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5-02
拉開屋門,天空被陰雲所密佈,雨也更大了。
雨水順著房簷嘩嘩地滴在院子裡的青石板上,積成了小河流,小河流不斷被掉落的水滴濺起漣漪,渾濁的小河流還冒起一個個小泡泡。
院子中程憐兒拿著油紙傘站在那裡,雨水順著傘骨落下,看著張揚,程憐兒笑了起來。
張揚也笑了起來。
他大步衝進雨中,然後將程憐兒抱了起來,轉起圈來,程憐兒的深黃色裙裝飄揚起來,油紙傘也被她拿在手上,隨著張揚抱著她轉,油紙傘也在轉。
程憐兒一直在這裡等著自己,這讓張揚有一種莫名的感動,他並不介意程憐兒聽到他和盧晨等人的爭吵聲,他也不介意程憐兒知道他的一切,愛情往往會讓人義無反顧。
房間中的床上,張揚緊緊摟著程憐兒,一次次的失去讓他越來越學會了珍惜,他不想離開這個世界,但有些事情,總要去面對,有些路,必須走。
程憐兒很安靜,什麼也沒有去問張揚,只是靜靜地幫著張揚穿好衣服,靜靜地站在張揚的身旁,這樣一個體貼的女人已經將張揚的心完全佔據,有一種深愛,並不需要用語言去表達。
在所有人都認為這場雨會下上幾天的時候,這場雨卻悄無聲息地停了,雨過天晴,湛藍的天空,朵朵白雲變幻著各種形狀隨風而動。
如和氏璧所預示的未來一樣,張揚看到那三個場景的時候,會是一個大晴天。
近百萬的士兵浩浩蕩蕩,每走出一步,大地都要跟著顫動起來,氣勢洶洶,勢不可擋。
騎在戰馬上,程憐兒仍然坐在張揚的前面,張揚心裡清楚,這樣愜意的日子已經不會延續多長時間了,所以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倍加珍惜。
張揚將下巴抵在程憐兒的香肩上,輕聲道:「如果可以的話,你願意當一個女皇帝麼?」
程憐兒表情微微一變,張了張嘴,到嘴邊的話又嚥了回去,笑道:「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不好麼?」
「我怕我在這裡已經呆不到那個以後了。」張揚輕聲歎道,抬起頭直視著遠方的大地,他的心裡在想什麼沒人知道,盧晨他們早已經調查了軍隊中的遊戲玩家,仍然沒有找到雲華他們,或許,雲華他們已經出現在了江都。
不過,這些事情張揚已經不會再去考慮了,他們與雲華他們注定要有一戰,和氏璧已經預示了這一點,只不過,這一戰會發生在哪一刻,張揚不知道,他只知道,那會是一個像現在一樣的大晴天,天上還會有著鷹。
百萬大軍用了數日的時間趕到了江都城外,江都城外的土地是一片充滿生機的大地,大地上的雜草叢生。
李元霸嚥了嚥唾沫,然後騎著戰馬衝到了城門下方,高舉著一柄重錘,沉聲道:「楊廣老兒,速來送死!」
李元霸本來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傢伙,但是因為遇到了張揚,他變得膽小起來,但如果真正要說的話,他也只是怕張揚一個人而已,至於那兩個哥哥的死,李元霸心裡並沒有多少概念,他只對對他好的人有好感,李建成、李元吉死不死都不干他屁事。
清爽的風讓百萬將士都渾身舒泰,每個人都抱有不同的想法,但現在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信念,殺楊廣,滅大隋!
程咬金也扛著宣花斧騎著戰馬跑到城門下去叫罵起來,這段日子他別的沒學會,倒是罵人有了一個長足的進步,這當然與張揚分不開關係。
仔細想一想,每一個人心裡都忘不了的是這一個張揚,事實也的確如此,張揚對這個劇情世界的改變實在是太大了,建立了一個天朝不說,還鬧出了那麼多的事情,太原李家對張揚是又怕又恨,而其他的反王對張揚也沒有什麼好感。
百萬大軍當中自然也有不少的遊戲玩家,但是這些玩家都沒有那個與張揚組建盟軍的膽量,張揚要面對的可是d大區的至尊王者雲華,他們這個時候與張揚組建盟軍不是找死嗎?
