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徐東心裡有所準備,還是被這大傢伙嚇了一跳,他簡直不敢相信世界上還有如此龐然大物,實在對他是一種心理震懾。
「哧溜!」
「哧溜!——」
那傢伙拚命地往上泅,想鑽入那根巨大的水柱裡去,看來這傢伙純粹的是一個水怪,似乎離開了水一刻都不能活。
徐東心裡隱隱地有些擔心,要是這傢伙有足夠的勁力往上泅的話,那還真不容易把它降伏,因為撥lang針的法力是有限度的。
「轟隆!」
那怪物終因身子過於龐大,骨骼支撐不住體重而垮塌下來,巨大的聲響像打了一個炸雷。
怪物摔下來的時候,濺了徐東一身泥漿,它那像一座屋子似的頭顱正好砸在徐東跟前,身上的黑色鱗片極其閃眼。
「嗤!——」
兩股水流從它鼻孔裡噴出來,白亮亮的一線,像一把鋒快的水刃,徐東看得真切,趕緊一個鷂子沖天躲閃開。
「唰!——」
異常強勁的水壓如快刀斬亂麻,將湖岸上的樹木齊齊地斬斷,徐東心裡說「好險!」,自己如不敏捷地閃開,可能早已在這水刃下喪命。
因為徹底斷絕了水源,這怪物即使再有本事也是枉然,它兩個黑洞洞的鼻孔朝天望著,喘氣的聲響可能隔十里路都聽得見。
「道友,我算是服了你了,請你放過我吧!」
徐東這下完全懵了,他沒有料到這怪物居然會說人話,嗓音沉渾凝重,像一個上了歲數的老者。
「我在這深潭裡蟄伏了三百多年,沒日沒夜潛心修煉方才有了這點道行,只待能修得兩隻翼翅好一展飛天,不想遇到了道友你……」
徐東不禁對這水怪有了興趣,「你是什麼怪物?你說你修行三百年有什麼依據?你把你的來龍去脈說清楚,貧道說不定發善心放過你!」
「我是一隻小小螭龍,」那怪物道,「我們螭龍家族都住在無量海,我的父母、兄嫂、弟弟和一個姐姐都住在無量海……」
「等等,」徐東打斷它,「你說你的家族住在無量海,那……無量海在哪裡?」
徐東聽到「無量海」三個字吃了一驚,他沒想到這怪物的老家就在無量海,心想,他正好向這怪物打聽無量海的方位。
「說實話,我現在也不知道無量海在哪裡,其實,在三百多年前,這裡也是無量海的一片水域,突然在一夜之間地殼起了變化,大片的陸地將無量海與這裡隔斷。」
水怪繼續說,「我那一夜在這片水域睡覺,對地殼的突變一無所知,一覺醒來發現我父兄和姐弟都不見了,無奈,我只得在這裡蟄伏修行。」
一股失望的情緒泛上徐東心頭,剛以為無量海有了著落,滿心的希望卻又因這怪物的話立刻破滅。
不過有一點得到了證實,就是皇劍師並沒有忽悠他,因為在皇劍師那個時代,這兒還的確是無量海的水域。
他忽然又可憐起這怪物來,這傢伙在極其幼小的時候,就不幸與家人分隔在茫茫天涯,一分離就是三百多年不能相見。
「身無綵鳳雙飛翼」,這傢伙可能做夢都想自己長出翅膀,一下子飛回到親人身邊。
徐東正色道,「你在這裡擱淺了三百多年,你還沒拿出什麼依據來證明你呢?」
那水怪搖搖兩隻三叉犄角,巨大的身子翻滾了一下,露出它已初見雛形的翅根,那翅根拍打了兩下最終被泥漿裹住了。
「照我們螭龍家族的修行法門,如果修煉時專注一點,應當在八百年內生出雙翼,我等到生出雙翼那一天就可以飛回無量海了!」
徐東忍不住一陣唏噓,八百年,豈是一朝一夕的事?這怪物即使修滿三百多年,也還有一多半時間好等呢!
隨著時間的延長,這怪物越來越顯得氣促,而被撥lang針攪上去的水柱像冰凍住了一般,一點都沒有要落下來的跡象。
「這樣吧,我既然落在你手裡,總要有所表示,你也是有所企圖才來降伏我,有什麼要求?你提出來試試。」
徐東這才想起白靈貞贈給他撥lang針時,說過的一句話,「這片水域有個三叉湖妖,你可以用撥lang針逼它吐出妖珠,它的妖珠可以助你進入結丹境。」
他本來不忍心逼迫這水怪的,但一想自己遲遲不能結丹成功,如果意外獲得一顆寶珠助我一程,又何樂不可為呢?
