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外籍美女發覺慘叫聲就來自身邊,轉頭看去,見到一個年輕人正捧著血流不止的手站在自己身旁,一柄餐叉紮在手背上顫巍巍地晃著。嚇得她尖叫一聲,趕緊從提包裡摸出一塊絲巾,要想給那扒手拔了叉子止血。
陸小展嘴裡嘖嘖有聲:「這洋妞真有意思,人家扒了她錢包她還上趕著給人止血,你說她是缺根筋呢還是缺根筋呢還是缺根筋兒呢?」
丁楓眼睛看著那美女,一眨不眨的,神情嚴肅地說道:「這洋妞心地很善良,你這麼說她可有點兒不厚道。」
陸小展嘿的一聲:「敢情你對著人家流口水就厚道了?」
丁楓一陣尷尬:「咳咳……那是另一碼事兒。」
兩人邊說邊走了過去,那小偷眼見著人越聚越多,也顧不上止血,咬牙拔下餐叉扔在地上,一把推開那外籍美女就往外跑。那美女眼看追不上,在他身後嘰裡咕嚕地揮著手中絲巾叫著。
陸小展走上前去,露齒一笑,說著美女一樣的語言:「嗨美女,你就別叫了,他是見不得光的,讓他自己去醫院吧。」
那美女見陸小展懂自己國家的語言,驚喜道:「你能聽懂我的話?太好了。請問剛才那人怎麼了?」
陸小展嘴努了一下,指著地上的錢包:「這是他從你包裡掏出來的。」
美女這才發現自己的錢包正安靜地躺在地上,驚呼一聲,俯身將錢包揀了起來:「上帝,怎麼會這樣?剛才那個人是個小偷嗎?」
陸小展笑了笑,微微鞠躬:「是的,所以我送了他一把叉子,阻止了他。很抱歉美女,我為我們華夏有這樣的人而感到羞愧。」
美女大方一笑,伸出手來:「非常感謝您的幫忙!我叫莎拉波娃,很高興認識您!」
陸小展舉了舉打著石膏的右臂,伸出左手:「我也很高興認識您這樣的美女,我叫陸小展。」
莎拉波娃吐了吐舌頭,換了左手和陸小展握了一握。
丁楓在一邊聽著陸小展和那美女說了半天自己聽不懂的話,趁著握手微笑的空檔插嘴問陸小展:「哎,你們說的是哪國語言呢?」
陸小展拉過丁楓對莎拉波娃介紹道:「這是我的好朋友丁楓,剛才是他發現的小偷,提醒了我。」轉頭對丁楓道,「這是個俄羅斯妞,我在跟她介紹你呢。」
丁楓一臉佩服地看著陸小展:「你連俄語都會?嘖嘖……我勒個蛋的,你到底是不是個廚子?」
莎拉波娃微笑著向丁楓伸出手,用顯然不太正宗的漢語說道:「你嚎,我是俄羅斯妞,很高興扔死你!」
丁楓一臉尷尬地看了看同樣一臉尷尬的陸小展,小心翼翼地握住莎拉波娃的指尖輕輕握了握。
莎拉波娃撲哧一笑,對陸小展說道:「陸,能麻煩你翻譯一下嗎?我的漢語說得太糟糕了。」
陸小展單手撫胸,頷首道:「樂意為你效勞。」轉頭對丁楓鄙視道,「看見沒有?見著洋妞……啊不是,見著人家外國美女有點兒出息,別象見著你未來丈母娘似的畏畏縮縮。」
丁楓切的一聲,表示不予理會陸小展的嘲諷。
莎拉波娃笑著道:「陸,丁,今天謝謝你們,等一下買完東西我請你們喝咖啡好嗎?」
陸小展看了看時間,答應道:「沒問題,不過莎拉波娃小姐,我們還什麼都沒買,恐怕你要等我們一會兒了。」
莎拉波娃點點頭:「好的,我也還要再買幾樣東西,如果我先買完就在收銀台那裡等你們。」
陸小展笑著道:「那我們盡量快一點兒,托爾斯泰說:讓美女久等會牙疼!」
莎拉波娃奇道:「托爾斯泰說過這句話嗎?」
陸小展一本正經地指著丁楓道:「是他說的,因為他的俄文名就叫托爾斯泰。」
他把托字含糊地發了個禿字音,並隱晦地朝丁楓的腦袋上瞥了一眼,反正莎拉波娃也不明白這其中的意思,全當是陸小展有些發音不標準而已,至於丁楓——現在他的眼裡只有這個俄羅斯大美女,哪能分辨出陸小展究竟在說什麼呢?
