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豹、田彪是什麼人物?二大王,三大王,除了大王田虎,誰敢動他們?
但卻在青樓眾目睽睽之下,被黑旋風李逵一斧一個,砍掉了腦袋,而且腦袋還被提溜著滿大街晃蕩。
那些文官武官會怎麼想?百姓會怎麼想?
那個表面上高高在上的大王原來連自己親兄弟都保護不了,如何能保護國家?
孫安深刻的體會到田虎的心情。
必然不是意外。
背後必然是一個極大的陰謀,而且最終的目標就是田虎自己。
孫安幾乎能想像出田虎實在如何的慌忙之中寫下這份書信,讓陳凱孤身一人來送信,而且還避開了孫琪!
看起來田虎是希望一切沒有水落石出之前,防止走漏風聲;而讓孫安和喬道清秘密趕回去的緣由,恐怕是田虎開始懷疑身邊的某個人。
孫安苦笑一聲,這書信若是早一天到達,自己當然可以和喬道清返回,幫助田虎找到並對付隱藏在陰謀背後的那個人。
但現在喬道清已經投了宋軍,孫安如何向陳凱解釋?
在現在的形勢下,晉國風雨飄搖,孫安又何必回去面對田虎?
孫安暗歎一聲,袖子裡面已經扣住了一柄尖刀。
「既然如此,又何必管這個爛攤子?」
陳凱一直垂首靜候孫安的回復。
孫安突然開口道:「今天的月亮很圓,很大啊!」
「這個太陽還沒有落山吧?」陳凱疑惑著下意識抬頭看了看天空。
而孫安已經出手
「田豹田彪?你是不是瘋了?」
范美人在地道裡急急行了一陣,衝到那個密室裡面,喘著氣向背對著她的白英發出疑問。
「你怎麼知道是我做的?」白英肩頭一聳,並沒有回過頭來,而是檢閱著一些手下剛剛傳來的消息,文武百官對事態的反應都在其中。
范美人顫抖著壓低了聲音道:「除了你還有哪個?那個黑旋風李逵就是個粗人,沒有人指使,他能做得出來?恐怕連青樓的大門朝哪兒他都不知道!」
白英倒沒有否認,但是也沒有給予肯定的回答,而是把手中東西隨手丟在一邊,笑吟吟的回過身子:「看來我的大美人還會斷案了?」
「今天田虎去我那兒,臉色真是陰沉的嚇人,這消息宮裡都傳遍了」范美人坐在榻上,擦了擦額頭的汗:「好不容易哄走了,奴家就趕緊來找你。真的不明白,咱們說好的不是鄔妃麼?」
白英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用前所未有的冰冷眼神看著范美人,讓她從心底泛出一股寒意來。
這種眼神持續了很久,白英才開口道:「你千萬不要搞錯了鄔妃那是你的目標,而我的目標麼」
范美人突然覺得手腳冰涼,方才喝的參湯居然一點作用都沒有。
「田豹田彪,擋在了我的目標前面,或者說,即將擋在我的目標前面。」白英換上了笑容,但范美人第一次覺出來那笑容虛假的可怕:「那只好」
白英沒有說下去,只是提起右手輕輕一揮,似乎趕走一些灰塵。
范美人打了個哆嗦。
白英起身也坐在榻上,伸手摟住了范美人。
范美人心慌意亂,連手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她和白英勾搭到一處,本來就是為了獨霸後宮,但沒想到白英心裡的目標,卻比她能想像到的還要大。
「我的大美人,你放心」白英幾乎是咬著范美人的耳朵說的:「下一個目標就是鄔妃,不管是鄔妃,連那個國舅鄔梨,也要幹掉。」
范美人咬了咬嘴唇,身子總算不再顫抖:「你這話是真的?可不要哄奴家。」
「怎麼捨得?」白英的手已經不老實的滑進了不該去的地方,隔著小衣捏了捏,頓時讓范美人小腹湧現一股慾火。
沒用多長時間,兩人就脫光了衣服,身軀糾纏在一起,范美人在白英身下婉轉承歡,還是有如往常一般。
但二人心裡都清楚,對方再也不是從前的那個人了。
半個時辰之後,范美人整理好衣物頭面,從密道離開;幾乎前後腳,一個身影閃了進來,拱手道:「見過大人。」
「你進密道的時候,沒人注意到吧?」白英謹慎的問道。
「沒有,小人是從大人吩咐的地點進入的,一路上小心翼翼,沒有碰見任何人。」那人身材健碩,口音有些古怪,似乎不是當地人。
白英點點頭:「那就好,你帶個口信回去,就說計劃已經開始了。讓那邊等著消息就是了。」
