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徐東使出自己練過的斷背掌第四式:「乾卦掌,指天插地」,生生地用雙掌撐著雙頭妖蟒的口顎,將它的口顎快要撐裂。
雙頭妖蟒蟒吐著尺來長的芯子,一股冷血動物的濃腥嗆得人好氣悶。
見生吞活人不成,雙頭妖蟒脫開徐東迅速掉頭,一個烏龍擺尾,欲將徐東掃翻在地。
徐東一個金龜縮頭躲過,只聽「啪!」的一聲脆響,雙頭妖蟒尾巴落力之處,數十株小樹被齊齊斬斷,殘枝敗葉飛揚到了半空。
此時,徐東心裡反倒篤定了,躲過雙頭妖蟒頭兩招,最先的害怕心理一掃而光,他知道打蛇要打七寸,便騰空躍至雙頭妖蟒的頸部,揮起拳頭,對準它的七寸處連連猛砸。
雙頭妖蟒受了傷,狂怒不已,用尾巴把徐東捲起,甩到了兩丈開外。
徐東落在灌木叢裡,渾身被灌木的尖刺錐傷,他疼痛得呲牙咧嘴。
好在這蟒也因受傷力氣不夠,不然他會被甩出十丈八尺遠,要是摔在岩石上,說不定身受重創。
他從灌木叢爬出來,心裡對雙頭妖蟒說,「今日他媽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準備重新運足氣之後,再與雙頭妖蟒來一場激戰。
可雙頭妖蟒沒給徐東喘氣的時間,一個怪蟒翻身動作,把徐東壓在它身下。
徐東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一個雙龍抱柱,兩隻臂膀緊緊地掐住蟒的七寸。
幾乎同時,蟒也用身子把徐東死死地纏住,一時間,蟒沒有了太多力氣,徐東也動彈不了。
這是人與蟒的最後一場較量,如若人的氣力不及於蟒,蟒就會把人纏得越來越緊,人的骨頭被擠斷,五臟六腑粘在一起,最後口噴鮮血,眼珠迸出而死。
相反,蟒若是七寸被人死死地扼住,氣道被封死,也會終至窒息而亡。
徐東深知他所處的境地危險,這時候已毫無退路,甚至用不上他所學的拳掌招數,唯有憑身體的本力與蟒相抗。
他慶幸自己有皇劍師的指導,在短時間內把靈力練到了四百縷,不然他要吃虧不小。
與蟒相持了差不多一個時辰,徐東終於贏得換氣的機會。
他暗中靜靜地吐吸,將自己全部的氣力,從各個氣門和筋道傳到雙臂,再將臂力轉嫁至蟒的七寸處。
聽見蟒的骨頭「嘎嘎」斷裂聲,剛才還十分兇猛的雙頭妖蟒,現在十成性命去了五六成,口裡吐的芯子也不是直的了。
徐東抱著雙頭妖蟒的七寸,一聲吼喊,憑著爆發之力騰起,連人帶蟒在帶刺的灌木叢中打滾,一根根尖刺如刀剮著蟒鱗,把雙頭妖蟒剮得遍體鱗傷。
這條雙頭妖蟒終於一命嗚呼。
徐東從蟒身裡分離出來,惱恨地用拳砸了兩下蟒頭,才覺得稍微解氣。
他好像聽皇劍師說過,蛇膽是一門貴重藥材,尤其是大蟒蛇的膽,價值不會比一顆獸晶石低。
借助練斷背掌時練出的指力,他把雙頭妖蟒腹部鐵甲似的鱗片揭下來,再穿破蟒的皮層,在雙頭妖蟒腔裡搙了半天,才把一副拳頭大的蛇膽掏出來。
徐東整理了一下被弄亂的衣冠,手裡捏著蛇膽,準備離開。
「傻小子,你就這樣走了?連上好的獸元石也不要啊?」
皇劍師在他背後說話,徐東一驚,他猜想皇劍師一直站在這兒,看著他和雙頭妖蟒纏鬥。
徐東沒好氣地說,「你這時會說話了?我剛才一個人戰惡蟒時,你去了哪裡?怎麼不出來給我支點招?」
