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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二十四章 東瀛使節的安全問題 文 / 大道第一人

    「官家旨意:東瀛使節暫居熙熙樓,安心等候回書牒文。」其中一名黃門官沉聲道:「期間一切費用,均由官府開支。」

    熙熙樓劉掌櫃又驚又喜,眼見那三人謝過黃門官,另外一個黃門官鼻子朝天道:「汴梁雖然繁華,但使節不可隨意走動,自今日起,由皇城司人員負責使節安全。」

    孫俊明打個眼色,鄭清上前謝了,袖子裡遞過去兩張十貫交子:「兩位公公辛苦。」

    兩名黃門官微微點頭,面色不改,自顧自的上馬去了。

    三人轉過身來,孫俊明和鄭清臉上已經是洋洋自得的神色,劉掌櫃恭恭敬敬把三人請進去,最大的雅間已經擺上一桌上等酒席,數個夥計在裡面伺候著。

    「讓這些人都下去,我們兩個有重要事情和使節討論!」孫俊明喝道:「方纔兩位公公的話,爾等都聽到了?」

    劉掌櫃滿臉堆笑:「這個當然,這個當然。三位在熙熙樓的所有費用,一律全免。」

    「那你還在這裡廢話?」旁邊鄭清白眼一翻,毫不客氣的喝道。

    「是是是」劉掌櫃招呼夥計道:「還不退出去?」

    等人都出去了,孫俊明和鄭清二人一屁股坐下,才不管籐吉郎,籐吉郎看在眼裡,摸了摸腰間的那一貫錢,暗自冷笑一聲,也自尋個座位坐了。

    三人無語,一時間雅間只有咀嚼和吞嚥之聲,偶爾出現一聲「吱溜」聲,那是仰脖喝下一小杯景陽春發出的聲音。

    籐吉郎從裝著三珍膾的盤子裡面夾起一塊,放在嘴裡嚼了嚼,這種生鮮之物在東瀛只有貴族可以享用,而對於賤民來說,只有可憐的一點鹹菜就著下飯,一條小鹹魚就算是開了大葷;而在大宋,只要有錢的都可以享用到。

    這桌上等酒席是熙熙樓的劉掌櫃特意從吹雪樓叫來的,讓孫俊明和鄭清二人吃的極為滿意。

    「方纔在屋子裡面官家都跟你說什麼了?」

    鄭清打著飽嗝操東瀛語問籐吉郎:「那些教你的話都用上沒有?」

    一旁孫俊明還在往嘴裡塞著東西,眼睛卻瞟著籐吉郎不放。

    看著這兩個黑心的傢伙,本來要老老實實說出一切的籐吉郎突然改變了主意,放下筷子低頭答道:「用上了一些,官家沒有懷疑小人的身份。」

    「站起來說話。」孫俊明突然道:「在我們面前還有你的座位麼?從頭到尾給老爺詳細說說,不許落下一字!」

    籐吉郎慢慢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躬身把經過說了一遍;但不知怎麼的,他覺得把那個大宋官員懷疑的事情跳過去比較好,而且那大宋官員邀請他做客的事情也絕口不提。

    反正那間屋子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兩個黑心的傢伙恐怕沒機會知道。

    孫俊明和鄭清二人非常滿意籐吉郎的「詳細描述」,二人討論一陣,覺得應該去王黼府上拜謝一番。

    「籐吉郎,你就在熙熙樓呆著,皇城司有人盯著的,可不能隨意走動,或者作出可疑的事情來。」孫俊明吩咐道:「若是露出馬腳,第一個被砍頭的可就是你籐吉郎!」

    說著孫俊明以手掌作刀,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籐吉郎自然不敢有違,等回到後面院子,熙熙樓劉掌櫃早把那個院子裡其他客人勸去其他地方,整個小院顯得極為清淨。

    孫俊明和鄭清二人打發了劉掌櫃,便把籐吉郎留在房中,二人大搖大擺的準備去王黼府上拜謝一番。

    「三千貫丟出去,事情果然辦的利索。」孫俊明暗對鄭清道:「現在要對那姓王的客氣點,等到了明州有的是機會做手腳,六成貨物哪有那麼容易給他!」

    鄭清嘿嘿笑著,表示認同;二人都是在海上搏命的主,天高皇帝遠,根本就不把朝廷放在眼裡。

    二人邊說邊笑,正要踏出院門,左右各自伸出一隻手來,擋住了他們去路。

    「放肆!」

    鄭清正待發飆,孫俊明卻忙不迭的攔住了他,對來人笑道:「兩位官爺,為何攔住我等去路?」

    鄭清對孫俊明的態度極為不滿,但一看來人立即沒了脾氣。

    來的兩個人身上穿的都是黑衣,眼睛精光四射,太陽穴高高拱起,表情則是一張臭臉,似乎別人都欠了他們很多錢似得。

    孫俊明和鄭清二人雖然在明州廝混的多,但也知道汴梁城內有一種人惹不起。

    那就是皇城司的黑衣察子!

