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洛當然沒有和亓堯說她的真實身份,只說是去水城走看望親人的,之後和亓堯聊起這土城的境況。
亓堯感歎一句:「這山高皇帝遠的,雖然名為番王,可實則我們土城可是最窮的城市,不似其它四座城池呀……」
木城主產極品林木,火城主製造業,金城則是五城之中最富有的城市,有數座金礦,國都每年一大部分金飾都要靠金城提供,而水城則是稻米之鄉,在這五城之中,只有水城種植有糧食養著五城的子民,所以水城的是和金城同等的富有,唯獨這土城,守著一堆奇異的果實,卻是苦無糧食,從而成了最貧窮的城池。
「這種果實有什麼好處?保存期多少時日?」雲千洛開口尋問著。
「小姐有所不知,這椰子汁在我們土城還有一叫法,叫椰子奶,初生的嬰兒沒有母乳時,以此果汁液便可代替母乳,而且我土城子民一向為此汁作為解渴之物,代替茶水,每個人都身健如牛,這可是一寶物呀。」
亓堯說起自己城池的物產,臉上寫滿了驕傲的神情,細說這椰子果的來歷,竟然是從異國轉植而來,相傳是在異國沙漠中的產物,被沙漠商旅發現,從而移值多處,最後只有這土城的被種活了,從此就變成了土城的特產。
而這椰子果的存放日子也甚久,好的嫩椰子,份量足,可以在常溫下存放一月有餘,老椰子,重量不是很重,用力搖能聽見裡面的水聲,並且在椰子果上方三個出牙口那裡比較結實,有層厚厚的殼,不易戳破,像這樣的椰子在陰涼地一般都能存放3個月左右,但是存放越久口感越差。
雲千洛粗算下他們從國都到土城用了九天的時間,如果路上不耽誤,再加快行程,五日便已足夠,所以不管是嫩椰子,還是老椰子,時間上是不成問題的。
但當雲千洛問及這麼好的東西,怎麼就銷不出去時,亓堯又是一歎。「朝廷有令,番王屬地之物,除了上貢之物,不得私自銷往其它領地。」
雲千洛驀然一驚,這個的確是有這法令的,那是開朝之時,皇帝為防沿邊城池番王造反,而下的禁令,意在防止番王勢力增大,卻不曾想,這一法令還限制了土城的發展。
而前世,也就是現在時間的五年後,土城的水果之所以可以在國都出售,也是多虧了這土城之主獻上的美人兒亓果兒,雲千洛記得那亓果兒是在鳳齊烈登基之後,土城在一次年貢之中獻上的。
而如今,她雖然有心想把土城的水果銷路攬下,可是法令不除的話,一切都是枉然。
「亓城主可有考慮讓朝廷廢除這一法令呢?」雲千洛沉思之後決定探一探這亓堯的口風。
亓堯知曉雲千洛是國都來的人,也不隱瞞。「怎麼沒有,我們被限制進入非五城的領土,可是每年還是有派人去送貢品,只是這……」
雲千洛沉思良久,而後開口道:「如果我能把這事辦成的話,城主可否做到這土城的水果,只供我一家?」
這事,五年後,也有人做過,所以雲千洛這會兒只不過把五年後的事情提前了,這可是一筆大買賣,就是她沒有帶雲天雪這個賬師,粗算之下,這一筆買賣,也是穩賺不賠的事情。
「你……」亓堯顯然是不相信這麼個年輕的女子,有此等能力的。
雲千洛淡然一笑,自報家門,護國大將軍之女雲千洛之名,就是這偏遠的土城,亓堯也是有所耳聞的,知道這雲千洛是太子妃娘娘,當下就要行禮。
雲千洛卻是一擺手。「亓城主的消息可以收的有點晚,太子爺已納了左相嫡女為正妃,而在下只不過是墨王爺的未來妃子而已。」
亓堯自然是不知這事,表達了歉意之後,一聽說墨王爺,雙眼頓時放亮。
