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東成功獲取神砂,當要謝呈的是淳於梅,沒有淳於梅給他的那把地下寶庫的鑰匙,他想完成這次任務,還不知道要費多大周折。
這個在紅衣仙女軍裡唯一沒有泯滅「情」字的清純女子,不僅把自己的貞潔獻給了徐東,還不惜一切地為徐東提供幫助。
他在離開大漠之前,想偷偷潛進紅衣仙女軍的兵營,趁別人不注意時,把那把地下寶庫的鑰匙還給淳於梅。
徐東知道,尹鞠被殺死後,徐東盜神砂的事很快會被報告給元芳。
在追查責任時,淳於梅是第一個被元芳懷疑的對象,要是發現淳於梅提供給徐東寶庫鑰匙,那淳於梅真是死定了。
所以徐東現在急於把鑰匙還給淳於梅。
可他沒想到自己遲了一步,大洲城的守兵不知用什麼方式把情報傳送到兵營,元芳查看淳於梅的鑰匙,淳於梅拿不出來,於是被元芳給囚禁了。
徐東得知淳於梅被囚,很可能要被元芳處死,他決定推遲兩天回羅陀國,看能不能想到辦法把淳於梅救出。
他打開識海,想找到淳於梅被囚禁之處,可識海裡一片混沌,顯然,元芳用魔障將兵營及其周圍屏蔽了。
叫徐東更其揪心的是,當他終於可以探知淳於梅的消息時,元芳已先下手為強,對淳於梅執行了慘無人道的酷刑。
在紅衣仙女軍的法門裡,對淳於梅執行的這種酷刑叫「熬油點天燈」,是針對紅衣仙女軍的內部奸細的一種酷刑。
這種酷刑的執行方法是將犯人仰面朝天固定住,在其小腹肚臍處放上一缽燃油,再將燃油點著火,燃油帶著人體脂肪一起燃燒,被稱作「熬油點天燈」。
徐東遠遠看見一座沙丘上有一盆篝火,眾多紅衣仙女軍將士圍著篝火跳舞,他起先認為這些魔女可能在慶祝什麼節日,或者是一個很平常的篝火晚會。
待那些魔女退走,他好奇地走近那座沙丘,上前一看,尚未燃盡的居然是一具人體,只剩蒙著面具的頭臉還沒燒到。
徐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急急地扒開面具,淳於梅一張無比潔淨的臉露了出來。
他眼前出現和淳於梅初識的情景。
「我是喜歡你才挑了你,我看你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你,我是真的……真的喜歡你!」
「你看我眼睛,看著我的眼睛,就這樣看著!」
淳於梅催眠似的話語,引誘著徐東看向她,看向她從面具裡露出來的兩隻眼睛,這兩隻眼睛是那麼乾淨,連一絲兒渾濁都沒有。
「我的眼神還算柔和吧?你……要不要看到我的臉?」
她的氣息吹向徐東,弄得她的脖子根癢酥酥的,徐東對這種氣息是那麼熟悉,他心下一驚,差點叫出聲來。
「別緊張,我說沒事的,說你沒事就是沒事,我……也吃不進你去!」
「我只是喜歡你,我又吃不了你,你想看看我是誰,我就讓你看看吧!」
說著,淳於梅慢慢脫掉蒙在臉上的軟面具,慢慢地,她的嘴臉一點一點地露出來,先是下巴,再是嘴唇,然後是鼻子、眼睛、睫毛……
徐東終於叫出聲來,「不要啊!我不要看啊!我不想看見你啊!」
…………
一陣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巨大悲痛衝擊著徐東,他抗不住這陣悲痛而倒在地上,也不知昏迷了多久,他被一陣金屬的聲音震醒。
「錚錚!錚錚!錚錚!錚錚錚!錚錚錚錚!」
他側耳細聽,這金屬聲音起自他身上的那柄騰蛇劍,他趕緊取出劍來輕輕撫摸,就像一個嬰孩被撫摸著入睡一樣,騰蛇劍才安靜下來。
「錚錚!錚錚!錚錚!錚錚錚!錚錚錚錚!」
可是,又一陣金屬聲傳到他耳朵裡,隨著這陣聲音他手中的騰蛇劍又被喚醒,像一個調皮的孩童不安分起來。
騰蛇劍又像先前一樣發出聲音,而且劍身的七顆星斗閃爍光芒,七顆星的星輝迷茫成一片。
「錚錚!錚錚!錚錚!錚錚錚!錚錚錚錚!」
他尋聲望過去,那聲音從沙丘上傳過來,那裡也是星光閃爍,無論是聲音還是星光,都與他手中的騰蛇劍相呼應。
徐東一時驚詫莫名,他騰地起身跑到沙丘上,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來淳於梅被燃盡的身體內,居然藏著一柄寶劍,一柄和騰蛇劍一模一樣的寶劍。
玄武劍?
沒錯,是玄武劍,真的是玄武劍!
他肯定那柄劍就是玄武劍後,那股巨大的悲痛頓時化為了無窮的力量,一股莫名的興奮將悲痛取而代之。
「淳於梅,我一定要給你報仇,今日你用自己純潔的血祭了劍,不久的他日,我也要用元芳的魔血來祭劍!相信我,一定會的。」
徐東捧起那柄寶劍,輕輕地摸撫著它的劍身,待它安靜下來後,將它與騰蛇劍合在一起。
他口中唸唸有詞,「淳於梅,這兩柄劍代表我和你,代表兩顆心,雖說我們相見恨晚,但是我們兩顆心還是走到了一起……」
「哧溜!」
徐東還在對著虛空中的淳於梅,默默地傾吐著自己的心聲,就聽有異聲灌進自己耳朵,他尋聲一看,兩柄寶劍完全融合於一體。
他驚呆了,在他的經驗世界裡,可從來不曾聽說過兩柄獨立的寶劍合為一體的事。
難道劍也知性,和兩顆人心一樣在互相尋找,不絕地呼喚,當找到與自己同一屬性的另一個獨立體後,就完全合二為一嗎?
他敢肯定,劍也是有心的,劍的心也和人心一樣,有無數種不同的屬性,只有同一屬性的心才能印在一起。
有些人就在你身邊,相互碰撞甚至傾軋,被喚起的是仇恨,仇恨就和魔障一樣屏蔽人心,使兩顆心永遠被隔閡著,就是幾百年也不會交合在一起。
而有些人,你即使和他(她)相隔遙遠,相逢的時間也不長,卻能很快摩擦出火花,並且迅速地融合在一起。
比如他和淳於梅就是這樣。
徐東的眼淚刷刷地往下流,一滴滴掉落在地,滲進乾渴的沙塵裡。
他最後一抹眼淚,從地上捧起淳於梅的頭,把吹拂在她臉上的沙塵拂去,他想好了,他決定把她送回羅陀國,送回她的故鄉太平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