。
但可禎畢竟是漢子,他替妻子擦乾眼淚,吩咐道,「快生火,用熔化我父親的這塊鋼坯打制最好的但家槍,我要親自把那些狗賊的胸肺刺穿……」
說著,他把那塊鋼坯扛起來,一步一步走到煉鐵爐邊,但家嫂早拉動鉸鏈讓鼎鍋歸位,但可禎將鋼坯放進鼎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