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師兄在,再加上我們兄弟三個,皇城司斷然是一片新面貌。」西門慶見魯智深主意已定,自然是欣喜有加。
魯智深搖頭道:「大官人才是關鍵人物,洒家也算在官躊過的人,大官人這種陞遷速度是連想都不敢想的。」
西門慶也知道若沒有嘉王趙楷,自己便做不了指揮使;若自己不會兩手法術,道君皇帝邊不會破例提拔,自己雖然討巧,但也像是命運的安排。
所以對於魯智深此言,西門慶只是微微一笑,便把話題轉到以後皇城司的事務上來;皇城司以後的形勢便是三駕馬車,嘉王只怕還要多依仗自己,畢竟譚鶩錢貴兩名勾當官都是老資格,在皇城司多年,急切間插不進手去,這也是為什麼官家生生給皇城司加了個指揮的緣故。
對於宦官出身的譚稹,西門慶接觸不多,不過從麾下白指揮使搞出來的名堂來看,恐怕不是什麼光明磊落的人,而是喜歡陰謀詭計多些;錢貴整天埋頭在情報裡面,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但他的養子秦飛倒是個不甘寂寞之輩。
魯智深聽了點頭道:「秦飛此人洒家也多有耳聞,二十二歲就做了指揮使,在皇城司也算是獨一份。想必是個有能耐的。」
「錢勾當雖然表面不問瑣事,但什麼逃不過眼去。」武松在一旁想了想道:「依我看那秦飛性格有些不好,錢勾當只怕是要特意磨練秦飛,要不然這勾當官早就傳給他了。」
西門慶點頭道:「想來也是如此。不久之前皇城司還是兩個勾當官,但提起皇城司來,多半都知道譚勾當;錢貴雖然不愛出風頭,但也不是個好惹的,手裡面掌握的只怕比譚稹要多;今後形勢一改,也不知道會生出什麼變化來,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說著西門慶又把自己想法挑了些說出來和武松、魯智深商議,三人探討良久,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中午。
早有書僮兒、畫童兒二小廝被神算子蔣敬吩咐出來接西門慶和武松回去,牽了兩匹馬在牆外等候;西門慶等三人見天色不早,魯智深吩咐兩聲,一同出來。
這兩個小廝平日裡也見過魯智深的,今番花和尚換過了裝束,反倒不敢相認,問清楚了一個個咂舌道:「大師莫非是被老爺勸得還俗?都說老爺功夫了的,沒想到連遁入空門的也能說得回心轉意。」
「你們兩個知道什麼!」西門慶斥道:「魯大師只是換套衣服,並不還俗的9不頭前帶路?」
魯智深見只牽了兩匹馬過來,便叫雜役牽過菜園子裡翻地的大騾子來,武松見了皺眉道:「這騾子個頭不小,可連鞍轡都沒有,如何乘騎?師兄身材又魁梧的很.騎了武松這匹去罷!」
西門慶也道:「不行我雇個轎子也好,你們兩個先行。」
魯智深聽了也不爭執,翻身上馬,書僮兒看了險些忍不住笑出聲來。
原來魯智深身材高大,又有惺胖,這馬也並非是千里良駒,這麼一對比那馬和騾子也沒啥區別。
西門慶正待讓畫童兒去雇個轎子,就聽旁邊有人喊道:「指揮使大人,小人這裡有上好良駒,可供那位壯漢乘騎。」
轉頭看時,就見街那邊有個商人打扮的男子,後面有下人牽了兩三匹駿馬,比魯智深騎的那匹馬可高大多了。
那商人見西門慶看他,提了袍子下擺忙不迭的跑過街面,行禮道:「自從上次新酸棗門一別,小人一直到處打聽大人。」
西門慶見他有三分面熟,又提起新酸棗門,突然想起來:「原來是你!」
武松在一旁也認出是當日新酸棗門外大膽出聲的商賈。
「小人姓張名玉,平日裡便是販賣馬匹為生。」那張玉先通了姓名,便讓牽過一匹最好的馬來,魯智深做過軍官的,見那匹馬身高九尺有餘,鞍轡俱全,從頭到尾長一丈,膘肥體壯,通體烏黑,雖然算不上是千里名駒也是難得一見的好馬。
「好馬!」魯智深和武松忍不住讚道:「似這等馬汴梁城也是少見!」
張玉笑道:「這馬是從北地販賣過來,待在五丈河邊養上三五日,便要賣個好價錢;正巧遇上大人,先拿去用便是。」
西門慶回想起此人在新酸棗門便有些與眾不同,大膽和自己對話,今日又是主動提出借馬,便生出些好感來,便邀請那張玉去湊個熱鬧。
那張玉聽了滿心歡喜道:「小人打聽了半天才知道是皇城司的西門大人,大人府上辦事,小人便不去湊熱鬧了,到時派人送去賀禮便是。」
