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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一十九章 力量才是根本 文 / 大道第一人

    此時的陵川縣北三十里的三岔路口,旁邊是一座不大的無名小山坡,魯智深、林沖、孫新、石秀四人帶領的兩千陳州兵馬就隱藏在這小山坡之中。

    小山坡頂有數棵大樹,枝葉茂盛,亭亭如車蓋,四人在此歇了,專候抱犢山那邊運糧隊伍過來,便率兵殺下上去。

    時近中午,魯智深越發的覺得炎熱,便脫去了上衣,將那六十四斤水磨禪杖橫在腿上,和林沖說些槍棒功夫。

    魯智深見識不凡,林沖本來就是禁軍槍棒教頭,二人討論的熱火朝天,拚命三郎石秀慣於用刀,聽聽也就算了,小尉遲孫新一旁聽了,頓覺受用不少。

    原來這小尉遲孫新一身本領全然是他兄長病尉遲孫立傳授,自以為雖然比不上孫立,也自命不凡;孫立也知道自己這個兄弟有些自視過高,但礙於兄弟情面,不好說他。

    今日裡孫新聽了魯智深和林沖說些槍棒,卻是越聽越是心驚,暗中參照自己從兄長孫立處學來的槍法,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妥之處,是以多加了幾分主意,仔細聽著。

    花和尚魯智深說了半響,見小尉遲孫新在豎起耳朵聆聽,轉頭笑道:「兄弟,你也是使槍的,有何見解不妨直言」

    「豈敢豈敢。」孫新哪敢發表意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道:「在下武功都是兄長傳授,哪有什麼見解。」

    林沖呵呵笑道:「病尉遲槍法乃是一絕,槍裡夾鞭更加是對敵取勝的必殺技,兄弟何須過謙?」

    孫新這才大膽將方纔的感受說了,特別是那些不妥之處描述了一番,林沖教習槍棒,馬上就知道了問題所在,微微笑道:「令兄槍法無雙這些不妥之處依林沖看,多半是兄弟運用的少,才感覺中間有修澀。」

    林沖的說法委婉的很,花和尚魯智深一向直來直去,哈哈笑道:「教頭繞來繞去作什麼,明明就是孫兄弟槍法不夠純熟想必是日常練得少吧?」

    魯智深快人快語,小尉遲孫新聽了面上騰的一紅,回憶起平日裡自己兄長勤加練習,而自己則時時犯懶,招式是都學到了,運用起來卻無法自如。

    「大師,受教了」小尉遲孫新思來想去,旋即正色拱手道:「在下確實是疏於練習,大師之言卻是喚醒我這夢中人了」

    說著小尉遲孫新便向魯智深拜去,這風騷的魯大師哈哈一笑,將身子扭了過去,並不受這一拜。

    「大師,您這是」孫新有些不解道。

    魯智深用手一指旁邊林沖道:「這裡有現成的槍棒教頭,你不去拜,反而來拜洒家這個出家人作甚?」

    「師兄倒是憊懶,把林沖推在前面。」

    豹子頭林沖嘴上雖然埋怨,但神色一整:「其實孫新兄弟已然盡得貴兄長真傳,林沖不才,若孫新兄弟不棄,林沖便演練一路槍法,讓孫新兄弟參考參考便是。」

    孫新聽了,知道林沖是口頭謙遜,急忙拜了下去:「教頭若肯指點,自然是最好的。孫新替兄長謝謝教頭了。」

    林沖急忙扶起道:「孫新兄弟客氣了,我觀貴兄弟槍法變化多端,但多半是要以力量做後盾,要不然很多變化就運用不出來,這點兄弟可要牢記;林沖早年從老師處學過一套槍法,走的是輕靈的路子,兄弟可一觀。」

    「教頭使槍,必然要好好觀摩觀摩。」一旁花和尚魯智深也準備認真觀看:「周老爺子的真傳也是難得一見啊。」

    林沖微笑不語,小尉遲孫新猛然想起自己兄長說天下槍法名家之時,其中便有汴梁周侗周老爺子,大喜過望,當下凝神屏氣,恨不得多長兩隻眼睛出來,好看個清楚。

    拚命三郎石秀聽林衝要演練槍法,也知道是難得良機,也凝神觀看。

    林沖沒有去拿自己的丈八蛇矛,而是叫孫立取過鋼槍,在手中掂了掂,笑道:「孫新兄弟,你可看好了」

    那桿鋼槍和病尉遲孫立的相仿,重量不在三十斤之下,林沖持槍在旁邊不大的平地上,捻一捻,那鋼槍便是嗡然作響。

    孫新見林沖舉動,便是大吃一驚,自己平時練習只是非要使出十餘招之後,才可發出這樣的動靜;而豹子頭林沖光憑手指頭的力量,便讓鋼鐵打造的長槍微微抖動起來,這份力量非孫新力所能及的。

