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個字,透著股恨來,雲天心嚇得身子一哆嗦,看到鳳墨琰拿到手中那小石子,發現腰間好像又疼了一點,一手揉著腰,一手提起裙擺就閃了人。
雲千洛這才回過身來再去推輪椅,手觸上扶手時,鳳墨琰卻是冷冷的丟了句:「本王不需要你可憐。」
雲千洛怔了一下,而後才想起剛才那番飯,或許無意間傷到了鳳墨琰吧,於是開口道:「王爺多慮了,你我二人榮辱與共,何來可憐之說。」
御花園的亭台樓閣之間點綴著生機勃勃的翠竹和奇形怪狀的石頭,那些怪石堆疊在一起,突兀嶙峋,氣勢不凡。
而一身淺黃色衣裙的雲千洛推著輪椅上的墨王爺,行走在這亭台樓閣之間,倒也增色不少。
朱紅色的大門前,抬頭迎面先見一個赤金九龍青地大匾,匾上寫著斗大的三個大字。清露殿。
清露殿內,幾位王爺都在,本來人聲鼎沸的談論著什麼,看到雲千洛和鳳墨琰的身影時,殿內登時鴉雀無聲。
「皇兄們可是在談論本王王妃獻舞之事。」鳳墨琰金屬質地的清冷嗓音打破了室的靜謐。
一身絳紅色錦袍的鳳墨軒怕弟弟生氣,趕緊的打圓場。「七弟,哥哥們也只是為你鳴不平而已。」
鳳墨琰冷冷的掃過全場,而後說:「不用,不就是獻個舞麼,讓太子爺出了氣,我墨王府不更安全麼!」
鳳墨琰說完後,頓了一頓。「再說了,是本王撫琴與王妃一同與太子大婚賀喜,有何受辱之說,哥哥們心底不平,可別把事情算在墨琰身上,難道嫌墨琰還不夠淒慘麼?」
鳳墨琰說完這席話後,璃王和軒王都笑著說好話,這鳳墨琰的存在,對他們幾兄弟都是一個警示,當年只因相師一句話鳳墨琰出了意外,齊王世子被皇上賜名做實了嫡長孫之名又失足落水導致半瘋半傻,這在座的皇子們誰心底沒把秤的。
雲千洛心裡汗顏,她怎麼沒有想到這事呢,但現在……歎息一聲湊近鳳墨琰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告知她自己不獻舞的事情。
鳳墨琰一聽這話,當下就把手中的茶盅重放於桌上,莫名的就發火了。「自作聰明。」
這一動靜,驚的眾王爺同時看來不解是何事讓鳳墨琰動怒,得知是此事之後,鳳墨軒爆笑出聲。
「七弟,你這倒自作多情了。」
太子爺雖是今天才傳了旨意讓雲千洛獻舞,但鳳墨琰卻是提前就準備了,不曾想這一計劃又讓雲千洛給破壞掉了,你說他能不惱麼?
午宴也只是走個過場的事情,大多是朝中官員向皇帝賀喜,而晚宴才是重頭之戲,晚宴是在太**的大殿之內舉行的,主要是太子黨那一路人和太子的兄弟賀喜,所以在晚宴裡,太子爺最大,太子妃第二位。
當太子爺鳳齊烈瞧見雲千洛推了鳳墨琰入席時,拿著酒杯的手狠狠的捏緊了,而太子妃齊詩惠在鳳齊烈的身邊,當然看清太子爺的舉動,暗自記在心間。
大伙落座後,宮人宣佈第一個節目鳳飛燕舞時,場內所有人都看向了雲千洛。
雲千洛卻只是站起了身子,款款走向殿側樂師之處,只是那走路的姿勢有點奇怪,好像腳崴到了一般。
這些都是提前安排好了的,鳳齊烈也只是指明了第一個節目,並未指明表演著,而這鳳飛燕舞在以往也的確只有太**的人能跳,眼下雲天心跳,安排節目的太內總管自然也沒意見。
雲千洛玉手輕佻銀弦,雙手在古琴上撥動著,聲音宛然動聽,有節奏,宛如天籟之音,伴隨著琴音而來的諸女長袖漫舞,無數嬌艷的花瓣輕輕翻飛於大殿之間,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那百名美女有若綻開的花蕾,向四周散開,漫天花雨中,一身霓裳羽衣的白衣少女,如空谷幽蘭般出現,隨著她輕盈優美、飄忽若仙的舞姿,寬闊的廣袖開合遮掩,眾人才識得真容,原來是太子爺未過門的側妃獻舞。
鳳齊烈滿臉都是怒火,不看那雲天心一眼,反倒狠瞪向雲千洛,一顆心如在滴血般的叫囂,這個女人就這麼不念舊情,怎能把他送於她的霓裳羽衣讓別的女人穿在身上!
