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楓摸著黑蹭到陸小展身邊,把南瓜餅放在茶几上,輕聲問道:「小展,現在怎麼個情況?」
陸小展奇道:「這麼黑你都能看得到我?」
丁楓撇了撇嘴說道:「廢話,你忘了我做什麼的了?眼神不好使容易踩到人家屋裡的耗子夾……扯遠了,我說你這麼一個人在這兒呢?」
陸小展側過耳朵仔細聽著門外的動靜:「咱們的客人分成了三撥,我讓丫頭和蛋蛋分頭接去了。」
丁楓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那我呢?讓我幹點什麼?」
陸小展忽然嘿的一笑:「還別說,真有你幹的活。」說著一指門邊,「你在那兒躲著,等那幾個進門來後你就下手。」
丁楓一愣,苦著臉道:「我……我沒殺過人。」
陸小展無奈地說道:「沒讓你殺人,我的意思你把他們身上能順來的東西全都給我順過來,我在這兒吸引他們注意。」
丁楓恍然:「好好,這個我能行。」說完一矮身往門邊而去,半路上回過頭問道,「能順的都順?那內褲呢?」
……
往東而來的三人越過圍牆後伏低了身子就著月色觀察了一下四周,領頭那個一揮手,三人快速潛行而來,沒幾步就到了那片半人高的冬青樹旁。
正在樹從中穿行著,忽然一個有些慵懶但又十分好聽的聲音響了起來:「喂!本小姐等你們好久了,快點兒行不行?」
三人像受了驚的兔子,瞬間伏低了身體,躲在樹叢中警惕地看向四周,尋找聲音的來源,但夜色茫茫,窮盡三人的眼力依然找不到那個女人的一絲影子。
忽然一個小的如同眼藥水瓶子般的小罐子不知道從哪裡遠遠飛來,不偏不倚落在三人正中間,這三人一愣,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東西,那小罐子忽然一聲悶響,「砰」的炸了開來。隨著這聲小到不能再小的爆炸聲,小罐子中爆出一股濃烈的黃色氣體,以爆炸點為中心,將那三人裹在了煙霧中。
猛然間一陣奇臭無比的味道鑽入三人的鼻中,將他們嗆得眼淚止不住湧出,眼黑直往上翻,齊刷刷捏著鼻子從冬青樹叢中蹦了出來。
這三人畢竟是經驗豐富的老手,才到外面還沒顧得上吸幾口新鮮空氣,立刻半蹲下身體舉起手中的自動步槍分三個方向警戒,這才各自深深的呼吸著,順帶著抹幾把眼淚。
從不知道哪個角落又悠悠傳來那個有些驚愕的聲音:「哎呀,怎麼是臭鼬彈?又他媽丟錯了……」
領頭那人儘管被嗆得七葷八素也一直在仔細聽著聲源的位置,這時分辨出了方向想都不想抬頭就是一梭子打了過去,子彈全打到了別墅東面三樓處的一處牆角,頓時掃落一大片牆泥。
月色明朗,花影暗搖,微拂的秋風將那片牆泥揚起了一層白濛濛的灰霧,乍一看像是八十年代拍的那部西遊記中王母娘娘即將出現的背景似的。
領頭那人正瞇著眼睛四處搜索那個說話的女人,忽然間從那片白霧中躍出一個曲線玲瓏的身影,背對著月光朝樓下飛撲而來,背後兩片大大的黑影隨風翩翩而動。三人恍惚間都只有一個念頭——吸血鬼?
