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之後的幾天內呂森果然如他所說,每半小時讓大家休息十分鐘,雖然站軍姿踢正步繞操場跑還是免不了,但這種待遇還是讓其他系的新生們羨慕不已。陸小展也是規規矩矩地跟著別人一起練著,既然呂森不再折騰人,他也犯不著老是找呂森較量。而呂森倒也樂得輕鬆,只是每回摸著胸口還沒褪去的傷總免不了瞥一眼陸小展,甚至在教軍體拳時幾乎想讓陸小展來代教。
袁依琳得到了特別照顧,每天軍訓依然參加,但是只需要坐在場邊休息著,這樣七天軍訓期滿也算上她的一份。
第五天一早,呂森帶著新生們到了靶場,開始練習打槍,幾乎所有新生見到了夢想中的真槍無不歡呼,排著隊一個個練得不亦樂乎,唯有陸小展撇了撇嘴像是興致不高。
呂森走過來拍拍他肩膀:「天才,你對槍過敏?」
陸小展摸了摸臉頰:「反正我是不愛玩槍,這玩意兒一開槍就噴我滿臉火藥,挺帥一小伙子轉眼就成灶王爺了。」
呂森眼前一亮,對旁邊正趴著開槍的王露說道:「這位同學,麻煩你先讓一下,給我和天才較量較量槍法。」
王露正抱怨著槍托的回坐力太大把自己震得肩膀發麻,聽見教官這麼一說趕緊爬起身來讓出位置,嘴裡嘀咕著:「上帝保佑你……」
呂森也不知道她讓上帝保佑的到底是誰,指了指地上的步槍對陸小展說道:「玩兒一把?」
陸小展盯著呂森的眼睛看了一會,忽然嘿嘿一笑:「玩兒可以,但比賽沒個綵頭可沒勁,咱們賭一罐可樂加一包煙。」也不管呂森答不答應,俯身拿起了槍在手上掂了掂並對了下準星。
呂森被陸小展的一笑弄得有些心頭發毛,定了定神問道:「規定是要臥射,你確定站著拿槍沒問題?」
陸小展用行動來回答,收起笑容做了一個標準的持槍姿勢,左手托槍右手拉栓舉起槍對著靶子,一股森森的寒氣隱隱然從他手中的槍身上滲了出來。所有在一旁看熱鬧的人在這一瞬間忽然有些失神,似乎那個嬉皮笑臉的陸小展不見了,而站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沉著冷靜的使槍高手。
呂森也做了個幾乎和陸小展一模一樣的動作,深吸了一口氣:「開始!」
槍聲響起,呂森瞄準靶心不緊不慢地一下下點射著,陸小展卻是扣著扳機猛打了一氣,十發子彈射完呂森那裡才開了六槍。
直到呂森把十發子彈全部打完,旁邊袁飛卓漢兩人迫不及待地跑去將靶子扛回來分別往兩人面前一放,呂森看著陸小展那塊靶子傻了眼——整塊靶子只有一個槍眼,就在紅心的正中間處。
圍觀的學生們沸騰了,如雷般的掌聲猛然間響起,不少男生紛紛吹起了響亮的口哨來為陸小展捧場。旁邊幾個教官再次被引了過來,撥開人群一看才鬆了口氣,關切地對呂森說道:「我們還以為你又被打暈了……」
回過神來的呂森一把拖著陸小展就往旁邊走去,陸小展被嚇了一跳,掙扎著嚷道:「喂喂,玩玩而已,別拉我去槍斃!不要啊……」
呂森一言不發地將陸小展拉到了自己的宿舍內,從櫃子裡拿出一罐可樂和一包中華煙遞給了他,笑瞇瞇地說道:「你小子果然厲害,難怪楊蒙把你捧得跟天下無敵似的。」
陸小展又驚又喜:「教官你認識楊哥?那你不早跟我說還白挨那兩下揍……」
呂森乾咳一聲:「這個……我和楊蒙是鄰居,只是呆的部隊不一樣。那天被你揍……啊不是,是較量完後的晚上接到楊蒙的電話,我隨口跟他提起我帶的新生裡有你這麼一人,他一聽就樂了,說認識你。」
陸小展打開可樂猛灌了一口,抹了抹嘴笑道:「那楊哥就沒勸你別找我打架?」
呂森苦笑:「他倒是說了,可我那會兒不是已經被揍過了麼……對了,他說他曾經一招就輸了給你,那這麼說我不是比他還厲害點兒?哎呀,從小我就打不過他,這回可有得說道了……」提起這個,呂森又開始有些洋洋得意了。
陸小展又問道:「哎,那你幹嘛到今天才跟我說起這事兒?還找我玩兒槍。」
提起這事呂森不禁又垂頭喪氣了起來:「他又沒跟我說你會玩槍,我還指望拳腳上輸給你在槍法上扳回一程呢,沒想到你小子簡直就是個槍神……」
經過三次和呂森的較量,在最後一天的軍訓總演練中陸小展已經可以不需要再參加了,在本系同學們羨慕的眼光和其他系同學們好奇的眼光注視下悠閒地坐在一旁喝著可樂。
這時站軍姿踢正步軍體拳已經演練完畢,新生們一個個排著隊準備著打靶。陸小展正給準備打靶的三個室友鼓著氣,忽然瞥見遠處安琪正與一個男生低聲交談著,還時不時地捂著嘴輕笑,頓時心裡泛出一股酸溜溜的滋味,站起身緊走幾步來到安琪身邊,壓低了聲音笑吟吟地道:「老婆,這麼快就被人盯上啦?」
安琪從他話裡聽出那一股明顯的酸意,瞥了陸小展一眼微笑道:「這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在財經系。」
那男生眼中掃過一道微不可查的光芒,忽然露出個陽光般的笑容,伸出右手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劉太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