    「回去。」

    不但臉很臭,而且語氣更加是蠻橫無理,其中一個黑衣察子喝道:「奉西門大人令!保衛東瀛使節安全!」

    「官爺,使節大人在房間裡面好好的,我們出去辦點事。」

    孫俊明對付冷屁股的是極其熱情的笑臉,袖子裡面更加是滑出兩張交子,想用這無往而不利的大殺器擊倒那兩個黑衣察子。

    但那兩個黑衣察子冷冷看著孫俊明和鄭清二人,把孫俊明手裡的那兩張交子當成空氣一般。

    「你們是使節的隨從,為了使節的安全,隨從同樣不准隨意走動。」另外一個黑衣察子喝道:「千萬不要做出可疑的舉動這次我們就當做沒看到!」

    氣氛一瞬間極其尷尬,孫俊明也只好灰溜溜的收回交子,狠狠瞪了一眼那兩個黑衣察子:「難道連出去吃飯也不成?」

    「你們剛剛不是已經吃過了麼?」那黑衣察子冷冷的回道:「一日三餐都會有人送過來的。」

    鄭清頓時變色,這和軟禁有什麼區別?

    「回去!」

    二人無奈,返回房中氣惱惱的坐下了,鄭清旋即跳起來叫道:「什麼皇城司西門大人,這是對待使節的做法嗎?」

    孫俊明唬的跳起來,恨不得用手捂了鄭清的嘴:「低聲!低聲!西門慶的名字你難道沒聽過?吹雪樓就是他小妾的產業!」

    鄭清徒然哆嗦了一下,頹然重新坐下。

    人的名,樹的影。

    西門慶這幾個月做下的事情已經超出了一般人的想像:從指揮使坐了火箭似的升成勾當官,到吹雪樓把豐樂樓吞併,再到力挽狂瀾,剿滅反賊田虎。

    沒有鐵一般的手腕,是決計不可能做成這些事情的;像孫俊明和鄭清這種欺軟怕硬的主,見了西門慶當然是要繞著走,連一點對抗的念頭都不敢有。

    「不管了,呆著就呆著,等出了汴梁,就自由了!」孫俊明盤算道:「到東瀛把貨物一賣,再以大宋使節的身份從那些東瀛人手中騙出一批,夠咱們用的了。」

    「那籐吉郎呢?萬一朝廷要派使節和我們一起前往東瀛呢?」鄭清發問道。

    孫俊明仰天打個哈哈,低聲道:「記好了,到了海上,咱們兩個才是天!要他死,他便死!」

    鄭清會意的點點頭

    嘉王趙楷的別莊。同時也是皇城司的一個半公開的據點。

    秘密倉庫的大門打開,頓時一股濃郁的酒香撲面而來,簡直能把人沖得跌個跟頭。

    神算子蔣敬肆意的呼吸著:「蔣某要是在這種地方辦公」

    「那你遲早醉死在某個酒罈子裡面。」西門慶既是玩笑也是實話。

    裡面的場面非常壯觀,所有從蔡攸那裡搬來的景陽春都在這裡了,那可是價值十萬貫的景陽春啊。

    「一千九百七十八壇。」

    蔣敬對於西門慶的玩笑會心的一笑,報出了準確的數字。

    「要沒有大哥提醒,這批酒還在蔡攸別莊。」武松背插雙刀,緩緩道:「蔡攸那廝這招可真狠!」

    西門慶歎道:「你們其實做的很好,能一直堅持我定下的賣酒原則,正因為你們的堅持,蔡攸才無法輕易得手。」

    「要是一般酒商遇到這種『好事』,肯定是大批量賣出,甚至於抬高價格。」蔣敬道:「但只要百花樓那邊突然把新酒推出來,就會死得很難看。」

    「正是如此。」西門慶頷首道:「市場有一定的飽和量,蔡攸便是用這一時的利潤做誘餌,把人活活逼死。」

    武松突然道:「那這批酒我們怎麼辦?如果按照大哥之前的飢餓策略,那豈不是要讓梁山那邊的酒坊歇下來?畢竟這裡的酒已經夠賣上好長一段時間了。」

    「不。」西門慶搖頭道:「梁山那邊不能停,要全速運轉,景陽春在儲藏一段時間之後會便得更好喝,不用擔心生產的問題另外,這批酒我們是要賣出去的。」

    「莫非是要在其他州縣販賣?」蔣敬道:「也是該時間多開幾家吹雪樓。」

    西門慶依然搖頭道:「在其他州縣開十家,也抵不上在汴梁多開兩家分店。」

    頓了一頓西門慶伸手一指,輕聲道:「我的想法,是要賣到北邊去。」

    「北邊?」蔣敬疑惑道:「北邊能有什麼好地方?」

    武松倒是對西門慶此言有所領悟,但還是皺著眉頭道:「武松知道大哥的意思,但這樣做合適麼?」

    「沒什麼不合適的。」西門慶微微一笑:「北邊的局勢已經大有不同,區區一個和約能有幾分作用?我有一個想法」

    蔣敬駭然,因為他總算從二人的話中聽出,西門慶竟然是想把這批景陽春賣到遼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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