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全都一愣,不明所以,但還是下意識地快步往山洞裡跑了回去,而就在這時,一聲沉悶的爆炸聲響了起來,在原先他們駐足之處猛的出現了一團白煙。
「催淚彈?」在場所有人幾乎都知道這是什麼,當即就有人驚呼了一聲。
眾人才剛出牢籠,卻沒料到門外竟然還有埋伏,要不是陸小展的及時提醒,恐怕他們就全都栽在這裡了。
陸小展沉著臉道:「我算明白了,為什麼那兔斯基說相信不會很久,原來在他死之前早就通知了別人在這兒堵咱們呢。」
青衣看了一眼山洞外,卻什麼都看不到,整個洞口已經全都被白煙籠罩住了,甚至連月光都已遮擋了個嚴實,不漏一點光線。
這時從洞口外傳來一陣沙沙的腳步聲,很顯然,洞外的那些人已經開始朝著這裡發起進攻了,青衣轉頭低聲對陸小展道:「你現在動不了,我出去把外邊的人解決了吧。」
許悠然聽了個真切,不禁急道:「那不行,你一個姑娘家家的,不說外邊這煙你受不了,而且他們有多少人咱們也都不清楚,這出去太危險了。」
青衣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伯母,您放心吧,我平日裡幹的就是這摸黑的事兒,已經習慣了的。」
許悠然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說什麼也不同意,連連搖頭道:「不行不行,咱們還是先報警,等警察來咱們就得救了,我諒他們也不敢衝進洞來。」
青衣急道:「可是我不出去的話咱們就沒人能解圍了,他們都已經過來了!我……」
陸小展忽然悠悠地道:「你還真不用出去。」
青衣一愣:「那你的意思也是在這兒等警察來?」
陸小展笑道:「那倒不是,也不知道來的警察是亞歷山大派的還是山姆派的,一不小心反倒是把小命送了,犯不著冒那個險,咱們要等的是另有其人。」
青衣張了張嘴剛想要再問,卻忽然清楚地聽到山洞外響起一聲短促又低沉的槍響,像是長筒的狙擊槍,但又似乎不太像,因為狙擊槍的聲音通常都很響亮,沒誰會在狙擊槍口上裝消音器。
「喲,來了!」陸小展一笑,放鬆身體靠在山洞壁上,「等著吧,我估摸著不會很久。」
這聲槍響明顯是洞外那些伏擊的人所沒想到的,青衣側耳細聽,已經能聽得到他們的腳步停了下來,有人低聲驚呼道:「狙擊手?該死,怎麼會有狙擊手?」
緊跟著又是一聲短促低沉的槍響,而且這一次是接連兩聲,間隔的時間非常短,這下那些人徹底慌了神,又有人驚呼道:「見鬼,不止一個!快躲起來……啊……」
青衣忽然明白了過來:「外邊的是黃河吧?可還有一個是誰?」
陸小展笑道:「哪有什麼另一個,就他一個在那裡,黃河的槍法可不是蓋的,他能在一秒內連續打出兩發子彈,這在狙擊手裡可是很少見的。」
兩人在這裡說著,洞外卻已經是鬧翻了天,本來那些人是來伏擊的,卻沒想到被人反伏擊了,而且在瞬間就已經被解決了三個人,這讓他們一下子就亂了陣腳。在黃河開出第二槍的時候,那些人就已經紛紛找了地方隱蔽了起來,同時各自掏出槍朝著黃河的方向乒乓一陣亂射,也不管打得到打不到。
許悠然捂著耳朵叫道:「怎麼這麼多槍聲啊?這是有軍隊在外邊兒還是怎麼的?小展你到底找了多少朋友來接咱們?」
陸小展笑道:「哪有多少,總共就一個,不過只要他藏起來,能一個對付人家幾十個。」
話剛說完,忽然從洞外傳來一聲響如驚雷的暴喝聲,緊接著這暴喝一聲接一聲,同時伴有一陣陣慘叫。
許悠然茫然地道:「你那朋友嫌太冷出來活動活動了麼?」
她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陸小展在聽到這暴喝聲時卻不禁愣了一下,隨即驚喜地叫道:「我去!這傢伙也來了?那更不用等多久了。」
青衣似乎也聽出那人是誰,奇道:「他不是你找來的麼?」
陸小展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道:「我把他給忘了……不過呆會兒你別說穿,這次兔斯基的腦袋錢我分他一份就是了,回頭正好讓他給我打打工,今天我缺人手呢。」
許悠然等人就在洞裡躲著,聽著洞外一陣嘈雜聲,槍響、暴喝、慘叫,亂得一塌糊塗,只是這陣嘈雜的聲音果然沒有維持多久,只是短短的幾分鐘時間,就漸漸安靜了下來。
許悠然愕然:「這就結束了?」
「請問有人嗎?」洞口忽然有一個很溫柔很謙和的聲音響起。
