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田信男坐在辦公室內看著錄像,猛然間打了個噴嚏,當看到畫面中出現端坐著的陸小展時,揉了揉鼻子冷笑了一聲。
在他面前的沙發中坐著一個穿著件寬大風衣的歐洲男子,手中隨意地翻著本雜誌,眼皮也不抬地問道:「什麼事這麼好笑?」
秋田信男隨手關掉錄像,鄙夷地說道:「我沒想到不死鳥竟然會像個小孩子一樣帶人來砸我的店。」
風衣男子頗有興趣地抬起頭:「哦?現在還砸著?」
秋田信男看了看時間:「照他的速度,現在應該快到第五家了。」
風衣男子丟開手中的雜誌站起了身,笑道:「本來我在考慮是不是再去一次他家裡,不過現在,他送了個更好的機會給我。」說完拎起身邊的一個包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
為了趕時間,蛤蟆那小弟栽贓的速度越來越快,以至於砸到第五家的時候服務員把牛排端上來後剛擰過身子,那小弟已經拿餐叉戳著個死蟑螂拍案而起厲聲呵責。
陸小展靜靜地坐在角落裡,對身邊四周砸著的熱鬧場景視而不見,表面上他似乎在望著面前的菜發呆,但其實從第三家店開始,他就一直暗中散出強大的腦電波在周圍看熱鬧的人群中搜索著那個能隱藏氣息的漁夫。
第五家秋田餐廳內,蛤蟆等人依然在賣力的砸著,門外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觀眾也依然探著頭觀摩著,還不時嘖嘖有聲地指指點點的,陸小展絲毫不受身邊打砸聲的影響,腦電波仔細地在門外的人群中尋覓著漁夫的蹤跡。
穿著一身t恤牛仔褲的潘薇兒此時也混在人群中看著熱鬧,滿臉興奮地踮著腳尖往店內張望,但視線卻不時有意無意地往四周轉去。
何丹丹站在一個較遠的位置,透過人群與玻璃窗的縫隙看著店內的情況,但他所站的位置卻隱隱然與潘薇兒形成了一個夾擊之勢,只要漁夫出現,即便被他趁著混亂溜走,他們兩人也能在第一時間追上前去。
看見自己配合默契的夥伴也在這裡,陸小展會心地微笑了一下,隨即將注意力落在了大門外,那裡相對比較擁擠,看熱鬧的人們都想在這裡找到個好位置,因此你推我搡地把大門堵了個嚴嚴實實。
這時忽然有一個身形高大的白人男子往人群中擠了進來,頓時引起了陸小展的注意,嘴裡咀嚼著食物,臉上依然不動聲色,細細看去。這個白人男子穿著一件寬大的銀灰色風衣,衣領高高豎起擋住了大半張臉,直到他擠進人群後抬起頭時,陸小展才清楚地看到他的樣貌,金髮碧眼,嘴角還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長相斯文,頗有些貴族氣質。
陸小展瞬間將目標鎖定在了這個白人男子身上,而這時在那白人男子身邊忽然又擠過來一個人,身高手長,混身破衣爛衫的邋遢不堪,邊擠邊嚷道:「借過借過!」正是化裝成乞丐的丁楓。
這一下頓時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滿,紛紛捏著鼻子往外轟他:「出去出去!」「你一個叫花子還看什麼熱鬧?」「臭死啦!」
丁楓完全不顧別人的喝罵,反正這些看熱鬧的人個個都自命清高,是絕不會也絕不敢拿手推他的。果然,在他所過之處的人們無不伸手掩鼻,但僅僅厭惡地瞥他一眼之後就又轉過頭去只作不見。
沒一會的功夫,丁楓就順利地擠進了人群中心,伸長了脖子往裡邊看去,興奮地跟身旁那人招呼道:「哎哎,砸多久了?怎麼砸起來的?」
身邊那人也不理他,自顧自看熱鬧,丁楓也渾然不在意,不著痕跡地站到了那白人男子身後。
這時那白人男子從隨身帶著的皮包裡掏出一個相機來,擰下鏡頭蓋對準了陸小展。就在他拿出相機的剎那,陸小展心中一動,曾經在學校的新生大會上他就被這種看著象相機的消音槍襲擊過,當下再無懷疑,這個白人男子必定就是那個漁夫。
漁夫從秋田信男那裡得到消息後快速趕到了這裡,好不容易穿過擁擠的人群來到門前,剛將鏡頭對準目標,手指搭在快門鍵上還沒按下,忽然發現陸小展側過頭來對著他微微一笑,眼神中閃過一絲戲謔。他心中悚然一驚,頓時意識到了不妙,根本來不及多想,手指毅然地按了下去,嗤的一聲輕響,一枚子彈從鏡頭上的小孔中激射而出,穿過身前幾人的空隙朝陸小展而去。
陸小展一直嚴密注視著漁夫搭在快門上的手指,見他手指一動,腳下猛然間爆發出一股強力,身體頓時離開椅子向後飛去。撲的一聲,就在陸小展剛躲避開來的剎那,原來他坐著的位置旁那面牆上頓時出現了一個深深的彈孔。
漁夫眼看一擊不中,果斷地收起相機轉身往人群外擠出,站在他身後的丁楓一不留神被他擠了個趔趄,摔倒在旁邊兩人的身上。
陸小展一個翻身半蹲著落到地上,腳下再次發力,身形如箭一般往店外撲出,當他費力撥開人群追出去時,馬路上一片空曠,早已不見了漁夫的蹤影。
丁楓這時也已站直身子,不顧被他撞翻的那兩人還躺在地上罵罵咧咧,快步走到陸小展身邊,揉著肩窩處嘀咕道,「我勒個蛋,還好老子夠結實,要換成蛋蛋那還不得直接被他拱飛了……」
陸小展極力鋪開腦電波四處搜尋著漁夫,嘴裡問丁楓道:「追蹤器放好了?」
丁楓嘿嘿一笑,一翻手亮出一把車鑰匙和一個錢包:「不光是放好了,我還順手拿了點兒東西。」
何丹丹和潘薇兒早在漁夫開槍的瞬間就已閃身撲了上去,但看熱鬧的人實在太多,因此也沒來得及堵住他,兩人眼睜睜看著漁夫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消失,只得無奈地圍攏到陸小展身邊。
潘薇兒遠遠的就將一個小巧的顯示儀拋了過來,陸小展伸手接住看去,屏幕上一個紅點一閃一閃地正往西邊而去。
陸小展一揚下巴:「追!他這會兒沒錢又沒車,跑不了多遠!」說著話轉身往西邊追去,何丹丹潘薇兒丁楓緊緊跟上。
這時粗眉毛警官已經掐著時間趕到了餐廳內,將蛤蟆等人照舊帶上了警車,左右看了看,問蛤蟆道:「展少呢?」
蛤蟆撓了撓頭說道:「好像是他要找的人出現了,他追上去了吧?」
粗眉毛鬆了一口氣:「那咱們也回去吧……」
蛤蟆趕緊說道:「哎別啊,展少關照過我,哪怕人出現,這店還得繼續砸。」
粗眉毛一愣,忽然抓狂地叫道:「還讓我當車伕?老子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