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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七十九章 借你一用 文 / 大道第一人

    黑衣察子並沒有隱瞞,也沒有必要隱瞞身份,其實不用說,那身標誌性的黑衣便表明了身份。

    高泉馬上意識到,來者是皇城司。

    傳言吹雪樓的後台便是皇城司,所以高泉明白這兩名黑衣察子前來的目的。

    吹雪樓也有高手,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已經辨明清除所謂「百花釀」的真正面目,所以這才找上門來。

    而且,皇城司毫無偏差的找到了高泉最大的弱點。

    高泉沒有嘗試狡辯,但還抱著一絲僥倖心理想要糊弄過去。

    但黑衣察子一開口,高泉就知道再無僥倖可言。

    「那批景陽春放在何處?」

    開口的黑衣察子語氣很平和,但握著雁翎刀的手非常穩定,高泉甚至可以看到紅嫣那讓他為之瘋狂的姣好肌膚上,由於感受到雁翎刀的冰冷,而出現的變化。

    高泉不假思索的說出了自己知道的所在。

    雖然他曾經在桑三娘面前起誓,絕對不會把這個秘密說出去;但今天的形勢卻讓他沒有任何選擇。

    聽他說出了這個所在,紅嫣投來了冷冷的一眼。

    當黑衣察子在紅嫣脖子後面拍了一拍,讓他心愛的女人昏倒在地的時候,高泉反而感到一陣欣慰。

    他一直以為釀酒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事情,直到遇到紅嫣之後,這個女人已經轉而成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所以當腦後受到重重一擊的時候,高泉伏身倒地,臉上還帶著一絲微笑。

    紅嫣沒有死,他自己沒有死,那就一切都好。

    高泉在昏倒前的最後念頭是這樣的。

    「什麼景陽春,什麼百花釀,去他媽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高泉被人晃醒了;高泉睜開雙眼,發現是紅嫣在晃動自己,而二人還是在自己的屋子裡面,而不是什麼黑獄之類的。

    高泉非常高興。

    「紅嫣,你還好吧?」

    但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紅嫣冷若冰霜的面容。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紅嫣臉上都快冷到滴水成冰了:「為什麼要把那處所在說出來?」

    高泉心猛地一沉,莫非他所做的這一切,都做錯了?

    這時他才注意到,紅嫣手裡握著一把鋒利小巧的尖刀,而且正抵在他的胸口。

    這一幕讓高泉心疼的幾乎停止了呼吸。

    「你知不知道,奴家為什麼會在你身邊?」紅嫣緊緊抵住高泉的胸口,在他耳邊輕輕說道:「如果不是上面吩咐下來,你以為你身上有半點東西能讓奴家看得起麼?」

    高泉只能報以苦笑。

    原來自己從一開始就錯了麼?

    「但今晚你卻讓奴家的希望完全破滅。」紅嫣語言中漸漸有了憤怒:「你的所作所為,讓奴家這些努力完全白費了。」

    高泉苦笑道:「如果我不說的話,你豈不是會死?」

    「你懂什麼!」紅嫣語速越來越快:「我們兩個人的性命,比起那個秘密來說,不過是個屁!你要是個男人,就應該和那兩個黑衣察子搏殺,而不是用秘密來換取奴家的性命!」

    「事已如此,你想怎麼樣?」高泉突然道:「既然秘密已經讓皇城司知道了,說不定現在那個所在已經落入皇城司的掌控之中。就算你殺了我,桑三娘會放過你麼?」

    「胡說八道!」紅嫣斷然打斷了高泉試圖表達的意思,但高泉卻明顯感到胸部的壓力似乎鬆了一些。

    「我們還有機會逃出去。」高泉給了紅嫣一個大大的笑容:「逃出汴梁,逃到一個沒有人能找到我們的地方。」

    「遲早有一天他們還是會找到我們的。」紅嫣幾乎無法繼續握住那把尖刀。

    高泉突然摟住了紅嫣,在她耳邊道:「在那之前,我們不就會一直快樂的生活麼?」

    這個誘惑對於紅嫣來說非常大,讓她陷入迷思;等她醒來的時候,高泉已經輕輕奪下了那把尖刀,放在了方便的桌子上,順便從旁邊的櫃子裡取出個包裹,裡面都是金銀細軟,如果節約些,足夠他們過半輩子的。

    「你」紅嫣幾乎無法起身。

    「我們走罷!」高泉背上包袱扶起紅嫣:「再過一會兒,南邊的城門就要開了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了!」