水城之所以富有,也不是從開始就有了,富有也是這二十多年前開始的,當然也源於水城墨家莊的大小姐墨無雙,水城的百姓,最早只守著海軍靠打漁營生,比土城富不了多少,可是墨家莊糧國千傾,因是番屬之地,苦無銷路,最後還是水城的城主有辦法,把全城最美的姑娘墨家莊的大小姐送去國都選秀,從而得了特赦令,得以把墨家莊園的存糧銷往全國各地。
水城的墨家莊,有良田數千傾,如今儼然是水城最富有的山莊,別說那法令能不能廢除,就是走這墨王爺之便,可以得到平價的糧食,對他們土城,也是一大喜事呀。
「亓堯有一不請之情,還望王妃娘娘可以為在下引薦墨王爺,不知可否?」亓堯神色恭敬的懇求道,他是一個盡職的城主,不為別的,只是想讓土城的百姓,可是過上富足的生活,可是努力這麼多年,卻是無果。
如今有這機會,能見到墨家大小姐的兒子,那自然是要想辦法見上一見,不管結果如何,為了子民,亓堯總是人一試的。
當亓堯把心中所想借墨王之力,行便於購糧之事時,雲千洛想也沒想的就答應了。
算是應了邀約,答應明日裡和墨王爺一塊兒去城主的山莊作客。
雲千洛和亓堯分別之後,亓堯坐於馬車之上,雙拳緊握,雙眸迸發中堅定的神情,命了手下快速回莊裡,明日之事,一定要辦妥了,這可關係到土城子民這一年來的果腹口糧呀。
雲千洛從亓堯那兒拿得幾個成熟了的椰子果,而後神情愉快的帶著金鈴等人回了客棧,當下囑咐幾人,這事不許向他人說。
待回到客棧,雲千洛就迫不及待的把那椰子果打開,分了眾人,而後留了一下果實最飽滿的,處理好後,拿著進了鳳墨琰的房間。
鳳墨琰的身子像是讓傷著了,看上去顯的異常虛弱,唇色也是慘白,雲千洛,有點心疼的看著他說:「墨琰,你要不要嘗嘗這個?」
鳳墨琰的心情很不好,他不喜歡土城這個地方,太過炎熱,全身都是濕嗒嗒的,讓他很不舒服。
「不嘗。」
雲千洛啞然,好吧,不嘗就不嘗,這一會兒還有事要和鳳墨琰說呢,所以就閉嘴不說話了,自個兒抱了個椰子果,慢慢吸著,真是覺得,又甜又解渴,確實不錯。
不過心中有事,所以坐下來後,也是時不時的瞄一眼鳳墨琰。
鳳墨琰看她那樣,就開口了。「找我有事?」
雲千洛點頭,而後放下椰子果,走到鳳墨琰的床塌之前,把今天出去是由亓堯的事情說了一遍,並說了亓堯明日裡邀了作客的事情。
鳳墨琰氣咻咻地坐直了身子,頭上似乎冒著熱氣,鼻子尖上綴著幾顆亮晶晶的如汗珠子,眉毛怒氣沖沖地向上挑著,嘴卻向下咧著低吼道:「雲千洛,你又多管閒事是不是?」
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這是番屬之地,這麼隨意的洩露身份,就不怕那些城池的主人,會拿了她來作要挾嗎?
只要一想到有這種可能,鳳墨琰就氣得想掐死這女人,星眸惡狠狠的瞪著雲千洛,滿目的怒意昭示著此刻他很生氣。
雲千洛卻是嚇了一跳,這是好事呀,這男人怎麼還生氣了呢,就算是走了平價購糧,一座城池的需用糖,那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鳳墨琰有什麼好生氣的。
卻不知,鳳墨琰在乎的不是錢財,不是這一城池子民的果腹之糧,在意的是這個女人的安危呀!
雲千洛試著去和鳳墨琰說這土城之事,說這也是鳳天皇朝的子民,本著這樣的心態,本是勸鳳墨琰的,可是鳳墨琰卻冷冷的回了一句:「他們就是全餓死了,又關本王何事?」
雲千洛盡量的忍著心中的不快,畢竟這是有求於人,試著去解釋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之類的。
鳳墨琰卻是嘲諷的一笑。「等你我命喪黃泉之時,你還能負得起這裡子民的果腹之糧嗎?」
雲千洛愕然,有那麼嚴重嗎?但她很快就知道的確很嚴重!
