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飛帶領的另一隊人馬提前趕到了猴子背後面那條從巖壁裡的狹窄縫隙伸出來的上山小道上方的山頭上。
這條小道自從上次崔連長帶隊伍跟著山下一位常來山上採藥的老藥農攀巖附壁成功偷襲猴子背後,就被次日回山的李國亭帶著巡山的匪兵發現了。為了防止上次的教訓重演。李國亭在聽取了萬山青和馬飛、梁全民等眾人的意見後,用炸藥把通往猴子背關口的小道這頭炸毀了。
這次,馬飛帶著隊伍趕往這裡,是防備上次那件事情重演,更重要的是,害怕這些**採用其他意想不到的方法,再次從這裡偷襲進關隘。那就把整個山寨的防守撕開了一個無法防堵的大缺口,這樣一來,以險據守的蓮花山就可能失去唯一的屏障,無險可據。
馬飛趕到這裡時,山下黑黝黝的,雖然天上還有點點星光,但一點也看不清山下的情形。
馬飛立刻把隊伍分成兩部分,分別埋伏在小道出口兩邊的兩個山包上,靜等偷襲的**上山來。
一個時辰過後,山下依然是一片沉靜。馬飛感到奇怪,甚至懷疑起李國亭的判斷是不是準確。就在這時,聽見從山那邊的燕子巖處傳來一聲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和喊殺聲,他知道,燕子巖那邊的戰鬥打響了。
又過了兩個時辰,山下還是沒有動靜。而這時,激烈的槍炮聲已經從燕子巖移到馬蹄關。馬飛心裡就是一驚。他仔細側耳聽聽,沒錯,槍炮聲就是從馬蹄關傳過來的,這麼說,燕子巖已經失守了?
想到這,馬飛額頭上就冒出了一股冷汗。他心想,要是李國亭那邊接連失手,那這座他們經營了這麼多年的蓮花山,就可能落入**的手上。
又等了一個時辰,眼看快要四更了。四更已過天將明,可山下依然沒有動靜。
黎明前的夜是最黑暗的,一點不假。這時,整個山窪漆黑一片,除了山風裹著冷氣從埋伏在山頭草叢中的匪兵身上吹過以外,再也沒有其他任何動靜。
而馬蹄關那邊。槍聲、炮聲、手榴彈爆炸聲,合著雙方喊殺聲,震撼著整個山頭。
埋伏著的匪兵都回過頭來,朝身後山頭那邊火光沖天的燕子巖、馬蹄關望去。
跟馬飛一起行動的鄧德全走到馬飛身邊,不無擔憂地對馬飛說道:「二頭領,我看情況不妙啊,大頭領那邊像是抵擋不住那些敵人的進攻了,剛才還在燕子巖那邊打呢,這會兒就到了馬蹄關了。現在,估計離我們猴子背沒多遠了。要是大頭領那邊抵擋不住,敵人一衝上來,我們可就——。」
馬飛想了想,說道:「你說的有道理,我們這麼多人死守在這裡,四更了,還連敵人一個影子沒見著,這麼多人都死扛在這,無用武之地。大頭領那邊卻抵不住敵人進攻。這萬一再失守馬蹄關,山寨危矣。不如我們分出去一部分人馬,去馬蹄關增援大頭領。「
「好。二頭領,我也是這樣想的。」鄧德全說道。
「那好,我看,你帶著一部分人馬去增援大頭領,這裡,有我來守。我估計啊,敵人上次來過,這次不一定再敢來。」
「好。二頭領,我立刻就去。」
鄧德全帶著一部分人馬離開馬飛,去增援李國亭。而這時,崔連長他們已經攀著巖壁上的小路,摸上來了。要不是那個廖營長讓士兵打起火把,馬飛還真沒發現。**士兵們一打起火把,漆黑的巖壁上立刻閃現出長長的一條忽閃忽明的光帶。
「二頭領,二頭領,巖壁下面有動靜了,好像有隊伍攀上來了。」一名匪兵小頭目看到巖壁上點亮的火把,急忙跑過來報告。