「老二!老二!」百萬大軍哪怕同時抖個身體都發出了驚天的聲音,而葉楓也不得不扯著嗓子去喊盧晨。
「盧晨!老子在叫你,你聽不到怎麼的?」葉楓又吼了一聲。
盧晨轉過頭去,糾正道:「要叫二哥!叫毛老二!我看你像老二!你全家都像老二!」
「嘿嘿,還是叫你盧晨吧。」葉楓瞇眼笑了起來。
盧晨哼了一聲,道:「喊你二哥我啥事?」
「沒事,只是想過過喊老二的乾癮,你想想,如果男人一喊老二,老二就能聽到的話,那不知道會圓了多少老男人的夢想啊。」葉楓伏在馬背上哈哈大笑,他們並沒有穿鎧甲,穿鎧甲只會影響他們真正的實力。
西門飄雪一身白衣,雙模盯著前方緊閉的江都城,沉聲道:「要不要現在就攻城?」
張揚抬頭望了一眼蔚藍的天空,神色也有些緊張,等到一片雲將太陽擋住的時候,張揚才沉聲一喝,喝聲猶如晴天霹靂:「攻!」
百萬大軍從身邊擦肩而過是什麼感覺?地震也不過如此,如果不是張揚他們的騎術還比較精湛,如果不是張揚他們擁有龐大的精氣的話,恐怕早就被震下戰馬了。
近百萬的大軍一擁而上,張揚並不打算多做哪怕一刻的停留,現在他已經開始了一場博弈,一場與和氏璧的博弈,一場與天的博弈,沒錯,張揚已經做好打算,在最短的時間內殺掉楊廣,然後離開這個劇情世界,也只有這樣,下一次與雲華他們的碰面,張揚才能擁有百分之百的勝算。
近百萬的大軍同時喝出聲來,聲音震天,而那厚厚的城門也在這一刻變成了紙一樣的廢品,在近百萬大軍扛著的巨木一個撞擊下,城門直接被撞得高高飛了起來,四分五裂,而在江都中固守著的士兵也被撞的彷彿斷了線的風箏一樣,各自飛在空中。
近百萬大軍全部湧入江都城都足足用了將近半個時辰的時間,城外也在這一刻安靜了起來。
滿城的廝殺聲,滿城的血雨腥風,近百萬士兵幾乎是見誰砍誰,甚至沒有絲毫的猶豫,江都……已經注定要成為一座死城了。
城門外,李元霸僵硬地把頭轉向張揚,道:「我……我用不用也上?」
「隨便。」張揚笑了笑,他們現在就算不衝進江都城,楊廣也絕對活不過半個時辰,而就算他們衝進江都城,也未必能在半個時辰之內殺了楊廣,既然這樣,他們反而不如在城外養精蓄銳。
宋玉致與李秀寧紛紛側目,望著坐在戰馬上的張揚,對於張揚,她們並沒有那一見鍾情,更不可能有芳心暗許那樣的事情發生,但是,張揚就彷彿是夢魘一樣,無時無刻不在纏繞著她們,這一點張揚或許不明白,但李秀寧與宋玉致心裡都清楚,在長安那不長時間的接觸後,對於張揚,她們都生出了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
只不過,張揚的心思卻不在她們的身上。
「元霸,和我上!」李世民沉聲道,留在這裡他的心裡更不得勁,天下不管怎麼爭,都已經不再是他們最開始預想的那樣,成為他們李家的天下了,現在整個天下,只差一捺就姓張了!
