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東左臂抱著呂戌兒,右手持七星劍,他一邊奮力劈波斬浪在前面開路,一邊還要回過頭照管趙可。
他揮舞著七星劍,將擋在腳前的波浪劈斬開去,儘管很艱難,畢竟為自己趟開了一條生路。
偶爾回頭看一眼趙可,她雙眼微微瞇著,雙手握著炫目劍快速揮砍,這樣子看上去極其威武,就連那些巾幗英雄也比不上她的英姿颯爽。
「可兒,你把氣力省著點,前面的路還老長老長呢!」
對徐東的關心趙可很領受,她喘著氣說,「相公,我不要緊,你別管我,只管加快步子,我跟得上的。」
不知是本身體能耗竭,還是手中寶劍的靈氣不夠,他們只走出一小段路程,就再也無法往前行一步了,腳下的波浪重新合攏,想再劈開就難而又難了。
徐東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趙可更是軟如一攤稀泥,她緊緊摟著徐東才勉強支撐著站穩。
「相公,我不行了,我不想走了,也走……走不動了!」
徐東騰出一隻手扶住她,「可兒,振作點!先歇上一口氣,我們會走出這水雲圖的,一定不會被困死在這兒的,你要相信我……」
「相公,還有沒有什麼別的法子呢?你上次是……是怎麼走出雲圖的?」
經趙可提醒,徐東才記起來,上回是因為黑衣老者的指點才走出了符叉雲圖,可現在,連黑衣老者的影子都沒見到。
老頑童曾經告訴過徐東,黑衣老者是羅陀國的護法長老,是法力通天的高人,專職監視宮廷內外的修持事務。
可現在怎麼就沒見到黑衣老者出現呢?
說曹操,曹操就到,徐東驚喜地發現黑衣老者足踏波面而來。
老者看了徐東一眼,口裡只說了一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轉身而去,他似乎不屑於和徐東多說一句話。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什麼意思?」
徐東在腦子裡琢磨著黑衣老者的話,弄了半天,還是不明白黑衣老者意思所指。
趙可也說,「這老頭兒白天說夢話,我們被困在這水中,哪來的兵和將?水嘛倒是有,可哪來的土?」
徐東忽然一拍腦門,「有了有了,我他媽的怎麼這般笨拙?真可以稱得上是腦殘,難怪處處受人牽制!」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要破解雲圖,自身力量不夠,可以借助於靈器,他總覺得手裡沒有什麼靈器,卻忽略了一門最重要的東西。
神砂,不也算是一種靈物嗎?而且「砂」亦即「土」,不是有「砂土」一說麼?
他想,既是要對付水,我就用神砂試試。
徐東從寶物囊取出一粒神砂,向面前的千頃碧波擲進,當那粒神砂一接觸到碧綠的波面,只見一團紫光一閃,波面被切開一道深長的口子。
在紫光閃爍中,水浪兩邊壁立,中間現出一條可容人通過的路徑,這條路徑白生生的,乾淨而平坦,像一條通天大道。
徐東頓時傻了眼,他怎麼也想不到,這神砂竟然有這麼大的神力,能把這厚密的波浪排開。
「可兒,快走!」
他牽著驚呆了的趙可的手,抱著昏迷不醒的呂戌兒,跌跌撞撞地順著那條白生生的路徑走去。
但一粒神砂的能量顯然不足,他們走出一段路後,前面又是碧波,而走過來的那條路也在他們身後合攏。
徐東只得又撒了一粒神砂,又是一團紫光一閃,前面的波濤被犁開一條深溝,現出一條可容人通過的路徑。
一共耗費了四粒神砂,徐東帶著趙可和呂戌兒走出了水雲圖。
他和趙可把呂戌兒送到亭勻宮,還沒走進亭勻宮,就聽裡面有絲竹之聲,有女子的彈唱如鶯燕呢喃,原來亭勻宮是一座女子樂坊。
這座宮殿一共住著十二位宮女,這些宮女雖說被稱呼為貴人,其實並非是皇上的嬪妃,徐東才知道他誤解了熊丕。
十二位宮女按照地支排名,呂戌兒排在第十一位,皇上趙侖派她去國師府學符菉,只是讓她學好後回到樂坊變戲法。
徐東通過進一步瞭解才得知,愛聽這些女樂的並不是皇上本人,而是正宮娘娘酈皇后,酈皇后一高興就封她們為貴人。
酈皇后聽膩了女樂之後,想換種口味看戲法,這才有了皇上派呂戌兒跟二國師學符菉之事。
回到十七駙馬府,趙可才從驚悸中回過神來,徐東趁著這個勁兒,勸她再不要隨便去國師府了,尤其不要進熊丕的道場。
趙可點點頭,她受了水雲圖的驚嚇,對二國師熊丕頓生反感,現在把熊丕罵了個狗血淋頭,還揚言要父皇把熊丕踢出宮去。
「相公,我要你陪我,有你陪著我我才不悶,不跑到外邊找樂子了!」
趙可撒著嬌,當著鍋鍋、鏟鏟和小娥子的面,攀著徐東的脖子,和徐東做著極其雅暱的動作,徐東朝三個宮僕使眼色,他們才趕忙到一邊迴避。
徐東心想,自己要不是有志修行,或許和趙可都不能相識,哪還有做這皇上女婿的艷福?
他心頭又一次有了珍惜眼前人的感受,把趙可緊緊摟在懷裡,有點不肯鬆手的特別怪異的感覺。
第二天,他在化氣殿面見皇上趙侖,陳述征剿大越國復興軍的理由,但他重點闡述的是復興軍的存在,對羅陀國皇權的威脅。
對於大越廢都地下寶庫之事,他只略有提及,尤其隱瞞了他親眼看見的地下寶庫儲有大量神砂之事。
他心想,如果每一粒神砂都具有破雲圖的威力,那麼有人把地下寶庫裡所有神砂起出來,這人將足以賴之征服整個大陸。
趙侖滿面紅光,搙了搙他那部盈尺的長鬚,一副非常注重養生的樣子,他偏著頭詼諧地一笑,表示對復興軍的蔑視。
「量他一黨兒小泥鰍,就是不管他也翻不起多高的浪來!」
徐東說,「我不這樣看,覺得原來被羅陀國征服的一些小國家,大越復興軍的威脅更大。」
趙侖沉思片刻,又搙了搙長鬚,不過這次是正形,「要不,你再帶兵去一次大漠,本來,我是想讓你去暗訪另一樁案子的,那只好往下壓壓。」
徐東知道趙侖說的案子還是蛇形刁手一案,那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其實,還有熊丕這條大蟒在純陽宮伏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