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區的安保措施做得相當強。畢竟這裡是華夏的幾位大佬級人物的住處。基本上都是按著最高規格來弄的。不過陸小展從小就對這裡熟門熟路的。再加上他的職業習慣。早在很多年前就把這裡幾處不為人知的缺陷瞭然於胸了。
這裡的圍牆很高。牆頂上裝著電子感應器。但是惟獨陸小展他們站的這一段圍牆是個空白。當年裝感應器的時候找的是一家前蘇聯的科技公司。據說和國防部有長期密切的合作。只不過蘇聯人的工作態度不像德國人那麼嚴謹。在算感應頭的時候把距離算岔了。裝到最後就這一段兩米多的距離是空的。結果他們領導一揮手。就這麼裝吧。反正他們有警衛。於是這一段就成了整座圍牆的唯一弱點。
陸小展一甩手丟出一個飛爪。牢牢扣住牆頭後率先越了過去。跟在他後面的是丁楓他們。只留下一個鄭俊光在圍牆外把風。鄭俊光身為青山的變臉大師。身手卻是一般。所以不能把他帶進去冒這個險。
小區內的保安實際上就是些職業的警衛人員。都是從部隊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為的是保護這裡的領導和家屬們。可是這裡從建成到現在已經有幾十年了。在這期間還從未出過任何事。因此他們的神經也自然而然的鬆了下來。巡邏倒是照常的。可就是不見得上心。
陸小展雖然不知道其他房子裡究竟住的是誰。可是這麼多年下來對這裡的路是閉著眼睛都能走的。五個人在夜色下悄然前行。沒多久就來到了安家的樓下。
大門緊閉著。安達出事昏迷了。蔣管家也不知去向。整座屋子黑沉沉的。只有二樓的一扇窗子還隱隱透著些燈光。那正是安達的臥室。
陸小展看了下四周。右手一揮。余丹和迦南分左右往兩邊跑去。很快饒著屋子又跑了回來。對陸小展搖了搖頭。意思是附近沒有人。陸小展笑笑。低聲道:「丁大俠。該你了。」
丁楓深吸了一口氣。貓著腰躥到門邊。身子一側隱在月光的陰影中。三兩下就搗開了門。
看著面前黑洞洞的客廳。陸小展沒有一絲猶豫。如靈貓一般地躥了進去。丁楓收起手中的鐵絲和薄鐵片也緊跟了上去。潘薇兒和余丹迦南則留在了門外。各自找了個暗處隱藏了起來。這是他們在來之前就訂好的計劃。
屋內的一切都沒有什麼變化。至少從表面上來看這裡還沒有被安德接收。陸小展不作停留。帶著丁楓直奔二樓而去。來到安達的臥室外停了下來。房間的燈亮著。說明這裡邊有人在守著安達。他側耳聽了一下。伸手輕輕的扭動了一下門鎖。
門只是關上並沒有鎖住。但是陸小展也只是弄出些聲音而已。並沒有開門。屋裡的人頓時警覺。喝問道:「誰。」
緊接著一陣腳步聲響了起來。一個黑西裝漢子猛的拉開了門。手裡還緊握著一根asp甩棍。一副標準的保鏢打扮。
大半夜的門外忽然傳來異響。這位保鏢自然要查看一下。可當他做足準備拉開門的時候卻發現門外空空如也。他愣了一愣。伸手指掏了掏耳朵。難道是自己幻聽。他悻悻的收起甩棍。並轉身順手關門繼續回去守著。
就在他身子剛轉過去的一剎那。門楣上方忽然翻下一個人來。藉著這股下落之勢狠狠地踢在黑西裝的背上。這一下事出突然。黑西裝頓時被踢得朝前飛撲了出去。總算他也是練過的。百忙之中穩住了步子才沒摔倒。手中甩棍啪的彈了出來。回身就要迎上。
不過他的速度顯然慢了半拍。他的臉剛轉過一半來。一把雪亮的匕首已經頂在了他的喉結處。長腿的丁楓動作極快。沒等他反應過來就一下子制住了他。笑瞇瞇地道:「哥們兒別動。我這人經不得嚇。手一抖戳進去就不好意思了。」
隱在門邊的陸小展閃了進來。順手關上了門。對那保鏢道:「乖乖站那兒。沒你什麼事。」
安達還是和上午陸小展見到時一樣。雙目緊閉臉色蒼白。臉上戴著氧氣面罩。就這麼靜靜躺在床上。陸小展來到床邊對著安達看了一會。輕歎道:「安伯父。您受苦了。」
那黑西裝倒也硬氣。雖然被丁楓拿刀頂著。卻還是沉聲喝問道:「你們是什麼人。敢夜闖安家。」
陸小展嗤笑一聲:「我不光闖了。還要把人帶走。你有意見。」說完不顧黑西裝凶狠的眼神。俯下身去將安達的氧氣面罩輕輕摘了下來。雙手一抄將他抱了起來。
事情進行得很順利。丁楓對那黑西裝笑笑:「對不住了哥們兒。」說著話揚手準備往黑西裝脖頸上來那麼一下。
