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到旅館的時候,潘薇兒已經將兩把槍收了起來,翠姐依然坐在一樓的沙發上嗑著瓜子看著電視,陸小展和她打了個招呼就帶著潘薇兒回了房間,
時間很緊迫,父母和那十個科學家不知道去了哪裡,還有師父余守臨和安琪,或許是和他們關在了一起,陸小展對安琪和師父並不怎麼擔心,畢竟他們倆的身手擺在那兒,輕易吃不了虧,可是怕就怕那個神秘人要挾父母再讓他們去做那個變態的研究,
這個小旅館果然沒熱水,大冬天洗冷水澡的滋味實在不好受,不過陸小展倒覺得正好,因為現在他的腦子一團亂糟糟,需要冷靜下來看待問題,
不能再等了,明天上午一定要先見到自己的未來岳父,等見了他的面再一切從長計議,相信以安家的實力和人脈,一定能很快找出結果,畢竟這次動手追捕他們的不是一般人,而是號稱國家暴力機器的特工人員,
潘薇兒並沒有住在旅館裡,陸小展洗完澡後跟她說了幾句話,是關於這次來京城的安排問題,她對於陸小展安排的事總是不會有任何疑問,趁著夜色悄悄地翻窗出去了,並沒有讓旅館老闆娘翠姐看見,
第二天早上,陸小展在天沒亮的時候就醒了過來,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一直等到八點的時候才一個翻身爬了起來,他對安家非常熟悉,知道太早去了見不到人,安達雖然起得很早,但一直都保持著早鍛煉的習慣,任何人找他都是見不到的,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會吃早餐看報紙,並開始一天的工作,
這個別墅區沒有名字,因為這裡是國家專門建了給那幾位開國元勳居住的,高高的圍牆上安裝著電子警戒網,每隔一段距離裝有一個多角度轉動的監控探頭,大門口站著幾名持槍警戒的戰士,與其說這裡是個別墅區,倒不如說是一處政府大院,而且還是最高級的那種,
陸小展知道這裡的規矩,沒有通行證的話是不可能隨便闖入的,他站在門外想了想,還是抬腳走了過去,
「請問您找誰,」持槍的戰士面無表情,冷峻異常,但開口還是挺客氣的,
陸小展道:「我找安家,」
戰士看了他一眼:「叫什麼名字,預約了麼,」
陸小展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叫陸小展,沒預約,」自己只有安琪的電話,卻並沒有未來岳父的,想想也是,通常毛腳女婿見到老丈人都或多或少有點害怕,誰會記他的電話號碼呢,
那戰士倒也沒多問,點點頭:「稍等,」走到一旁拿起值班室的電話撥了個號碼,嘀嘀咕咕說了幾句,掛上電話又走了過來,「您可以進去了,需要我帶路麼,」
陸小展擺擺手:「不用了,謝謝,」
大門口的橫閘抬了起來,陸小展朝著別墅深處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氣,慢慢走了進去,這次來找安達可能是唯一的辦法,要不然想在偌大的華夏國內找出那個神秘人和父母他們十幾個人,實在是難度太高,
別墅的外表沒什麼變化,陸小展從小時候起每年都來,對這裡的記憶早已很深,西邊牆上掛著一片爬山虎,門外有一塊蔥翠的草坪,每次他來的時候只要按下門鈴,要麼是蔣似煙跑來開門,要麼是她的父親,那位在安家服務了數十年的蔣管家來開門,然後安琪總是笑吟吟地在門口等著他,安達則坐在客廳裡對他招招手道:「小展來了,」
「丁冬……」門鈴響起,過了沒多久大門慢慢打開,開門的不是蔣似煙,她和安琪同時在天海失蹤了,但是也不是蔣管家,而是一個穿著件黑西裝的中年漢子,
門口的警衛打過電話,顯然這個開門的漢子已經知道了,他並沒有多問什麼,只是側過身體請陸小展進了門,
陸小展點點頭表示謝過,走進了大門,客廳裡的所有擺設也沒什麼變化,依然和幾年前甚至十幾年一樣,只是客廳裡卻出人意料的沒看見安達的身影,卻另外坐著一個和安達年歲差不多大而且長相也頗有些神似的男子,
「你就是小展吧,歡迎,」那男子朗笑著站起身來,遠遠地對著陸小展伸出了手,顯得十分和氣,
陸小展有些疑惑,這人他並沒有見過:「您是,」
男子笑笑,遞上一張名片,上面清楚地印著一排字,,華夏石油化工集團執行總裁,安德,
「我也是安家的一份子,按輩分算的話你應該叫我一聲堂叔,不過沒有排行,因為我這一脈裡就我一個,」
陸小展恍然,原來這是安達的堂弟,也算是自己未來的長輩,趕緊恭恭敬敬地叫了聲:「堂叔您好,」但接著又問道,「堂叔,那個……我安伯父呢,」
