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怎麼做了。」
豐樂樓主人梁樂沉吟道:「到時候還要麻煩皇城使出面。」
張如晦笑道:「這個自然。等到那一天,樓主派人去上清寶菉宮尋我便是切記,通真先生於此事毫無關係。」
看著張如晦露出的笑容,梁樂恍然大悟道:「事若成,只要通真先生有事梁某要人有人,要錢有錢,義不容辭。」
「樓主對神霄派有此善心,我回去當在上清寶菉宮中立一長命牌位,有神霄派弟子常常替樓主祈福。」張如晦呵呵笑道:「眼下各地就要修建神霄萬壽宮有梁樓主鼎力協助,自然事半功倍。」
梁樂如果不明白張如晦是要把自己綁上神霄宮的戰車,但心中對景陽春的渴望已經讓梁樂顧不上其他,更何況現如今官家對林靈素乃至神霄派是寵幸有加,梁樂能搭上這層關係,對於豐樂樓來說也是天大的好事。
所以梁樂舉起了手中的酒杯,借這杯眉壽和神霄派結盟,對付初來乍到的西門慶。
「希望下一次和道長共飲之時,杯中便是景陽春!」
梁樂此言一出,張如晦會意的大笑起來
第二日,西門慶早早起來,身邊沒有丫鬟小廝,只好自己梳洗完畢,踱出房門,正看到武松端坐在院中的椅子上,而孫二娘在武松身後替他梳理頭髮。
「也不知道雪兒和六娘、花月容她們什麼時候能到這種日子估計還得有一個月吧。」西門慶心中暗忖道:「等神算子蔣敬買好了宅邸,還是先雇幾個丫鬟小廝才好」
這是孫二娘見西門慶出來,手中不停,抬起頭來笑道:「大官人有什麼衣服要漿洗的,不妨都交給奴家便是,想來十天半個月也未必能找到中意的宅邸鋪面,身邊沒個服侍的卻是有些不方便啊。」
「住在客棧總不是太方便。」武松也笑道:「希望蔣先生能早點找到合適的宅邸鋪面才好。」
西門慶四下看看,沒見蔣敬蹤跡:「這麼早蔣先生就出去了?」
「那可不是?」孫二娘點頭道:「蔣先生比我起得還早,說是去城南看看宅邸,回頭再去馬行街看看鋪面,這重擔都在他一個人身上。」
西門慶嘿嘿笑道:「蔣先生平日裡喝了不少景陽春,這會兒也該到了出力的時候可曾看見三弟?」
「昨晚我們回來的時候三弟還未見蹤影。」武松伸手一指那邊鼓上蚤時遷的房間:「方纔我在練拳的時候才從牆頭翻下來,也不知道在哪兒混了一晚,臉上又是滿足又是疲憊,這會兒正呼呼大睡呢。」
「三弟不會真去皇城了吧?」西門慶搖搖頭:「不管如何平安回來就好。」
等武松梳洗完畢,和西門慶、孫二娘三人走到前面用了早飯,渾身上下收拾一通,西門慶和武松二人揣了皇城司的腰牌,又拿了些銅錢交子,先往西邊大報國寺而來。
自從把身邊的錢財都交給了蔣敬,西門慶落得清閒,這些錢反倒是從孫二娘那裡拿的蔣敬心細,出門的時候留給孫二娘的。
大相國寺果然不是一般去處,大早上就是車水馬龍,人聲鼎沸,西門慶遠遠望見大相國寺的院牆,左右不見頭尾,方知這寺院果真佔個「大」字。
其實大相國寺之所以名稱中有個「大」字,是因為這是第一座為國開堂的皇家寺院。
每逢海外僧侶來東京,官家大半詔令大相國寺接待,四方使節來汴梁,也必定入寺巡禮觀光。
「大相國寺五百年前開寺以來,廣受香火,重修數次。」武松也頗有感慨道:「本朝太祖時受了火災,又再次重修,花了六七年才修好。每次重修規模都是越來越大,大相國寺之名四海皆知。」
「想來二弟在東京時也來大相國寺觀光了。」西門慶見前方的紅牆碧瓦,殿宇巍峨,隨口問道。
武松雖然沒有直說,但顯然之前在東京汴梁呆過很長一段時間,在某位神秘人物府中學藝。
當然,按照秦家村那老秦頭的說法,十有**就是傳奇人物周侗了。
「霜鍾遠振乃是汴京八景之一,自然不可錯過。」武松笑道:「霜鍾就是大相國寺中最大的銅鐘,每日四更天鳴鐘報時,風雨霜雪從未中斷,這鐘聲可響遍全城汴梁人都是聽了這鐘聲起床,開始新的一天的。」
聽武松這麼說,西門慶才想起來早上天還沒亮的時候卻是聽到鐘聲當然對於西門慶來說,自然是用被子蓋了腦袋,絲毫不理的。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我聽錯了呢。」西門慶笑笑,和武松二人並肩往寺裡走去。