李元霸點了點頭,回頭看了一眼正在逗程憐兒笑的張揚,渾身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然後夾著馬腹直接衝向了江都城中。
李元霸與李世民衝入江都城之後,李秀寧與宋玉致二人也衝了進去,一個接著一個的大將更是早就衝了進去,現在江都城外才真正陷入了安靜當中,風吹在臉頰上有一絲暖意,而一里外的江都城也不時傳出聲音。
「怎麼了?」張揚詫異地看著有些反常的程憐兒,程憐兒現在很安靜,甚至一句話都沒有說。
程憐兒搖了搖頭,低頭望著戰馬上隨風飄動的棕色長毛。
「老大,照我說,嫂子現在是捨不得你了!」盧晨在遠處哈哈大笑道:「臥槽,忘了件事,那幫傢伙該不會把楊廣的妃子都給殺了吧?哥可是還有一個情兒在裡面呢!」
「情人你妹啊!」無影撇了撇嘴,「肯定會被那些人和馬給殘忍對待的!」「你大爺!」盧晨被氣得笑了起來,歎道:「算了,下一個劇情世界還有無數美妞等著她們的盧二哥到來呢!」
「有點不對。」西門飄雪低喝出聲。
「啾!」遠方的天空傳來一聲鷹鳴,張揚也猛然轉頭望向了遠方的天空,天空上面的老鷹遠遠看去全身都是漆黑的,老鷹振翅高飛,時而衝進雲中,時而盤旋在江都城的上空。
「鷹……」張揚拳頭瞬間攥緊,整個人都高了幾公分,上身的衣服被撐得破碎不堪,渾身那一道道藍色的紋路也開始出現光芒,張揚的一呼一吸都彷彿猛獸的低吼一樣。
和氏璧預示的未來中的贏!第二幅畫面當中的鷹!
張揚直接躍下了戰馬,重重地踏在一片翠綠的大地上,大地都被踏出兩個凹陷,此時,張揚身體健碩地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人!沒錯!張揚的手臂、後背,雙腿……就彷彿是一頭站起來的雄壯猛虎,張揚的雙眸也變得湛藍色,額頭更是有著一個若隱若現的火焰一樣的藍色紋路。
「老……」盧晨等人震驚地望著張揚的變化,毫無疑問,這就是張揚的第三形態——麒麟體!
確切的說,張揚就是一頭站起來的麒麟!前額的兩端更是超乎常人所能理解的出現了兩個麒麟角!鼻息更是在空氣中留下白色的濃霧,張揚的全身都充滿了數不盡的氣力!
「小心!雲華他們很有可能快出現了!」張揚的聲音彷彿擂鼓一樣,人的聲音加上麒麟的吼聲形成的這種全新聲音讓眾人一時間都驚呆了。
「老大這是準備要拼了。」盧晨毫不猶豫,也躍下了戰馬,而他的手中,也出現了一把短刃,張揚交給他的短刃。
西門飄雪、流金一刀、葉楓、逝水、白曉生、孫興霸、賈胖子、無影、安奇紛紛取出了自己的兵器,安奇更是隨時準備操控著周圍的空氣用來作為他們最強大的護盾,張揚既然說了,那雲華便有極大的可能出現在這裡。
鷹鳴聲仍然響徹在高空之上,而張揚已經走到了程憐兒身旁,拉著程憐兒的手,道:「先下馬,然後朝著江都城裡跑,千萬別回頭。」
程憐兒使勁點了點頭,從馬上緩緩走了下來,雙眸已經有些發紅,望著張揚,片刻呆滯,然後道:「你……小心。」
張揚咧嘴一笑:「放心吧,我們不會有事的。」
程憐兒又點了點頭,然後朝著江都城那裡跑了數步。
程憐兒停在了那裡,連忙轉過頭來,望著還在朝著她笑的「麒麟體」的張揚,緩緩吐出了一口氣,猛然,雙眸瞪的巨大,尖聲叫了起來:「不要啊!」
「噗!噗!噗!噗!噗!噗!……」
一把長劍從張揚的後背貫穿張揚的胸膛,長劍上的冰涼讓張揚的笑容瞬間消失無蹤,滿臉的驚愕,身體也驟然無力,跪在了地上,身體裡面的血液也在快速流失著,張揚的臉色已經慘白,僵硬地想要轉過頭去,卻已經看到這片大地上面的雜草瞬息間被一股龐大的力量給摧毀的一乾二淨,大地一片荒涼,昏黃的塵土也隨著他跪在地面上時,濺起了一些灰塵。
「飲血劍好長時間沒有飲血了。」張揚身後傳來冰冷的聲音。
而隨著張揚跪在地上開始,盧晨等人也紛紛倒地,每個人都被利器貫穿了身體。
「雲……雲華!」盧晨吐出一大口鮮血,仰面躺在地上,指著張揚看不到的盲區歇斯底里地喊道。
張揚的頭終於轉了過去,望著身後的飲長空,望著不遠處站在那裡的雲華等人,張揚的眼中滿是驚愕。
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