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東一驚,「到底怎麼回事?皇上怎麼會逼你服丹毒?你好好說!」
蘇青咽泣著說,「是這樣的,前些日子皇宮裡鬧鬼,眾多嬪妃都說看見了暴斃的前皇上,皇后又被其亡魂附體,點名要把我殉葬供他在地下享用。」
「趙侖為了宮中得到安寧,強逼我服下丹毒後,讓我在無生殿淨水池浸泡三天三夜,把自己被染指過的身體洗濯乾淨,然後去地下陪老皇上。」
徐東心裡一緊,「這就是說,他給你服用的丹毒可以致人死命?」
蘇青說,「這是肯定的,趙侖說這是一種慢性毒藥,一點一點地把人的血液凝固,要三到五天人才會死亡。」
徐東問,「今天……是第幾天了?」
蘇青說,「是第二天了,毒性開始在我身上發作,我現在身上已有明顯的不適,可能在這兩天我就要……」
徐東想了想,決然地說,「你堅持住,我這就去找趙侖要解藥!」
蘇青苦笑了笑,「沒用的,他既然想要我死,就不會給你解藥,這樣反倒……暴露了我們兩人的私情。」
徐東想起當初皇劍師的分析,趙侖手裡有一個法器能檢測人體能量,他檢測出蘇青是個陰能量受體,留了蘇青一條性命。
後來,趙侖測出徐東的陽能量,將通玉鳳髓之體的趙可許配給徐東,又容忍了徐東和蘇青的私情,是為了在必要時把徐東當成他手裡的王牌。
徐東說,「他本來對你我的事情就清楚,之所以縱容我和你兩人的私情,是因為想利用我以後為他辦事,既然他想利用我,我現在就要求他放過你。」
蘇青攔住他,「那都是你的猜測,究竟是怎樣的我們還不是很清楚,最好不要莽撞行事。」
徐東急了,「我總不能眼看著你就這樣中丹毒而死吧?」
蘇青說,「再想一想,有沒有別的辦法,總不會只有求趙侖這一條路可走?」
一語驚醒夢中人,蘇青的話提醒了徐東,他腦子裡現出一個人的身影,那就是二國師熊丕,在這種時候他可以去找熊丕的,熊丕一定知道用什麼解藥。
他對蘇青說,「你等等,我現在馬上去找一個人,找他要到解藥後回來就你!」
「去哪兒?」
徐東正要轉過身出無生殿,猛不丁在腦後響起一個聲音,這聲音是皇上趙侖的,不知什麼時候趙侖就站在了他身後。
趙侖厲聲道,「你想去找熊丕是吧?在我和熊丕之間,你為什麼就不堅定地選擇我呢?畢竟,我把我最心愛的女兒許配給了你!」
面對趙侖的嚴厲指責,徐東無話可以辯解,在關乎到蘇青性命的緊急時刻,作出什麼決定只不過在匆忙之間,根本沒來得及細想。
趙侖一搙盈尺的長鬚,臉色忽然變得柔和,「罷罷罷,父皇並不怪罪於你,在這種時候迷失心智、慌不擇路本屬正常,你以後不再犯糊塗就是了!」
他接著說,「既然你要救蘇妃,我也賣你一個人情,只要你給我辦一件事,我可以放了她,並且是徹底地放了她,讓她跟你出純陽宮不再受我控制。」
「不過,你最好是嚴格保密,不讓我女兒趙可知道,她的脾氣你不是沒領教過哦!」
徐東一聽,心裡幾分暗喜,只要替趙侖辦一件事,就可換來蘇青的自由,對他來說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你說,要我給你辦一件什麼事?」
趙侖又一搙長鬚,「嘿嘿」一笑,「你知道在羅陀國以西原來有個大越國吧?這個國家現已不復存在,許多年前就已被羅陀國征服……」
徐東聽得不耐煩,有關大越國的歷史他聽說過,心想你趙侖有什麼話就說,不必這麼彎彎繞繞。
「大越國被征服後,國王被殺,王都被毀,原先的綠洲現在是一片沙漠……」
講了一會陳芝麻爛谷子的舊事後,趙侖突然引入正題。
「我要你辦的事,就是讓你找到大越國被毀的王都,打開地下室取一缽神砂來,用這種神砂撒在各處宮殿裡,皇宮就變得安寧不會鬧鬼了。」
趙侖要徐東做的事,與被銅棺封存的大越女求他辦的居然是同一件事,徐東驚訝了,但他馬上掩飾住自己,不讓趙侖發現他神色有什麼異常。
「你如果答應下來,我當著你的面給蘇妃解藥,等你把事兒辦妥當了,我立馬放蘇青出宮,並答應在我可兒面前保密。」
其實,現在徐東是華山一條路,已經別無選擇,他幾乎是沒有半點猶豫就一口應承下來。
「這就對了嘛!」趙侖釋懷地一笑,當場從龍袍裡摸出一個玉瓶,拿在手上晃蕩了幾下,將瓶子遞給徐東。
「蘇妃被解開丹毒之後,暫時還留住在無生殿,我敢保證沒有任何人敢動她一根汗毛,還有,她是老皇上遺下的妃子,我也不會……」
徐東見蘇青光赤著身子,不耐煩地打斷趙侖,「你能不能先出去讓人家把衣衫穿上?」
趙侖退出殿去,他還沒忘記叮囑徐東,「十七駙馬,你明兒一早就動身去大越國吧!」
徐東打開玉瓶的軟木塞,把瓶裡的解藥喂到蘇青口裡,由於藥力發作已經開始迷糊的蘇青漸漸復甦過來。
她顫抖著身子緊緊依偎著徐東,口中模糊不清地說著,「我不要離開你,你也不要離開我,徐東,你是我唯一的男人,我死也要……死在你懷裡!」
徐東心疼地摟緊她,「蘇青,你清醒點,我已經給你服下解藥,沒事了,真沒事了,啊!」
他把蘇青從淨水池中抱出來,給她找來衣衫替她穿好,一切都安頓好後,天已經濛濛亮,他要在天亮之前離開純陽宮,以免被宮內人看見。
臨離開時,徐東依依不捨地抱著蘇青,給了蘇青一個深情的長吻……
新的一天開始了,天邊露出紅艷艷的曙光,徐東一撩道袍,念動靈咒,用神行術望西而來。
這的確是新的一天,徐東來到的地方也是一片新的天地,天是那麼藍,藍得給人一種純淨的感覺,這種純淨猶如存在他心裡的蘇青,很有幾分讓人心疼。
地上,是一片茫茫的大漠,沙海裡起伏不定的湧浪席捲而來,很快就將他裹挾在其中,他連一葉扁舟的份量都不敵,只能算是一個不起眼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