「你們妖修不是有寶珠嗎?借你一顆寶珠用用,應該可以吧?」
那傢伙無奈地吐出一顆珠子,用氣道把珠子送到岸上,徐東一把接住,這顆珠子是粉色的,略微顯得一些渾濁。
「我在這兒修煉了三百多年,也才煉得三顆水雲珠,我現在給你的這顆雖說不是最上乘的,卻也能讓一般資質的人少修二十年。」
徐東一陣心喜,心想普通人也能節省二十年時間,他一個雷雲靈根練者可能對提升功力更有效。
「你還要答應我一件事,以後不要在湖裡興風作浪,擾亂這周圍湖村的安寧,你若不改正錯誤,我以後隨時還來懲治你!」
對徐東的警告,水怪諾諾連聲,他搖搖犄角作為對徐東的回應。
交易成功後,徐東把意念注入撥lang針裡,撥lang針閃爍著淡淡的輝芒,那輝芒直射到水柱上面。
「嘩!——」
水柱落回湖裡,湖水飛快地往上漲,只一刻,就上升到原來的水位,湖怪朝徐東搖搖犄角,慢慢地沉潛下去。
徐東這一趟雖說沒找到無量海,可謂收穫頗豐,他用神行術離開海子湖時,心裡有一種滿載而歸的感覺。
回到蓮花洞,徐東把撥lang針、知覺功和水雲珠擺出來,皇劍師一一拿在手上看,他那水屬性傀儡的眼睛一亮,連聲稱絕。
「這知覺功失傳多年,沒想到又重現人世,還有這撥lang針,真是鬼斧神工造就,不愧為法器中的神品。」
雅倩在一旁插言,「這次承天宗舉辦的證仙大會,據說又加了一個展示法器的項目,這件法器正好能派上用場。」
徐東還有一點不明白,雅倩和皇劍師都呆在辟榖蓮花洞沒出去,他們對承天宗舉辦證仙大會的事,怎麼會這麼清楚?
他把他的疑問說出來後,雅倩解釋說,「承天宗頻頻向外界發送傳音符,不斷地傳遞新的消息,就連我們這裡都能準時收得到。」
皇劍師運用魂力把那顆水雲珠透視了一遍,說,「你趕緊把這顆珠子吞服後,在第一密室煉化,越是早一些煉化越見功效。」
徐東不解地問,「為什麼不在太師鼎裡煉化,而要選擇第一密室?」
皇劍師說,「太師鼎的爐火太烈,靈元太濃厚,只適宜在裡面練火屬性**,這顆水雲珠是水屬性寶珠,在太師鼎煉化就會受損,不能全然吸收。」徐東找尋到第一密室的機關,這間密室外部,有火室和冰室,他進入火室後,從石縫裡噴出一道火焰,那火焰像舌頭tian舐著他。
千萬條火舌將徐東裹挾在當中,火力越來越猛,熱力持續上升,徐東覺得自己血管都要爆裂了,心臟承受不住壓力快要跳出胸膛,皮肉也發出一股焦糊味。
經過火室冶煉後,一聲炸雷似的爆響,石室的裡壁裂開了一道縫,現出來裡面的冰室,從冰室石縫兒裡吹出來一股清風,讓他感到神清氣爽。
冰室裡的風越來越冷,風中還夾帶著水珠,室內的溫度很快降到零點,石板上起了一層白霜,轉眼間由霜變為冰,一根根一尺來長的冰筍結出來,堅硬鋒利如刀似劍。
徐東渾身打著哆嗦,身子緊緊地抱作一團,他在短時間內經歷了冰火兩重天。
經過冰與火的冶煉後,最後進入裡面那間闊大的石室,他剛拿出水雲珠準備吞服,一條大蛇朝他搶過來,一口將他手上的珠子吞了進去。
這條大蛇約莫一丈多長,蛇皮上有雲狀花紋,鱗片閃著鋼藍色的青光,一雙複眼盯著徐東,對徐東懷有敵意的樣子。
「孽畜,把水雲珠還我!」
徐東怒氣沖沖地討伐大蛇,那蛇飛快地纏住他的身子,他急忙掐住蛇的七寸,幾乎傾注了全身勁力,他要逼迫蛇把珠子吐出來。
就在他把蛇掐得烏珠直迸時,又一條大蛇從石室頂上躥下來,緊緊地纏在他身上,徐東的身體被這兩條蛇纏住,他像一個肉餡被包裹在中間,使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靈機一動,瞅準冰室滾過去,這兩條蛇很快就凍僵,他撿起一把冰刀將蛇剖開,好不容易在其中一條蛇的肚腹了找到水雲珠。
這顆粉色珠子沾上了蛇涎變得滑溜溜的,他來不及把他擦乾淨,就迫不及待地放進口裡,水雲珠經過他的喉管滑進他肚子裡。
不一會兒,就有上百條大蛇不知從什麼地方鑽出,一齊朝他游過來,他心裡說好險,如果自己遲一刻吞進珠子,這些蛇又要從他手上把珠子奪走。
他把這些蛇引到冰室,頓時,被凍僵的蛇屍填充了大半個冰室。
就在這時,火室的門開啟,徐東把這些蛇屍投進火室裡,火室就像一座煉爐一樣,蛇屍剛投放完畢,厚重的石門又重新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