這事說來挺怪,安家這座別墅裡只有安家主脈的人住著,支系是另有住所的,而且平時一般都是安達自己在這裡,甚至連他的兩個親弟弟安梁和安山都不會住過來,但是今天卻忽然出現了一個什麼堂叔,而且安達也破了他這麼多年的習慣,這時候不在客廳吃早餐看報紙,
安德臉色一僵,但很快又強笑道:「他出去了,臨時有點事,」陸小展不搭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勁,顯得太假了,
「好吧,你也不是外人,我就告訴你實話吧,」安德歎了口氣,像是終於忍不住似的,「其實我堂哥他……出了點意外,」
陸小展只覺得腦門轟的一下,自己好不容易擺脫那些盯梢的跑來京城,可到都到了這裡卻被告知安達出了意外,這讓他無論如何都有些受不了,急切之下他一把拉住安德的胳膊追問道:「他怎麼了,現在怎麼樣,」
安德又歎了口氣,拍了拍陸小展的手示意他放鬆一些:「人還活著,」陸小展一聽這句話頓時鬆了口氣,但接下來安德又說道,「只不過他現在完全沒了意識,就像個……就像個活死人似的躺在床上,」
陸小展剛鬆下來的神經頓時又繃緊了起來,活死人,那就是說活著和死了沒什麼區別啊,自己千山萬水跑來找老丈人幫忙的,鬧半天他老人家先天下之掛而掛,啥事都不知道了還怎麼幫自己,
忽然間陸小展眼前閃過一道亮光,活死人,似乎自己在前一陣子就見過這麼一個例子,那人也是自己的未來岳父,,李鍾哲,
陸小展心裡瞬間就有了計較,對安德道:「堂叔,安伯父在哪兒呢,我想看看他,」
安德看了他一眼,陸小展的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神情,只有沮喪、失望、難過等等負面因素,
「好吧,你跟我來,」安德帶著陸小展往樓上走去,走過長長的轉彎樓梯,樓道一直往裡到底,這裡是安達的臥室,
門輕輕地推開,露出房中一張簡單的木床,床上靜靜地躺著一個中年男子,臉色蒼白雙眼緊閉,如果不是棉被在呼吸的帶動下微微動著,甚至都無法分得出他是死是活,
陸小展看第一眼的時候就認了出來,確實是安達,這張臉他十分熟悉,但是往日裡果敢剛毅的面容如今卻成了這副慘白模樣,不免讓陸小展暗中歎了口氣,
安德陪在旁邊,頗有些無奈地道:「達哥前幾天去了趟南粵,是衝著那裡新發現的一塊油田而去的,可是那個地方潮濕炎熱,毒蟲之類的遍地都是,他在考察途中一不小心被一個不知道什麼蟲子咬了一下,結果回來後就頭疼發燒,沒撐滿一天就昏了過去,直到現在……」
陸小展沒說話,表面上是在為安達的意外難過,其實卻已暗暗運起意念之力朝著安達的體內掃視了過去,對於安德的話他沒有什麼疑問,但是有一點值得奇怪的,那就是安達這傷和李鍾哲的那一次太像了,他還記得那種毒蟲的名字,,食魂蛛,
但是安德卻沒有給他足夠的時間確認,他很客氣地挽住陸小展的肩頭:「好了,讓我達哥好好休息吧,我們出去說話,」
陸小展被帶了出來,到最後他也沒來得及查明那究竟是不是食魂蛛的毒,不過安德的態度讓他起了些疑心,雖然他表面上很沉痛,但他的眼神中分明閃爍著一種東西,叫作興奮,
安德和他簡單地聊了幾句,無非就是現在做些什麼,讀的什麼課程之類的,陸小展一臉愁苦的敷衍著,像是為自己的未來岳父感到難過,沒多久他也坐不下去了,起身告辭:「堂叔,我就先回去了,」
「好吧,我已經托人在找最好的醫生了,畢竟偌大一個集團要靠我達哥來支撐,」安德也是一副愁容,卻沒再留陸小展,最後讓那個開門的黑西裝送他到了門外,
回到旅館的時候,潘薇兒也已經從外邊回來了,洗過澡換了件睡衣躺在床上不知道在看些什麼,陸小展關上門躺到了旁邊一張床上,眉頭鎖著,
潘薇兒眼見得不大對頭,忍不住問道:「哥,是不是安家老頭不肯幫你,」
陸小展搖了搖頭:「他沒說肯不肯,因為他自己中招了,」
潘薇兒一愣:「什麼意思,」
陸小展將安達的情況說了一遍,潘薇兒越聽越驚訝,張大了嘴道:「啊,那怎麼辦,我這邊忙活一晚上也沒查到什麼太有用的資料,」
「我能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安伯父中的毒是和李會長一樣的,」陸小展點起一支煙,長長地吐出一口白色的煙霧,「我覺得,我有把握讓他醒過來,」
潘薇兒抓了抓頭皮:「可人家只給你看一眼就把你趕了出來,你怎麼給他治,」
陸小展看著窗外的太陽:「不讓他知道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