沒聽到任何聲音,也沒來得及作任何反應,三人幾乎在同一時間感覺到右手背上一涼,緊接著整個腕部以下的手掌部位全都失去了知覺,手中的槍也在這一刻落到了地上。
三人頓時大驚,剛要下意識地就要往旁邊翻身躍去,那個白霧中的吸血鬼一抬手——「噗噗噗」接連三聲輕響。
是的,他們這次聽到了,但是已經晚了,三人再一次幾乎同時感覺到了右腿根部接近私處的某一點涼了一下,緊接著整條右腿失去了知覺。這三人就像是三個孤獨無助的保齡球瓶子,在同一時間內被一起放倒在地。
三人在倒地的一剎那不約而同地伸左手去拿槍,吸血鬼卻先一步搶到他們身前,一個極不規範的掃堂腿,將三把自動步槍遠遠地踢開了去,隨即收起手中那支麻醉槍,雙手抱胸憤憤地低頭看著他們。
領頭那人壯起膽子抬頭看去,明亮的月光下亭亭站立著一個穿著件風衣的少女,一把金色的馬尾披拂在肩頭,臉上戴著個銀色的半截面具,遮擋住了鼻尖以上姣好的面容。
他顫抖著聲音問道:「你……你是吸血鬼?」
少女一愣,隨即怒道:「吸你個大頭鬼!本小姐是天生麗質花容月貌的琥珀!」
那三人頓時目瞪口呆。
潘薇兒從口袋裡又掏出一個小罐子,恨恨地說道:「我哥好好的房子被你們打出那麼大一片破爛……哽屁彈!」說完往後急退了幾步,手一揚將罐子丟入三人中央。
砰的一聲悶響,爆出一股濃烈的白色煙霧,三人再次動作一致地眼珠一翻,暈倒過去。
潘薇兒拍了拍小手遺憾地說道:「這回沒丟錯,只是可惜了我那枚臭鼬彈,本打算回去後給白菜嘗嘗的……」
……
由西邊攻入的三人組一翻過圍牆就伏低了身子,謹慎地觀察著周圍,明月照在剛灑過水不久的草坪上,泛著一層幽幽的白光,偶爾有幾聲秋蟲的鳴叫,安靜之極。
領頭的是個大個子白種人,嘴邊留著老大一圈鬍子,在確認前方沒有威脅後大手一揮,三人呈品字形向著別墅快速潛行過去。
眼看別墅西側的窗台就在前方不遠處,大鬍子揮了揮手,壓低聲音對身後兩側的同夥說道:「加快速度!」
這時一個森冷得如同地獄中傳來的聲音傳來:「站住!」
大鬍子等三人反應迅速地半蹲下身體,平舉著槍指著三個方向,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忽然間一條黝黑的長鞭悄無聲息地掃了過來,像一條具有生命的長蛇,啪的一聲精準地打在大鬍子的手腕上,大鬍子吃痛之下一聲悶哼,手中的槍也把持不住被遠遠掃落。身旁兩人聽到聲音霍地轉過身體,但是他們槍口還沒找到目標,那條長鞭又鬼魅般地遊走過來,啪啪兩聲掃落他們手裡的槍。
大鬍子不顧手腕上火辣辣的痛,左手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利如鷹隼般的眼神掃視著四周,沉聲喝道:「誰?出來!」其餘兩人也依葫蘆畫瓢拔出一把匕首嚴陣以待著,只是三人的嘴角都有些微微的抽搐。
草坪上離大鬍子僅幾步之遙的地方有一座太陽神阿波羅的雕像,一個瘦削的身影緩緩從雕像後繞了出來,冷冷地說道:「我出來了!」
三人暗自懊悔不已,眼看目標就在前方不遠處,居然會疏忽地忘了留意草坪上這座孤零零的雕像,但是身為歐洲人的大鬍子也實在想不到,這個並不高大的雕像後居然能成功躲藏一個人。
大鬍子定了定神,眼睛死死盯著對方手中垂落在地的那條黑黝黝的長鞭,試探性地問道:「你……是不死鳥的保鏢?」
那個身影往前緩緩踏上兩步,微微抬起頭,月光下清晰地映照著他臉上一個猙獰的惡魔面具,淡淡地說道:「我是不死鳥的兄弟——撒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