「混小子,這不是給你歷練的機會嗎?」
「哼!歷練?要不是我勉強鬥得過這頭惡蟒,恐怕已經在蛇腹裡去歷練了!」
「笑話,你怎麼會鬥不過它呢?你小子就會給跟我盤經絡,上好的獸元石你要不要?不要你可以走人!」
氣話歸氣話,正經事不得不做。
「蟒又不是獸,也有獸元石?」
「它不是獸是人?並且還是頭二級獸,正遇修煉一級獸的瓶頸,想著吞吃了你,好增添它的元力,沒想到一條命丟到了你手裡。」
「那你告訴我,獸元石在哪裡取?」
「當然是在蛇腹內,你且看好,我用魂力激發一下,看見了嗎?那閃光的東西就是。」
徐東往雙頭妖蟒肚子裡一看,果然有顆指肚大的石頭在閃光,他把這石頭摘取出來,和蛇膽一起拿在手裡。
回到獵戶棚子,徐東這才看看自己身上,剛才和雙頭妖蟒肉搏時,被蟒尾捲到灌木叢裡,道袍讓棘刺拉開了許多口子,胸前這一塊還是好的,後背可能就更不堪入目了。
到原始森林獵獸,不用說,身上的衣服是最容易遭殃的。
皇劍師沉腰跨馬,運了一口氣,說聲:「著!」,棚子裡滿地的乾草猶如被颶風吹刮,「颯颯颯」攏成一堆,齊整整地縮在屋角。
棚子裡空出大塊地兒,他又弄來一大捆干樹枝,運用內火將樹枝點燃,一盆旺旺的炭火「滋滋」地熾燃起來。
皇劍師要徐東把獸元石裝進寶物囊裡,將那顆蛇膽放在火邊烘烤,隨著烘烤的時間延長,那顆蛇膽一點點變小,一股微甘的清香散發出來。
「這雙頭妖蟒怪敢白天襲擊人,就說明它性惡,以前不知吞吃過多少人……」
徐東問,「今日我們不去獵獸嗎?」
「白天那些獸都呆在洞裡,只有等到晚上再去獵,我們現在養好力氣,待到晚上我把你帶到林子北頭,我在那裡找了一夜,找見一個住著一級幼獸的巢穴。」
「那些獸白天怎麼會呆在洞裡不出來呢?」
「還不是叫獵人給打怕了,現在的母豬林不比早前了,早前林子裡的獸類才多呢!在我像你這麼年輕的時候,我爺爺帶著我來林子裡獵獸……」
徐東安靜地聽著,他最有興趣聽那些捕獸的事。
「那時候,林子裡奔跑著成群的獸類,虎奔獅走,豹躥狼行,什麼黑熊呀、野豬呀、野人呀,還有九頭獸、九尾狐、五趾麒麟到處都是。」
「說是一個獵戶,在林子裡扒著打熊,一箭把熊射中了,受傷的熊氣吼吼地跑著……」
「後頭插進來一頭野豬,熊昏了頭,以為是野豬暗算它,轉過頭和野豬打鬥,野豬被熊咬成了兩半,熊也氣息奄奄倒在地上,獵人漁翁得利獲取了兩顆獸晶石。」
「還有個獵人,在山崖上看見兩匹狼在交配,拉開弓搭箭射過去,兩匹狼栽下了崖,正好掉在一隻老虎身上,那隻老虎在胯裡咬癢癢,牙齒一緊,把自己的蛋蛋咬破了,疼得一滾,掉落山谷,又砸死一頭五趾麒麟……」
皇劍師眼微閉,繼著說,「那時,在溪水邊喝水的野獸要排隊,每到傍黑,擠擠簇簇一溝都是。」
「現在那些獸呢?」徐東插話。
「都快被人給獵光了,如今這世道不管是正修、魔修還是邪修,都不是腳踏實地認真修武,完全是靠藥物或者巫技來進階升級。」
「比如說結個丹,以前最多用兩顆獸晶石,現在是獸晶石、獸元石成把地用,這就讓那些獸類遭殃,加快了滅絕的步子。」
「再過那麼幾十年,獵國的資源就會被掘盡,母豬林恐怕都見不到獸影了,唉!」
皇劍師說完,歎了一口氣,他的悲天憫人,這著實讓徐東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