陸小展笑著大聲道:「有,而且很多,麻煩你先把死人挪開些,我媽媽會害怕的。」
洞口的那人笑道:「放心吧,他們都被我丟遠了。」
陸小展朝青衣點點頭,掙扎著站起身來,青衣趕緊和許悠然繼續一人一邊扶著他,慢慢走了出去。
才一出洞口,就見洞外的情景似乎沒怎麼變過,只是地面上有一些血跡和被炸過的痕跡,而在洞外的月光下正安靜地站著個白人,滿頭栗色的卷髮,嘴裡咬著個古老的煙斗,雙手抱胸地看著陸小展。
陸小展虛弱地笑了笑:「硫磺老兄,沒想到你來了。」
硫磺似乎並不買他的帳,哼了一聲道:「你這人太不厚道了,說好了算我一份,我一直在等也沒等到你的消息,要不是我正巧碰上皮爾斯,還不知道你在這裡。」
陸小展訕笑道:「那個……這裡都是小人物,我就不想麻煩你出手了,又掙不了幾個錢。」
硫磺不屑地道:「你認為我就是個為錢幹活的麼?那天我就答應你了,你在莫斯科要做的事情,我硫磺是幫定了你的,還是說你不死鳥根本就是看不起我,覺得我幫不了你的忙?」
陸小展連連搖手:「不不不,你誤會了,我可是正想找你呢,等會兒有個大買賣,缺了你我可幹不了,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硫磺一愣:「大買賣?多大?」
陸小展嘿嘿一笑:「你不是不為錢的嗎?」硫磺臉色一窘剛要發作,陸小展卻接著說道,「k5和冷火的剩餘人馬,你有興趣麼?」
硫磺嚇了一跳:「剩餘人馬?那有多少人?」
陸小展掰著手指算了算:「大概還有五六十號人吧……我也不太清楚,可能還有些老煙鬼手下的混混,不過那些只能算是附帶的,收不到人頭費。」
硫磺的臉色像是不怎麼好看,訥訥地道:「五六十……你這是在坑我吧?就算你和撒旦琥珀都在,再加上我,上次咱們對付五個都跑得那麼快……」
陸小展擺手笑道:「放心吧,這回咱們不是明著來,都是摸黑要他們命的,這種活讓咱們幾個來做不是熟門熟路的麼?而且他們雖然強,卻不敢爆發出來,一旦動靜鬧得太大的話軍隊就會立刻衝進來收拾,到時候他們也落不下什麼好來。」
硫磺愣了下:「軍隊?難道他們知道會有事發生?」
陸小展笑道:「你當俄羅斯軍方都是傻蛋麼?人家高手可多著呢……走吧,咱們趕緊回去再說,我現在還沒恢復過來,得趕緊躺一下。」
硫磺這才注意到陸小展的神色不怎麼正常:「你這是怎麼了?」
陸小展隨口道:「剛和羅斯切克特索洛夫斯基玩命來著……」硫磺一聽臉色頓時一黑,陸小展立刻意識到了自己說漏了嘴,趕緊又說道,「這傢伙太恐怖,我想保留你的戰鬥力才沒找你,回頭那筆大生意可就全靠你老兄了!」
這時黃河從遠端的樹林裡走了過來,肩膀上背著一桿長長的狙擊步槍,看見陸小展軟軟地靠在許悠然和青衣的身上,頓時嚇了一跳,三步並作兩步地跑了過來:「老大,你怎麼了?受傷了嗎?」
陸小展笑笑:「我沒事兒……我說你的槍法可又長進了,准不准地另說,怎麼你這槍能打出這麼小的聲來呢?」
黃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什麼,我……我就拿我的外套包住槍口,這樣聲音就小很多了,反正我的準頭我自己有數,不影響多少。」
聽到這話,陸小展倒是沒多大反應,旁邊的硫磺卻是跳起來,驚訝地道:「什麼?剛才那些人被你一槍一個解決掉,你竟然用外套包住了槍口?」
黃河有些莫名其妙地問陸小展道:「老大,這老外說什麼呢?」
陸小展笑道:「他誇你是槍神呢。」
硫磺張大了嘴驚訝了半天,轉頭看向陸小展道:「天哪,你這是從哪裡找來的高手,我從沒見過狙擊槍開槍能這麼快這麼準的,而且還是用外套包住槍口的,這……這簡直能來獵人榜跟我搶位置了!」
陸小展笑著為硫磺和黃河互相介紹了一下,這時從樹林裡又跑出一人來,正是皮爾斯,他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地笑道:「祿,你……你還好吧?幸虧我給你找來了外援,不然我看你今天可……可很危險哦。」
硫磺頗有些鬱悶地道:「危險什麼啊,我看他可不會有事,他有更強的外援在這裡,我只是來打了趟醬油而已……」
陸小展哈哈一笑:「別這麼客氣了,咱們趕緊回去,城堡那邊不能動槍,到時候就得靠你了。」說完對皮爾斯招了招手,正色道,「再找三輛車,替我把我爸爸媽媽還有這些叔伯阿姨們安置好,我得去救你老頭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