    紅嫣突然渾身充滿了氣力,和高泉相互扶持著出門。

    東方,已經泛白

    城西某處農莊。

    黑衣察子們已經在消無聲息之間潛入了這裡,沒有花費多大力氣,就把整個農莊控制起來。

    敏銳的感覺和豐富的經驗讓他們很快找到了此行的目的。

    倉庫裡面堆積如山的景陽春。

    武松讓黑衣察子清點數量之後,臉上露出微笑。

    沒想到百花樓居然把所有的景陽春都藏在同一個地點,這還真是幼稚啊。

    武松估算了一下,除去首批被調製成百花釀的景陽春,剩下的應該都在這裡了。

    「大人,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黑衣察子躬身等待著武松的命令。

    饒是武松,也不由不走出倉庫外面,讓夜風使自己有些發燙的頭腦冷靜下來,不至於做出錯誤的舉動。

    「如果大哥在這裡,他會怎麼做?」

    武松仰望繁星,摸了摸背後那兩口雪花鑌鐵戒刀,冰涼的刀柄讓他很快有了主意。

    「開始裝車,把莊主叫來。」

    武松轉身向大廳走去。

    除去景陽春之外,西門慶更在意的是百花樓的幕後老闆到底是誰。

    這便是武松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莊主是從熱被窩裡面被揪出來的,在同一個熱被窩裡,還有他的第三個小妾。

    「你們是誰!」

    一句話沒說完,來人就迅速把他的嘴堵上,同時把他心愛的第三個小妾直接捆在被子裡面,嘴自然也給堵上了。

    「山賊?草寇?飛賊?」

    莊主被一路推推搡搡,腦海裡冒出一個個可能,但很快都被他自己否認。

    這裡可是汴梁郊外,哪兒來的山賊和草寇?

    這些人的手法,明顯非常專業而有組織,他可沒有聽說什麼飛賊能做到這一點的。

    同時,莊主也發現自己前進的方向是這個農莊的大廳。

    那裡燈火通明,平時總是他自己在這裡理事。

    但今晚,當中椅子上只有一個背著雙刀的大漢,正饒有興趣的注視著自己。

    莊主只穿著單薄的衣服,在夜風裡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來人,給莊主上個炭盆。」武松一揮手,馬上就有人把炭盆移到莊主面前,讓他感到暖和多了。

    但莊主還是沒有搞清楚來人到底是誰。

    「我們是皇城司的。」不用他費腦子,武松第一句話就表明了身份:「想必莊主也聽說過皇城司罷?」

    頓時,莊主覺得四肢冰冷,忍不住離那個炭盆更近了一些。

    皇城司是什麼所在,莊主當然是聽說過的,皇城司的手段,他也聽說過。

    為什麼皇城司要突然出現在這裡,莊主心中似乎也有些推測。

    「我姓武,莊主貴姓?」武松很客氣的問道。

    「姓蔡。」莊主並沒有隱瞞,在皇城司面前說謊並不是一個好主意。

    「很好。」獲得一個好的開始,讓武松面露笑容:「那蔡莊主能不能告訴我,這個莊子是汴梁那個蔡大人的別院?」

    「你們是為了那批景陽春來的罷?」提到這個莊子真正的主人,蔡莊主心裡突然有了些底:「不妨告訴你們,這裡的主人可不是你們皇城司能夠惹得起的。」

    「哦?」武松報以一笑:「莊主這麼說,似乎把範圍縮小了很多,這樣我們也少費許多氣力了。」

    蔡莊主豎起耳朵聽了聽外面的動靜:「你們這是要把景陽春搬走罷?說實話如果這裡的主人知道這件事情,說不定你們還要乖乖的拉回來所以你們如果不想白費力氣,現在就可以停止了。」

    說完這話,蔡莊主似乎心情穩定下來,伸出雙手好整以暇的在炭盆上方烘著。

    「這麼說來,這件事情豈非是天大的誤會?」武松呵呵笑道:「莊主,說實話我們也是得了上面的命令來辦事的,如果莊主願意幫忙,我們把貴主人的名諱報上去,倒也省了很多功夫。」

    蔡莊主「噗嗤」一笑,手烘完了又把腳丫子烘了烘:「你就說是龍圖閣蔡學士說實話你們現在可以把搬出來的景陽春繼續搬回去了。順便再向我賠禮道歉,這事情我就不和老爺說了。」

    「龍圖閣蔡學士?」武松雙目炯炯有神,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到蔡莊主面前:「莊主所說可是現今官家眼前的紅人,姓蔡名攸字居安的蔡大人?」

    「正是。」蔡莊主烘完了腳丫子,自覺身上暖洋洋的,正要收回來:「你姓武是不是,既然聽說過我們家老爺,那就下令把那些景陽春搬回到倉庫去罷。」

    「多謝蔡莊主。」武松真誠的拱手感謝:「不過在此之前,還有一件事要去做。」

    「什麼事?」蔡莊主本來要收回的腳丫子停在了半空之中。

    「借你一用。」

    武松微微一笑,右手有如閃電一般,把蔡莊主大腿狠狠的壓了下去。

    蔡莊主的腳丫子頓時和火熱熱的炭塊來了個親密接觸。

    一聲殺豬也似的慘叫聲響徹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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