「雲千洛,你到底懂不懂,本王能活在世上,已然是萬幸,而如今,你應了亓堯之邀,如傳到國都,太子爺能放過本王嗎?」
鳳墨琰冷然的說完這句話,就不再開口說話,而這話卻是給了雲千洛一記棒頭喝,她光想到解了這土城無糖之事,為鳳天皇朝的了民盡那麼一點微薄之力,卻不曾想到鳳墨琰會有多為難……
而且這裡,還有鳳齊烈的兩名近衛軍趙飛和李龍,如果讓這兩個人知道他們和亓堯城主見面,那麼以鳳齊烈那小心多疑的性情,必然會給鳳墨琰帶來殺身之禍。
雲千洛想到這裡之後,自認羞愧不已,她怎麼沒有想到這個呢!
歎息一聲,看向那還在生氣的男人,走向前去,怯生生的說道:「墨琰,我錯了,你別生氣了吧……」
可憐兮兮的表神,配上柔的能滴出水的嬌音,鳳墨琰縱是有滿腔怒火也是熄了一半的,但這會兒卻還是冷著一張臉,不悅的冷哼一聲。
「墨琰,別生氣了好不好?幫我想想辦法,該怎麼辦才好,行不行呀?」雲千洛哀求著,不知為何,她就知道鳳墨琰肯定有辦法的。
「哼……」生氣中的鳳墨琰又是這麼一冷哼。
雲千洛無措了,可是眼下又想不到合適的解決辦法,就算一行人現在連夜趕路,出了這土城,能躲得了亓堯的邀請,可是這土城的子民果腹問題,還是解決不了,而且她很想拿下土城特產這塊肥肉。
雲千洛的歉意和無措,鳳墨琰全看在眼裡,心裡也是不忍,只不過他不喜歡這女人凡事都先想到別人的行為,所以定是要罰她一罰的,讓她難受著好了。
「墨琰……」
雲千洛苦著一張小臉,眨著一雙小鹿班比一樣的大眼,氤氳暗起,就這麼一聲聲的喊著,她知道鳳墨琰不會不管她的,大不了,如果鳳墨琰真的不管的話,那就把自己身上帶的銀兩全送給亓堯好了。
鳳墨琰幾時見過雲千洛這般撒嬌示弱的神了,那小媚眼兒,那紅艷艷微微嘟起的小嘴兒,那如糯米般膩粘的柔嫩嬌音,就連雲千洛那微蹙起的柳葉眉在鳳墨琰眼裡,也透著無限的風情,身心俱酥麻的感覺乏起……
「取悅本王……」鳳墨琰的嗓音變得暗啞,不再是從前如金屬質地那麼清冷的嗓音。
雲千洛沒有想到鳳墨琰會說這三個字,當下一臉怒紅,拔高了音調質問道:「你說什麼?」一副有種你再說一遍的神情。
鳳墨琰還是那麼一成不變的調調。「取悅我,本王就告訴你方法。」
雲千洛那滿漲的怒火,聽完鳳墨琰這句話,瞬間就如漲大的氣球遇上了針尖,「啪」的一聲,碎了……
滿腦子都是上次在馬車裡用手幫鳳墨琰解決那一次的情景,可是上次在雲來客棧,鳳墨琰不是不行了嗎?她以為鳳墨琰是有陰影的,所以……
雲千洛那帶著疑惑的質疑眼神,讓鳳墨琰有稍許的動怒。「算了,你還是自己想辦法吧,出去吧,本王要休息了。」
說話間,鳳墨琰的嗓音已然沒有了方纔的暗啞,恢復了一貫的清冷。
「我……那個……不會!」
雲千洛一咬牙,異常不自在的說了這麼一句話,她說完後,自己都想挖條地縫鑽進去了,沒臉見人了,上次還是她主動幫人家用手解決的,現在卻說不會,這前後不一致哇……
鳳墨琰把雲千洛那種不自在和彆扭全收於眼底,抱拳在唇邊輕刻一嗓子後帶著笑音說道:「上次,馬車裡,嗯,那個,本王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