雲千洛目露微笑,緩緩撫琴,無意間撇到對面而坐的鳳墨琰時,但見鳳墨琰狠剜她一眼,而這一幕又恰恰讓看著她的鳳齊烈瞧了去。
雲千洛看向殿中央那翩翩起舞的雲天心,心裡也是百感交集,一切總算是塵埃落定了,完全脫離了前世的軌跡,窗外的風吹進時,心底突起一陣失落之感,故轉頭看向那主位之上,正與新妃講話的男人,心底默念,情已盡,恩已斷,從此只是陌路人。
琴音由低轉高,層層遞進,雲天心本來的動作就不太嫻熟,故而在這琴音轉換間,舞步踏錯了一拍,心神一亂,難免的就亂了章法,這外行人許是看不懂,內行人卻是看得很清楚。
太子爺鳳齊烈是喜音律之人,自然看出雲天心跳錯了舞步,在座的也大多是懂音律之人,所以當下就黑了一張俊臉,覺得雲天心給他丟了臉。
「停!」
鳳齊烈的一聲大喝,琴聲嘎然而止,銀弦「崩」的一聲重響,伴隨著雲千洛輕啊的一聲,纖手捂著那讓琴弦彈到的纖指,不解的望向主位上的鳳齊烈。
卻不知她這小小的驚呼聲,卻是引得鳳齊烈側目注視,一時之間四目對望間,鳳齊烈竟然有一種錯覺,好像他們之間是像從前那般,但……
太子妃齊詩惠美眸流轉間,輕啟紅唇,打斷了鳳齊烈心中所思。「殿下,怎麼了,天心妹妹這舞跳的甚好,殿下怎麼喊停了呢?」
鳳齊烈大步走向殿中央,但見那雲天心在那一身雪白的襯托之下,清澈明亮的瞳孔似怨似嗔,白皙無瑕的肌膚透出淡淡紅粉,雙唇如玫瑰花瓣嬌嫩欲滴,好似那等人採摘的上等水蜜桃,鳳齊烈滿目的怒火漸漸熄滅,輕佻的抬起美人兒的下頜,大手一攬,低頭便親了下去。
在座的眾人無一睜大雙眼發出輕嗚之音,心想這雲家庶女倒也能耐,勾得太子爺大婚之日當眾親熱,可見這日後受寵是必然的了,卻不知,鳳齊烈雖是親著雲天心,一雙銀眸卻是緊緊的盯著一個人,看到雲千洛錯愕的低下頭去,鳳齊烈滿意的笑了。
鳳齊烈直接樓了雲天心向主位走去,太子妃齊詩惠走上前去,攙扶著太子爺坐上主位,和雲天心分坐兩側。
鳳齊烈心中大爽,心想不就是個女人麼,他身邊這兩位雖不是絕色,但好歹也是乾淨之身,那雲千洛就是再美,也不過是個殘花敗柳,故執起雲天心的白玉手讚道:「愛妃這舞跳的甚好,比你姐姐過之而無不及。」而後安撫xing的執起右手邊的齊詩惠。「以後有兩位愛妃相伴,本宮知足了,以後望你二人齊心合力,莫要讓人看了笑話去。」
鳳齊烈說這話時,示威似的看向那下座的雲千洛,好像在說,看到沒有,這主位之上,再無你容身之處,日後就是你跪著來求,也是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