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東抑制不住激動,臉脹得紫青紫青,他知道忘川之主是什麼概念,忘川川主在忘川的份量,絲毫不輕於趙侖之於羅陀國的份量。
但他又擔心自己不能勝任,而且首先開始就打不開局面,忘川雖說版圖不是太大,但是因為有黑白兩教的教義支撐,也可謂樹大根深。
忘川有它自己的獨特的武功體系,霸王功的段位制,不同於羅陀國的段位制,它涵蓋了全忘川的一些武學流派,有著廣納百川的浩大與精深。
徐東如果是要去征服忘川,他還可以用陰陽火等功法,但他名頭上是一個禪讓繼位者,他不能無所顧忌地以法術去大行殺戮。
他要想在忘川立足,就得獲取人心,要想獲取人心,就得順從民意,而忘川的民意不是一兩年速成,而是在悠久的歷久裡逐漸形成的。
趙侖說,「朕以羅陀國君的名義,授給你忘川總督的皇印,再加上你從西渚手裡接過來的虎座印,兩權加於一身,更能凸顯你在忘川的無上權力!」
「不能,如果皇上改變了忘川藩屬地的政體,必然會引發一場大的動盪,那時候起來反對羅陀國的就不是現在的暗勢力,而是全忘川人。」
趙侖臉上現出不悅,甚至是不耐煩,「鐵腕,什麼叫鐵腕?如果不強悍一點,怎麼顯出我羅陀國不可撼動的皇權?」
「皇上,我對鐵腕的解釋是,你可以把權柄扭轉過來,但是不要將它折斷,折斷就什麼都不是了,一切都沒有了秩序。」
趙侖改換了語氣,「那徐愛卿你打算怎麼辦?」
經過一番思索,徐東心裡有了成墨,「我接受西渚教長的禪位,盡量不違拗民意,一天一天地在忘川站穩腳跟,對於那些反叛者,我會把他們剿滅!」
趙侖問,「你打算要多少軍隊?」
「軍隊?」徐東不解,「我要軍隊幹什麼?」
趙侖說,「那些反叛者人數也不少的,你不要軍隊用什麼去鎮壓?」
徐東知道趙侖心裡在想什麼,他一笑,「這不比先前兩次出征大漠,必須以大軍去征剿敵方,我這是去當川主,忘川的軍隊就是我的軍隊,不是嗎?」
「據我所知,那些反叛者只是一些武林高手,其中最厲害的是祖傳蛇形刁手的顏氏,是他們操縱那些元老逼西渚退位,軍隊能將他們鎮壓,西渚教長不早就那樣做了?」
他咬了咬嘴唇,「現在唯一的辦法,是在武功上能蓋過他們,以超高的武功把他們一個不留地剿殺乾淨,這樣他們才死得瞑目!」
趙侖顯然沒猜想到徐東能這麼篤定,這麼成竹在胸,「徐愛卿比朕更有主意,顯示了你的文韜武略,你又是朕的十七駙馬,朕甚感欣慰啊!」
其實,徐東掂得出自己的份量,他這些所謂的韜略,得益於他對忘川的大勢,對凡俗武林的走向知道得很清楚,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嘛!
「而且,我還有個想法,等忘川的叛亂平息,大勢有了個定准後,再把川主之位還給西渚教長,忘川的政還必須由忘川人去治啊!」
趙侖說,「那都等以後再說,現在說這話為時過早。」
他問徐東,「徐愛卿準備什麼時候進忘川?」
徐東想了想說,「十天,我在這十天裡好好梳理一下,看要做哪些準備!」
趙侖著起急來,「不行!西渚幾次派人急報,說那些元老逼得緊,如果虎座印落入他人之手,那事情就不好辦了!」
徐東說,「七天,七天時間總要吧?」
「好!七天就七天,我傳書過去,要西渚想辦法再拖他們幾天!」
從元氣殿出來後,徐東回到十七駙馬府,趙可聽她父皇提起過派徐東去忘川的事,她隱隱地有些擔心。
「你答應父皇了嗎?你打算怎麼辦?」
徐東說,「我不答應你父皇行嗎?誰讓你父皇是皇上呢?再說,除了我還真沒有誰合適呢!怎麼辦?去吧!」
趙可問,「什麼時候動身?」
徐東說,「七天之後,延誤一天都不行!」他又說,「對了,你現在跟我出去一趟!」
趙可問,「去哪裡?」
徐東說,「去見你阿姐,你幫我勸一下,要她幫我這一次!」
以前,徐東和趙可說過,她有個同母異父姐姐住在驃騎營,是驃騎營前營總的閆老虎的夫人,也講了郭盈身世的不幸。
「你的意思是要我去求她?」
徐東說,「沒說要你去求她,只是讓你勸勸她,因為她對練蛇形刁手的那幫人底細很清楚,我想通過她瞭解那些人的情況。」
他又說,「我這次進巨人谷,如果不清楚這些人的底細,我在明處他們在暗處,那我就很危險。」
趙可顯然心動了,可還是放不下架子,「不管怎麼說,我也是羅陀國的十七公主哎!
徐東沒好氣說,「你以為就你是公主啊?誰不是?你阿姐也是大辛國的第八公主呢!」
話一出口,徐東又後悔了,他不該這樣對待趙可,趙可在公主中算是最沒有公主脾氣的,何況,趙可因母親死得早,從小就沒有什麼人疼愛她。
徐東和趙可成婚後,他又成年累月忙著,沒有多少時間陪她,使她的性情變得更加孤僻。
趙可嚶嚶地哭起來,哭得很傷心,聽見趙可哭,鍋鍋鏟鏟和小娥子一齊來勸她。
徐東哄著趙可,「是我不對啦,你打我吧!你打我吧!」
趙可雙手握成拳頭使勁地砸徐東,徐東被趙可砸了一通,心裡漸漸好受起來。
「走,帶我去看我阿姐!」
趙可破涕為笑,拉著徐東的手往外走。
徐東帶著趙可來到閆家,假如是徐東一個人來,是絕對要吃郭盈的閉門羹,有趙可和他在一起,郭盈顯得手足無措。
「姐姐!」
聽見趙可叫自己姐姐,郭盈的心都化開了,她輕輕地「哎!」了一聲。
郭盈把趙可帶進一間香堂,香堂上方供著數個牌位,她指著其中一個牌位對趙可說,「妹妹,給我們母親上香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