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請受小徒兒一拜!」
「撲通!」
徐東急欲跨進去拜師,未料足尖絆到了門檻石,重重一跤,摔了他一個狗啃泥。
沒等他從地上爬起,什麼肉冷冷的東西把他纏住,一看是條大蛇的尾巴,他嚇得大叫起來。
「師父,救我!」
他滿心希望那老者來救他,可那老者依然無動於衷,像沒有看見他似的,依然讀著那本仙書。
徐東無奈只有自救,他掐住蛇的七寸,被蛇纏身的時候,掐住蛇的七寸才得力。
又一條蛇好似從石室頂上掉下,落在他身上。
又有一些蛇不知從什麼地方鑽出來,纏住了他。
一時間,徐東的身體被蛇纏滿,他像一個肉餡被包裹在中間,使得他喘不過氣來。
好在他內心還清明,靈機一動,使出渾身力氣朝冰室一滾,那些冰刀冰劍刺進蛇的身體。
不一會兒,就散落了上百條蛇的屍體,這些蛇屍堆了一地,填充了大半個冰室。
就在這時,火室的門開啟,徐東把這些蛇屍投進火室裡。
火室就像一座煉爐一樣,蛇屍剛投放完畢,厚重的石門又重新合上。
大石室裡還有不少蛇,那些蛇好像層出不窮,多得數不清。
徐東索性主動出擊,兩手各拿一把冰刀冰劍,對準那些蛇身奮力砍殺。
在不到一個時辰,徐東砍殺了不止於一千條蛇。
和先前一樣,他把成堆的蛇屍投進了火室。
把一切都打理乾淨後,徐東喘上一陣氣,心平氣和地走到老者面前,準備正式拜師。
「老爺子,我經受了火海冰山和千蛇的考驗,這下你該收我為徒了吧?」
他匍匐在地,鄭重其事地拜了一拜,再把額頭磕到地毯,一連磕了三個頭。
「師父,弟子徐東給您三磕六拜行大禮,日後就指靠師父悉心教導弟子了!」
可老者一聲兒不吭,也不赦徐東起來。
徐東倒是特別理解,這些得了半道的仙師就是胃口大,他在進靈谷門時就領教過。
記得在靈谷門拜師時,他大禮行畢好半天,師父就是不吭聲,還假裝睡著打起了呼嚕。
拜師入門還有規矩,師尊不開口讓你起來,你就得乖乖地老跪著。
你若擅自起來,他一句「不尊師!」就把你打發,你這拜師就抓了瞎。
當師傅的之所以把味兒擺得這麼足,是警告你以後要謹遵師訓,不能有違拗師父的地方。
徐東差不多跪了一個時辰,老者還是沒有什麼反應,他就覺得有點不對,怕是老者真正睡著了。
若是遇到這種情形,就更糟糕了。
他有個同門師弟,拜師時師父睡著了,硬是跪了足足三個時辰,師父才慢悠悠地醒來。
現在的徐東,比以前腦筋要活泛些,他得想個法子把老者弄醒。
眼睛骨碌一轉,在地上找到一顆石子,撿起石子對準老者手裡的書砸去。
他想,老者即使醒來發覺是他所為,也最多數落他調皮。
沒想到他力氣下得大了點,老者身子向後仰倒,「嘩啦!」一聲,手上翻開的書被扯成了兩半。
顯然,這玩笑開得有點大了。
他像彈射似的跑上前,要盡快把老者扶起,並誠心地給老者賠不是。
「師父,是徒兒不好,徒兒不該……」
他話沒說完就嚥了回去,猶如吃了蟲子,喉嚨裡極不舒服。
原來這老者早已仙逝,只不過是一具屍體,在老者頭皮上,有寸許長的蛆蟲拱來拱去。
一陣噁心使得徐東要嘔吐。
事情已經成這樣,他也別無他法,只得尋思著收拾殘局。
首先,他得把老者的遺體掩埋,不說佔了老者的洞府,出於人道他也得那麼做。
埋在哪裡呢?老者的身架已散,整體搬動已經很難,他想到了就地掩埋。
他掀開了地毯一角,更讓他驚駭了。
地毯下面一層一層壓著的,都是死人的遺骨,可謂屍山骨海,怕一共有上千具骨骸。
這是前輩修行者的遺骨。
這些修行者進了辟榖蓮花洞,本以為可以得道成仙,沒想到最終身死遺骨在洞中。
有那麼一瞬,徐東動搖了自己的修道之志,想盡快離開蓮花洞。
可是這蓮花洞,不是他想出去就出去的,他還得麻著膽子繼續呆下去。
他把老者的屍骨埋好,把地毯重新蓋上。
撿起老者遺下的那本書,看了看書的封面,上面有「蓮花洞仙事錄」字樣。
這本《蓮花洞仙事錄》被扯斷的頁面上,印著「出竅」字樣,可見老者修煉到出竅境時斷命。
修行之路,千具白骨才托舉一個金身,萬魂出竅才得一魂飛昇。
有一人得道成仙,這人便是踩踏萬人梯爬上去的。
世上萬千修行者,誰又說得準,自己不是這萬人梯中的一級呢?
徐東收好這本殘卷,堅定了道志,決心按書上說的從頭練起。
要說明一下,此徐東讀書不多,不可能識得殘捲上的所有文字,皆借用儒生徐東肚裡的墨水。
徐東雙盤打坐開始練功,平直其身,脊骨不曲,雙手相握置於腹下。
然後微閉雙目,安然入靜,不思,不看,不聽,不動,舌抵上顎,口中津滿隨即緩慢嚥下。
呼吸由緩慢細柔逐漸達到深長,若有若無,一似龜息。
不一會,有氣息下沉的感覺,氣貫丹田……下丹田氣動,而後開始在督任兩脈間流轉。
連著做了兩次小周天循環,他用內視術看了一下,丹田里縷縷靈力卓然可見,靈力數回升到五十五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