馬飛聽到匪兵小頭目的報告,趕忙來到陡峭的巖壁前,朝下一望,果然巖壁上的那條險峻的山道上,亮起了一溜燈火。
「他娘的,龜兒子們果然又從這裡爬上來了。娘的,老子可等了你們半個夜晚。來人,給我準備打。」馬飛一隻腳登在面前的一塊突出的岩石上,一隻手舉著手槍,朝身後的匪兵們喊道。
埋伏在巖壁上的匪兵們立刻舉起手中的槍,瞄準巖壁小道上的那些閃亮的火把。
「打,給我狠狠的打,一個也別讓他們跑掉。」馬飛喊道。
隨著馬飛手中的盒子槍響起。匪兵們也爭先恐後的朝巖壁間那條小道上的敵人開搶射擊。
「乒乒乓乓」子彈像爆豆子似地在巖壁上響起,又雨點般的飛向舉著火把,艱難行進敵人隊伍中。
驚喊聲,哀嚎聲霎時間從巖壁上傳來。在馬飛為首的匪兵第一波攻擊中,一批**士兵邊中彈了,一些人倒在巖壁間的小道上,一些人則從巖壁上摔向下面漆黑的深淵。
崔連長見山上有匪兵把守,又見前面的道路被阻塞,知道這條險道已經被蓮花山的土匪發現了,他立刻沮喪不已。這次行動,是他向旅長建議的,又是他先帶著自己的連隊充當先鋒的。旅長這才讓廖營長帶一個營的士兵跟他來偷襲蓮花山。現在,山道被土匪堵塞,整個隊伍已經毫無暴露地呈現在山上土匪的槍口下,朝前進攻,已經不行了,只有朝後面撤退。
於是,崔連長一邊大喊隊伍熄滅火把,一邊挪動腳步,貼著士兵們的身體,走到廖營長身邊。
「廖營長,這裡的土匪已經有了防備,我們還是趕緊往後撤吧。」崔連長對廖營長說道。
「娘的屁,你小子不是說完全有把握從這裡偷襲上去嗎。混蛋,老子讓你這回給騙慘了。」驚恐萬狀的廖營長瞪著一對恐懼的眼睛,怒斥崔連長。
「是,是,廖營長,都是在下的錯,在下該死,在下該死。」崔連長望著廖營長發怒的神色,心中恐懼不已。他知道,在這個節骨眼上,廖營長隨時可以借謊報情報,使軍隊遭受重大損失而可以就地將他槍斃。
「媽的,老子就想一槍崩了你。給我往後撤,往後撤。」廖營長喊著,第一個撇下隊伍朝後面跑去。
巖壁上的那些火把猛然熄滅了。匪兵們失去了打活靶子的目標,只好朝巖壁那條小道亂搶打去。
小道上的士兵死的死,傷的傷。聽到廖營長命令後撤,誰也害怕把自己拉在後面,便沒命似地一個擠一個的往後退,天黑路窄,加上上面不斷打過來的子彈,許多士兵被後撤的士兵擠得從巖壁上掉下去,摔死在山澗裡。
馬飛見狀,命令匪兵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繩子,從巖壁上把匪兵吊下去,然後,沿著巖壁小道,朝前追去。
狹窄的山道根本不利於**士兵的行動,加上人生地不熟,隊伍又混亂,失去了有效的反抗。
匪兵們從巖壁上飛身下來,利用自己對地形的熟悉,展開對**進攻。匪兵們沿著巖壁想攆兔子一般,把剩餘的**趕到山下一處彎道處,在這裡,把他們包圍起來。
廖營長帶著自己幾個親兵左突右突,總算從匪兵的包圍圈中突圍出來。崔連長也跟著廖營長一起突出來。
數數身後跟著的士兵,總共不到三十個人,廖營長垂頭喪氣地朝跟著他們跑出來的崔連長罵道:「都是你這小子,害的老子一個營就剩這點弟兄們了。」說著,伸手重重地打了崔連長一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