莎拉波娃推著購物車先走一步,陸小展則帶著丁楓一個個貨架找著自己需要的東西。丁楓聽說這個俄羅斯美女要請他喝咖啡,興奮地手足無措,連連催促著陸小展快點買完原料,他能陪美女喝著咖啡聊聊人生談談理想。陸小展不屑地看了他一眼:「你的理想和剛才掏錢包那小子是一樣的,說出來也丟人!再說你猴急啥?沒我當翻譯你能談個屁人生。」
丁楓被陸小展損得說不出話,為了避免陸小展一氣之下不肯當翻譯,只得賠著笑屁顛屁顛地推著購物車跟著他。
陸小展數著推車裡的東西喃喃道:「迷迭香,紫蘇,他力根……香料齊活兒,找意大利面去。」
丁楓完全不懂陸小展買的什麼東西,滿腦子想的都是莎拉波娃火辣的身材和甜美的笑顏,自言自語地道:「沙拉?波娃?照這名字的字面兒意思解釋不就是會做菜的大胸脯妞麼?嘖嘖……貼切!」
陸小展一個趔趄,沒好氣地道:「你能不能再色點兒?就盯著人家胸脯大呢是吧?」
丁楓一臉理所當然地道:「你這不廢話麼?哪個男人喜歡鐵板上兩顆螺絲釘兒啊?哎小展,你說這莎拉波娃又漂亮又善良,咱把她追到手怎麼樣?」
陸小展道:「你別說咱,要追你去追,我對俄羅斯妞沒興趣。」
丁楓奇道:「為什麼?雖說你不跟我競爭我很高興,不過我很好奇你為啥對她沒興趣呢?」
陸小展神秘一笑:「以後你就知道了。」
丁楓追問:「我勒個蛋,別賣關子了,說說看嘛!」
陸小展自言自語:「意大利面在哪兒呢?」再也不理丁楓,自顧自走開。
兩人用最快的速度買齊了比賽需要用的原料,推著車排隊結了帳,遠遠見到莎拉波娃已經等在了出口那裡,腳邊擺著幾袋東西。丁楓丟下手裡的購物袋,一個箭步衝到莎拉波娃面前,嘴裡念叨著:「罪過罪過,該死的小展真夠磨蹭的……」
陸小展憤憤地提著大包小包挪到跟前:「你這見色望義的死禿子!」
丁楓不樂意道:「嗨,你怎麼老揭人短啊?」
陸小展撲哧一笑,湊到丁楓耳邊輕聲說道:「你想泡洋妞,就怕我揭的還不是你最短的。」
丁楓氣得臉都綠了,賭氣提著莎拉波娃腳邊的幾個袋子往外走去,嘴裡招呼著:「莎拉波娃小姐,我們走,不理這流氓。」
莎拉波娃一臉茫然地問陸小展:「丁在說什麼?他怎麼把人家扔這裡的垃圾袋都拿走了?」
……
陸小展陪著莎拉波娃邊說邊笑地走到超市門外,卻見丁楓站在門邊看著門外不遠處的停車場,陸小展走過去碰了碰丁楓:「哎,怎麼了?這一臉嚴肅的,見著領導了?」
丁楓嘴努了努:「是見著同行了,人家在這兒守著咱們呢。」
遠處有兩個神色不善的男子站在停車場門口,眼睛死死盯著超市出口,其中一個手背上紮了塊布,正是剛才超市內那個小偷。陸小展不以為然道:「這才兩個人,值得你這麼緊張麼?」
丁楓咧嘴一笑:「我好歹也練過幾天拳腳,這倆小蝦米也值得我緊張?」說著低聲道,「哎,一會兒你歇著,我上,給我個在人家洋妞面前抖抖威風的機會。」
陸小展會意地一笑,丁楓放下手中的袋子踱著步走了過去,快到那小偷面前時丁楓笑道:「喲,手上不疼了?還知道找人來堵我們啊?」
那個小偷恨恨地看了一眼丁楓,轉頭對身邊那人說道:「二哥,就是這小子,剛才壞我事兒。」
那二哥一臉深沉地點了點頭,一言不發打了個呼哨,停車場外呼啦一下圍過來二十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