可就在這時卻忽然橫生變故。安達躺著的床下猛的翻滾出一個人來。一個黑洞洞的槍口頂住了陸小展的下顎。而陸小展雙手橫抱著安達。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就反被人制住了。
與此同時房間的天花板忽然啪啪連聲掉下十幾塊板子。緊接著幾個面容冷峻身手矯健的壯漢跳了下來。每人手中都握著一支92式手槍。不由分說地頂上了丁楓的腦門。
一眨眼的工夫。陸小展和丁楓就從制人變成了受制於人。那個被丁楓頂著喉結的黑西裝輕鬆瀟灑地伸手指將脖子上的匕首推了開來。冷笑道:「你也別動。咱們這些哥們兒也都經不得嚇。萬一手抖走了火就不好了。」
丁楓黑著臉呸了一聲:「我勒個蛋的……」
房門忽然開了。又是兩個黑西裝的保鏢走了進來。接著一個中年男子出現在了陸小展面前。正是上午才見過的安德。
「不死鳥。聽說你的任務完成率是百分之百。怎麼在我這兒就栽了呢。」安德一副得意的樣子。
一個黑西裝將安達接了過來。依舊放回到床上躺著。陸小展的下顎有槍頂著。再說丁楓也在他們手裡。不敢輕舉妄動。見安德調侃自己。他也不動氣。似笑非笑地道:「堂叔您這是幹嘛呢。怎麼搞得這麼隆重。我不就是想帶安伯父去看病表表孝心麼。」
安德道:「哦。表孝心怎麼就想到用搶這一招呢。還好我平時睡得晚。要不然我堂哥就莫名其妙失蹤了。你讓我找誰要去。」說完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道。「要知道我和我堂哥最親。他要是失蹤了我可……算了。你這樣的年輕人是不會懂的。」
陸小展歎了口氣:「其實我懂。我爸媽和我的幾個好朋友都失蹤了。我能理解您的心情。」說到這裡他冷不防說道。「我媽身體不好。堂叔您可別得照應著點兒。」
安德下意識地說道:「那當然……」話一出口他就知道著了道。冷冷地看著陸小展。「你小子行啊。」
陸小展心裡暗鬆了一口氣。不管安定邦是怎麼說的。但還是現在這樣確定父母在他們手裡才能安心些。他裝作嬉皮笑臉地道:「我這不是著急麼。就想著怎麼找到他們才好……我說堂叔。您能讓我見一下我爸媽麼。我想他們了。」
安德盯著他的眼睛看了會。忽然冷笑一聲:「放心。你不說我也會帶你去見他們。不過不是現在。」說完一揮手。「帶走。」
那幾個保鏢過來將陸小展雙手拗到背後銬了起來。連帶著丁楓也一樣。再給兩人頭上戴上個黑布套。押到了樓下。幾輛出租車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的樓下。陸小展和丁楓就這麼被他們押進了車。駛出了別墅區大門。
安德對這次的行動很滿意。他知道上午的見面之後。以陸小展的精明是一定會對自己產生疑心的。然後自己故意讓他看見安達那半死不活的樣子。再加上這座沒有守衛的空蕩蕩的屋子。他幾乎可以確定。陸小展一定會來劫人。因為陸小展這幾天的日子很不好過。就指望安達醒來給他主持大局還他清白了。
一切都在他計劃下進行著。現在人也順利抓到了。父親的偉大計劃眼看就成功了一半。山姆這個白癡。居然被這麼一個黃口小兒弄翻了船。想想也夠好笑的。
被黑布套蒙住了頭。眼前就什麼都看不見了。丁楓還從沒享受過這樣的待遇。儘管旁邊有人押著。卻還是忍不住發起了牢騷。他本來就是個話癆。現在更是一路沒停。始終在抱怨陸小展怎麼這麼不小心。還把老子搭了進去。
另一輛車裡的陸小展倒是一直保持著沉默。安德沒和他在一起。他就沒必要再裝了。雖然黑布套蒙著頭。可是對於他來說還真不是個問題。坐的什麼車。車裡有什麼人。走的什麼路。一切都在他的眼裡。
這幾輛車都是再普通不過的出租車。大半夜的出現在路上根本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過了大約半小時左右。終於到達了目的地。這是一處比較偏僻的院子。周圍的環境倒是不錯。有山有水的。陸小展在車駛進大門的時候特地留意了一下。門口掛著一面木牌。上面是一行略有班駁的大字……古通區精神疾病防治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