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心一雙淚眼兒帶著股委屈,帶著股倔強,那模樣,說實話,如果不是經歷過重生,雲千洛絕對會以為雲天心是無辜的。
但雲千洛心裡明白,雲天心是一多麼能裝的主。
雲二夫人到了後屋,也沒閒下來,自然是讓人去查昨晚的事了,當從下人口中得知雲天心昨晚深夜去過後門時,雲二夫人就沒再追查下去了。
自個兒的女兒,到底是心頭肉,二夫人那能還查得下去,從雲天綠嚷嚷著是這事是天心所為時,她就留了個心眼,到底是當娘的,細察之下,當時就心驚。
雲天心曾在二夫人面前透露過多次仰慕太子的采風貌,二夫人以為那只不過是女兒有了心思,心想大不了以後姐妹雙姝,卻沒曾想,這個小女兒竟有如此的野心。
雲二夫人想到這兒時,就大感不妙,人在後屋也坐不住了,匆匆就往前廳去了。
到了前廳,就看到雲天心又在以死證清白了。「姐姐,你若不信,天心以死證清白。」
雲二夫人匆匆上前去攔。「千洛,這事還得從長計議,你且聽二娘一言。」
雲千洛冷哼。「二娘,這事是得從長計議,這還得三妹能說說昨晚上潛入府中的賊人是從何結識而來,如若不然,我丟了這清白沒關係,三妹要是和不相干的人沾染上了,那這……」
雲二夫人只差沒咬碎了一口銀牙,她開口說的從長計議就是想說,不管這事是不是雲天心所做,這雲家除了雲千洛,就是雲天心比較有資格當那太子妃了。
雲天心雖說容貌上比起雲千洛稍差一籌,但卻也算是少有的才女,比雲天綠那蠻丫頭有多少強多少了,只不過不能和雲千洛相比就是了。
幾人還在爭執時,管家一路小跑的跟著一大人物過來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雲千洛的待嫁夫君,太子爺鳳齊烈。
這時候的鳳齊烈,也才二十五歲,風華正茂,烏髮玉冠,臉上似還有怒氣未消,雲千洛看著遠遠的朝她走來的鳳齊烈,心裡湧起一股難言的酸澀。
前世十年的夫妻情不是做假,不管鳳齊烈對雲千洛有心或是無心,前世,她十年前心心唸唸的可都是鳳齊烈,如今重生,物是人非,她的眸中不自覺的帶著股恨。
雲千洛忘不了,鳳天皇朝二十七年的臘月初九,她的皇兒溺水而亡時,他的夫君正在新妃的宮殿裡吟詩作畫,而那新妃不是別人,正是雲天心;鳳天皇朝三十二年三月,她因病早逝,死之前還受雲天心那些*穢言語所帶來的揪心之痛;鳳天皇朝三十二年十月,鳳天皇朝滅亡,她忘不了家國敗時,父兄戰死沙場,百姓血流成河。
所以,雲千洛自知自己前世之死就算不是鳳齊烈遭成的,但也是間接的兇手,而且天齊國的滅亡,齊烈卻是直接原凶。
這一世,雲千洛心裡明白,再不做只為齊烈而活的女子,她要做為自己而活,為天下百姓而活的雲千洛。
短暫的失神間,齊烈已走到了雲千洛的面前來,「啪」的一聲脆響,打在了雲千洛的臉上。
「奸人!」一聲怒罵似乎還不能表達鳳齊烈的憤怒,但卻不知該如何發作。
鳳齊烈沒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和雲千洛自小就有婚約,但今日聽聞的,卻是雲千洛昨夜**,無法迎接婚書的事情,這讓他如何受得了。
如果說雲千洛之前對這個**之計還覺得有點不妥的話,那麼這會兒,她只有一個心思,她不好過,別人也別想好過。
「太子殿下,千洛也不想的,是她,都是她陷害千洛,想做太子妃,太子殿下您可得為千洛作主呀。」
雲千洛手撫被打的那臉頰,心想,打就打吧,這一耳光當是斷了前世十年的夫妻情,那眼淚說來就來,她是真哭,心裡想到前世那麼悲苦的過往,那淚就不自覺的落了下來。
鳳齊烈也是識得這雲天綠的,當下怒從心生,該死的女人,他這未來的太子妃就這麼失了清白不說,最重要的是讓他這太子爺戴了綠帽子。
雲二夫人看著一臉陰戾太子爺,跪在地上抱著雲天綠直往後退。
鳳齊烈狠冽的一腳就把這相捅的母女二人踹出老遠,別看這鳳齊烈雖然一副人氣息,終歸年輕氣盛,五尺多的身高在那兒放著,自然也是身強體壯的,那一腳可踢的不輕,不過卻是二夫人替雲天心受了。
雲千洛心中一緊,雲天心真是好命,不管前世還是今生,都有一個好娘親。
雲千洛佯裝抹了一把淚,跪在地上做泣不成聲的低微姿態,該低頭時就低頭,做人要識時務,小不忍剛亂大謀。
雲天心這下是傻眼了,帶恨的眼神掃來,雲千洛絕對是故意的,剛還說那麼好聽的話,這會兒在太子爺面前,卻這般告她的狀。
雲天心那叫一個恨,從小到大,她不管怎麼比都比不過雲千洛這個嫡出的大小姐,這會兒好不容易有一個向上爬的機會,卻不曾想……
「太子殿下,且聽千洛一言。」雲千洛雙眼含淚的望向鳳齊烈,那帶著淚,卻又脈脈含情的雙眸竟讓鳳齊烈愣了神。
白皙修長的脖頸展露無疑,優美如天鵝曲頸,十分致迷人,緊緊吸引齊烈的視線,只是那玉膚上的一點點紅痕,讓齊烈如吃了一隻蒼蠅般的難受。
鳳齊烈收回失神的思緒,冷哼道:「說吧。」
滿腔的怒火,都是讓帶了綠帽子的火氣,聽說**就夠憤怒的了,這又看到那證據,那怒意更是滔天般的洶洶而來。
「殿下,千洛承蒙聖上和皇后娘娘厚愛,與殿下有數十年婚約,千洛更是仰慕殿下已久,本以為可以和殿下舉案齊眉,白首偕老,但恐是天意難為,讓千洛遭此變故,使殿下也隨之受辱,如殿下難消這心頭之恨,大可賜死千洛,但請殿下不要為難我雲府中人,千洛父兄乃都是我朝之名將,護國有功,如若因千洛之事受了牽連,千洛豈不成那禍害家族的罪人,至於千洛剛所言讓殿下為千洛出口氣,也非本意,人之命天注定,天意要我雲千洛不能登那鸞鳳之巔,千洛何苦阻了他人之道呢?況且,太子終歸需我雲府中女子做妃以穩兵權,千洛認為天心妹妹,如若加以培養,好生**,摒其善妒之缺,足可擔擋起太子妃的重任,請太子殿下三思。」
雲千洛一番話說的合情合理,完全沒了先前要治雲天心罪的那姿態,這樣的說詞讓雲二夫人深感欣慰,更打心眼裡覺得對不起雲千洛了。
太子鳳齊烈起初聽得還津津有味,但一嘖磨,越覺得不是那個勁,這話中有話,什麼叫太子殿下終需雲府女子為妃,難道說除了她雲家女子,他齊烈還找不到合適的妃子人選了嗎?
好一個雲千洛,鳳齊烈微瞇了雙眼,陷入了深思,而後撲捉到了點什麼,蹲下身來,修長的手指輕抬起面前女人的下巴,低沉而蠱惑人心的嗓音在雲千洛的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