既然來到了大相國寺,自然不能免俗,西門慶和武松也弄了些香燭,先來到天王殿,裡面居中一尊彌勒佛坐像,慈眉善目,笑逐顏開,跌坐在蓮花盆上。
旁邊是廣目、多聞、增長、持國四大天王,圓目怒睜,虎視眈眈,手中都是仙家兵器,不一而足。
西門慶看了倒也沒什麼稀奇,說實話從古到今上千年下來,和尚廟裡供奉都是這套玩意,只是雕工越來越差了。
武松見了呵呵笑道:「這幾個鳥人還是上次來的那般模樣,沒甚變化世間邪惡卻多了不少,也不見這幾個鳥人出手,杵在這裡有個鳥用?」
西門慶聽了笑笑,也不做評價,正待和武松往大雄寶殿而去時,旁邊卻有人道:「這位小哥說得太對了!這釋門之物儘是唬人的,又有什麼法力?」
武松聽了這話,轉過頭看時,卻是一個約莫三十多歲的尋常漢子,身上穿著青衣,兩手空空,這種人在大街上一找,一百人裡面能揪出三四十個差不多的,實在是不起眼的人物。
「此人莫非是不出世的英雄好漢?」西門慶斜著眼睛看了,心裡面暗自琢磨,但見此人實在是平常人中的平常人,猛一打眼什麼也看不出來,便試探著問道:「我等兄弟在此觀光,隨口胡謅而已你是哪裡來的漢子?」
那漢子卻稽首為禮道:「二位是明白人,何必問我來歷?釋門都是騙人的東西,二位若有意,莫如去上清寶菉宮參拜。」
西門慶見此人尋常服飾,此時行禮卻是道家風範,再想起昨晚遇到的林靈素,忍不住笑出聲來:「你是神霄派的弟子罷?怎麼跑到大相國寺來拉客?」
「貧道見二位口中言語,自然是對釋門這套唬人的玩意信不過,這才上來搭話,又怎麼是拉客了?」那人被西門慶戳穿身份,並不惱怒,反而低聲解釋了一通,又說道:「通真達靈先生之名二位總該聽說過罷?上清寶菉宮乃是當今官家賜給通真達靈先生的,今後自然是要抑佛揚道的態度。」
武松聽了哈哈大笑道:「釋門縱然如此,道教就好到哪裡?真正的道教高人都是不出世的,有如二仙山的羅真人自己跳出來揮舞大旗的,沒有一個有真才實學的。」
那人聽了武松言語,「哼」一聲道:「羅真人若有真才實學,又為何不下山輔佐官家?二位自在觀光貧道告退。」
西門慶笑著搖搖頭,這種螞蟻一般的人物和他辯解什麼?自和武松轉過身往大雄寶殿去了。
背後,那人已經尋找了其他目標,貼上去低聲道:「這位仁兄可知道上清寶菉宮?」
西門慶和武松二人出了天王殿,武松忍不住發笑道:「這林靈素空為修道之人,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暗自派出門人來寺院里拉客,真正好笑!」
「信者恆信之。」西門慶輕輕搖頭道:「尋常百姓那管你是釋門還是道教?只要告訴他們能有好處,自然一個個都來抱了大腿,不管是大相國寺還是上清寶菉宮,一個個都要參拜。」
「這林靈素用這等手段,也未必能收到什麼效果。」
西門慶本來還有些興致要游游大相國寺,被那喬裝的神霄派道人一攪,頓時沒了心神。
和武松來到大雄寶殿,草草把香燭插上,連拜也不曾拜,便尋了個和尚問菜園子方位。
那和尚聽了翻翻白眼道:「那種所在小僧如何得知?施主若真要尋找,可自去尋都寺來問。」
「這位大師,敢問都寺何在?」西門慶見那和尚好生不耐煩,心下有些反感,但還是壓了壓怒火客客氣氣的問道。
「都寺平日裡在寺內到處巡視,小僧如何得知?」那和尚故意晃了晃手中的香油簿,擺出敲詐的姿態:「若是施主真有心,可在香油簿內添上一筆,小僧說不得就想起來了」
「這和尚比方纔的道人還要不堪!」
西門慶暗中想著,大怒道:「你一個在釋門清修的和尚,怎麼張嘴閉嘴都是銅臭?」
「施主莫要胡扯。」那和尚見西門慶沒有掏錢的意思,冷笑一聲道:「佛祖金身,難道不用修葺?大相國寺上上下下千餘名僧人,難道不用吃飯?若施主無心,那也罷了,便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這禿驢找打!」
西門慶身邊武松一聲暴喝,早飛起一拳,正打在那和尚臉上!
風流相公西門慶:
第二百零七章大相國寺裡的神霄派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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