那人躬身道:「其實那邊通知不通知的,也沒什麼大干係;小人這一去又是最少二十日,這邊便無法幫著大人」
「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白英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不爽:「這裡人手夠了,你就不要多事了,如果你暴露了,只怕問題更大。」
「小人明白,」那人行了一禮:「那小人這就去了。」
白英有些不耐煩的揮揮手,那人有如鬼魅般的去了,偌大的身軀居然沒有發出任何動靜。
白英靜靜的坐了一會兒,這才歎息一聲。
「這些年了,計劃終於能展開了。」這聲歎息似乎有些欣慰的感覺,白英也不由自主的露出發自內心的微笑:「等成功之後回去總不會有人再看不起我了罷?」
與此同時,在城北的一個院落中,神行太保戴宗也發出了一聲歎息。
「公明哥哥,白英那個人我就一直沒有看明白。」戴宗憂心忡忡:「鐵牛鬧出這番動靜,豈非闖了滔天大禍?」
「賢弟不用擔心。」宋江親自給戴宗倒了碗酒,自己先端起來喝了一口:「白英這個人心思縝密,他安排的事情肯定不會出錯;田虎沒有查清楚之前,不會把鐵牛怎麼樣,大牢那邊有自己人,都照顧的好好的,賢弟你就放心吧。」
戴宗也喝了一碗酒,放下酒碗還是歎息一聲:「公明哥哥,我就想起原先在梁山的時候怎麼現在就落到這步天地!寄人籬下!」
宋江見戴宗提起這事,便是冷笑兩聲,本來要喝酒又丟下酒碗一臉不悅:「這事還能怪誰?當然是那個西門慶!我和晁天王那是什麼關係?生死與共!讓那個小人把我宋江說成什麼了!晁天王一時糊塗,和西門慶聯手對付我,若非白英安排,我宋江早就死在梁山了!」
宋江越說越氣,一張黑臉在燈光下更加是黑得像塊煤炭,快趕上黑旋風李逵了。
「公明哥哥,不說了」戴宗連連擺手:「希望這事情能早點弄完,把鐵牛兄弟放出來。」
「鐵牛是你的兄弟,也是我宋江的兄弟!」宋江冷不丁怪叫一聲:「事情要弄成了,威勝州這塊地盤,可就是我宋江的!」
戴宗不免有些腹誹:「宋軍都打到昭德府了!」但卻不敢掃了宋江的興致,只好陪著笑端起酒來道:「公明哥哥說的是,東方不亮西方亮,沒了梁山還有晉國,總有咱們的地盤!」
「哈哈哈哈,說的好!」宋江乾了一碗酒,頓時胸中湧起一團火來,不知怎麼的突發豪言:「你以為我宋江就甘心受白英指揮麼?等時機成熟,白英算的了什麼?」
戴宗見宋江似乎有些酒多,急忙道:「公明哥哥低聲,那白英手下察子極多,小心隔牆有耳。」
宋江經戴宗提醒,嚇出喝下的酒都化作汗出了,頓時壓低了聲音:「城中武將,我已經熟絡不少,那些察子見不得光,爭鬥起來,還是明刀明槍的好用!」
戴宗連連點頭稱是,二人又用了些酒菜,這才散去;戴宗也在這院落後面廂房住著,回去了見平日裡鐵牛住的屋子屋門虛掩,忍不住推門進去,空蕩蕩的並無一人,想起江州往事,忍不住跌坐在椅子上歎息一回
孫安隨手拭去尖刀上的血跡,吩咐親兵把陳斌屍身搬去後面柴房。
親兵都是孫安心腹,哪個敢問?按照吩咐搭了屍體下去,又提了桶水把血跡衝去。
「拿我的令牌,去把聶新、馮玘、金禎、潘迅、胡邁、薛燦等人給我一個個請過來。」孫安找了個椅子,大馬金刀的坐著,命人取來那兩口鑌鐵寶劍,在手邊放了:「叫上二十個弟兄,都帶利器,在旁邊站好。」
親兵接了令牌去了,沒到半個時辰,聶新、馮玘、金禎、潘迅、胡邁、薛燦等人均到,眾人方才剛從孫琪那裡出來,便被孫安叫來,心裡隱隱都感覺有些不大對勁。
眾人在前院碰面,一個個都從別人眼神中看出些驚慌,又或者是疑惑。
人都到齊了,這位殿帥也沒有像以前似的叫大夥兒一起進去,看這副架勢,好像是要一個一個叫進去。
氣氛頓時微妙起來。
「叫聶新先進來!」
裡面遞出話來,聶新緊張的嚥了口唾沫:「那我先進去了?」
其他人默默點頭,有流露出同情的,也有僥倖的。
不管是誰,像這種情況,第一個進去的準沒有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