    孫新恍然記得,自己兄長孫立也是每每撫摸鋼槍,變成發出這種聲音;當時他追問其中秘訣,而病尉遲孫立的回答卻是讓他無法理解。

    「等你什麼時候能做到這一點,槍法便能大成。」

    孫立的回答當時讓孫新覺得雲山霧罩,但今日見林沖也運用同樣的手法,孫新頓時有一種明悟:還是自己沒有下苦功啊

    林沖似乎在感受著那根鋼槍的脈動,旋即腳下不丁不八,手中未見什麼大動作,那根鋼槍「呼」的一聲便猶如毒蛇出洞一般,從林沖手中刺出

    這一刻,孫新彷彿能感受到空氣被槍尖破開發出的「嘶嘶」聲,真有如毒蛇吐信一般無二。

    緊接著林沖身隨槍動,手中鋼槍隨著林沖的動作由直刺改成橫拍,那鋼製的槍身忽的彎曲,帶起一片風聲

    孫新色變,這一拍若是拍在人身上,便是鋼鐵之軀恐怕也要拍出一道印記來,但人如何又是鋼鐵之軀?這一槍下去,只怕肋骨至少要斷掉兩三根

    林沖微微一笑,接著使出一路槍法來,果然是靈動無方,那鋼槍有如一條黑龍一般上下盤旋飛舞,護住了林沖全身,端的是水潑不進。

    孫新心下暗自比較,自己兄長孫立的招式也同樣是多變,但這路槍法卻是截然不同,講究的是招式連通,圓轉如意。

    旁邊花和尚魯智深和拚命三郎石秀看了,連連叫好。

    孫新看到精彩處,忍不住手中有些模仿動作,似乎在體會林沖招式中的精妙所在;待到後來,小尉遲孫新突然有一種感覺。

    「教頭這招式說是輕靈,但如果沒有力量,同樣無法運用出來。教頭這是借演練這路槍法,向自己說明這個道理」

    林沖這路槍法運轉極快,不過半柱香功夫已經是威風凜凜的大喝一聲,收了鋼槍挺立,那鋼槍猶自嗡嗡作響,許久方息。

    林沖見孫新若有所思的樣子,便笑道:「兄弟可有明悟了?」

    花和尚魯智深呵呵笑道:「教頭這路槍法實在是精彩,讓洒家手癢的很」

    小尉遲孫新恍然大悟,又向林沖拜了一拜:「多謝教頭指點」

    林沖聽出孫新言語中的真誠,便大方受了這一禮:「既然兄弟已有明悟,林沖便不算白費功夫了。」

    說著林沖把鋼槍遞給孫新,孫新接了過去,手撫鋼槍,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湧上心頭,不留神才看到豹子頭林沖方才一路槍法使完,居然從來沒有離開過那個不大的平地,讓他佩服有加。

    林沖給孫新的感覺,就和他從自己兄長孫立看到的一般無二。

    那就是人槍合一

    就在這時,有士兵報來:「山下遠遠來了一隻糧隊,約莫有百餘輛大車。」

    拚命三郎石秀手搭涼棚,極目遠眺,果然見抱犢山方向來了一隻隊伍,中間都是大車,兩側各有兵馬守衛,似乎有兩三名將領騎了戰馬押運。

    「終於等來了。」魯智深把僧衣一披,提了禪杖:「走看看去」

    拚命三郎石秀嘿嘿一笑:「來的正好」

    林沖對小尉遲孫新微微一笑:「走吧,下山去會會那幾個賊人」

    「好」孫新點頭:「在下不才,要打頭陣」

    看完林沖的槍法演練,小尉遲孫新有些感悟,便要用實戰來磨礪自己的槍法。

    「這天氣還真是有些熱了。」赫仁忍不住摘下頭盔,當扇子扇了扇:「我說,你們兩個難道就不熱麼?找個樹蔭歇一歇如何?」

    石遜提著長槍,警惕的看著前方,絲毫不敢大意;曹洪手中一桿大刀橫在馬鞍上,隨口答道:「這天氣就這樣,你能怪得了誰?樞密使大人盼著軍糧早到,還是莫要延誤得好。」

    對於曹洪的說法,赫仁嗤之以鼻道:「這些大車又不能飛,現在中午烈日炎炎,歇一歇又能耽誤什麼功夫?你這一套一套的,大帽子扣過來,嚇唬誰呢?」

    「別吵了。」石遜皺眉道:「這趟馬虎不得,高平縣雖然已經被拿下,可陵川縣被那個什麼西門慶給佔據了,離這裡不過三四十里,大意不得。」

    他們三個,都是熊威將於玉麟的偏將,帶了三千人馬從昭德府一路押運糧草到此,下一站便是高平縣。

    「你們兩個膽子還不如老鼠」赫仁嘴巴一咧,顯然毫不在意:「樞密使大人數萬精兵,那西門慶龜縮在陵川縣內,哪兒敢出來?高俅的人馬,還在衛州輝縣難道還能從天上飛下來一支人馬來截我等糧草不成?」

    石遜和曹洪默然不語,赫仁目光一掃,正看見那小山坡上綠蔭如蓋,用手一指道:「那裡涼快,你們不去我可要去歇上一歇了。」

    其餘二人忍不住順著赫仁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是個納涼的好去處。

    只是那山坡上好像有些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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