「那就等有空時來府上敘話。」西門慶見這人說話辦事都有分寸,有心要為了梁山買些優質馬匹:「等明日我便先讓小廝還馬,忙完這幾天就去拜訪。」
「這怎生使得?」張玉拱手道:「一匹馬算不得什麼,過幾日小人親自上門去蓉便是。」
說完張玉便要告辭,西門慶見時辰不早,便匆匆辭過,和武松騎了自己帶來的馬,書僮兒、畫童兒兩個小廝在前面牽著,魯智深自己騎了那高頭大馬在後面跟著,打道回府。
花和尚雖然許久未曾騎馬,但也不見生疏,放馬由韁往前走去,真是又穩又快。
西門慶和武松騎得是一般馬匹,見魯智深騎了那馬,足足比他們高出一頭還多,交口稱讚道:「這馬真心不錯,只是不知耐力如何?」
魯智深得意的摸了摸馬脖子上黑緞子也似的毛髮:「這馬便是在北地也是難得的好馬.洒家在渭州小種經略府當差的時候,有從西夏軍俘獲的好馬,也沒見如此好的。」
「北地原來也是古時秦國三十六郡之一,就算是到了兩漢也是養馬地之一,誰知四下亂起,便被西夏奪了去!」西門慶歎道:「我大宋自此沒有好的養馬地,對陣便要吃虧。」
武松點頭道:「西邊還好一些,可以搶西夏人的馬匹,到了遼國這邊就沒辦法了,雖然邊境開了榷場,可做貿易,但馬匹卻是限制的厲害,而且經常是以次充好!」
「我們這邊金銀銅鐵和糧草也同樣是限制的,民間雖然有私下交易,但數量卻遠遠不夠!」西門慶道:「兩國互相遏制,也是想盡了辦法。」
「我朝上上下下都不願起刀兵,寧可用歲貢來換取平安。但遼國卻是餵不飽的狼!要不是背後有金國作亂,說不定乘著我朝和西夏爭鬥之時,不顧澶淵之盟,揮兵南下!」
魯智深聽了沉默半響,許久才問道:「若大官人和二郎有機會為朝廷謀劃,卻作何打算?」
「管他遼國金國,一路殺過去便是!」武松眉頭一揚,輕輕喝道:「我大宋男兒好久沒飲過敵人鮮血,便少了許多血性!」
這個問題在西門慶心中實際上已經想了很久,見魯智深問他,開口回道:「朝廷肯定是有人想要和金國女真簽訂協議,共同攻打遼國,多半是打算乘機佔領燕雲十六州.這塊土地已經讓遼國佔去太久了!」
「這謀劃聽上去十分有道理,但細細想來卻有極大紕漏。」西門慶接著說道:「坊間有言:女真不過百,過百無人敵。雖然有肖他人威風,但也足可見金國女真久在苦寒之地,士兵作戰兇猛。遼國也被打得連連敗退,被佔了若干大的地盤去.」
「大官人的意思是.?」魯智深忍不住開口問道。
「自然是聯遼滅金。」西門慶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遼國對付金國已經是精疲力盡,如果此時聯盟金國,共同進攻遼國,只會讓金國做大,到時候我大宋要面對的是一個比以前遼國更強大的敵人。」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把這個敵人扼殺在搖籃裡面?而且還能進一步消弱遼國的實力。」西門慶歎道:「我大宋還可藉機深入遼境,從後面對遼國發起攻擊!」
聽了西門慶的想法,魯智深和武松都在馬上沉思,越想越覺得有道理,都連連點頭。
「想不到大哥對大局有如此深入的看法!」武松點頭道:「武松自愧不如!」
「無非是發發牢騷.朝廷什麼時候能讓我們來謀劃?」西門慶笑笑,把話題繞了開去,這種現在也還真的只是想法而已,就算是當面和那道君皇帝講了,也不會有什麼效果。
一個書畫造詣極高的藝術家,天天想著修道,怎麼可能聽得進去?
魯智深看了一眼西門慶,歎息道:「若真有這種時候,我大宋熱血男兒自要衝鋒陷陣,洒家願為先鋒!」
「武松也願為先鋒!」武松不甘落後。
西門慶點頭道:「若真到了那種時候,自然是人人出力!」
「只是眼下軍權卻被童貫、高俅等人把持!」武松道:「蔡京只顧報平安,官家自以為歌舞昇平,西邊又打了勝仗,童貫等人說不得又要陞遷了。」
三人都歎息不已,不知不覺已到門口,神算子蔣敬早換過了衣服,在門口眼巴巴的等得望穿秋水,這才見三人騎馬過來,跳腳道:「東家,這都什麼時辰了,還不快點!」
轉眼又見魯智深換了這裝束,吃驚不小:「大師這是正要還俗了?」
這句問話惹得眾人都笑起來。最快閱大主宰,盡在看書啦網,歡迎登陸.閱讀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