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林陽這貨是軟硬不吃,令狐天一陣無語,而此時門外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吱呀」,門推開了,來人正是林陽的母親,楚馨蘭。
只見楚馨蘭滿臉疲憊神色,頭髮有些散亂,顯然,昨天回房之後她並沒有休息好,而且今天一大早起來之後都顧不得洗刷就跑來看自己的兒子了。
「陽陽,」楚馨蘭做到林陽的床頭之上,看著躺在床上的一臉蒼白之色的林陽,輕聲喚道:「陽陽,娘的心頭肉啊,兒啊,快醒過來吧,你看看你的臉都髒了……」楚馨蘭伸手輕輕的撫摸著兒子的臉龐喃喃地說。「陽陽,你睜開眼睛看看啊,我是你的娘啊!陽陽,你能聽見我說話嗎?陽陽,乖兒子,你都睡了七個時辰了,該起床了……」
床上的林陽在楚馨蘭的手碰到他的臉上那一刻渾身一顫,這是一雙溫暖的手,是一雙充滿了母愛的手!前世的林陽沒有母愛,沒有父愛,有的只有外婆一雙靠著撿煤渣營生的粗糙的手。所以林**本不知道母愛是什麼感覺……而此刻,林陽清楚地知道,這,就是母親的感覺,對於林陽來說,這種期盼已久的母愛的感覺,熟悉而又陌生……
林陽的眼角流下淚來,他想睜開眼睛看看這具身體的母親,看看這雙充滿母愛的手的主人,但是他怕,他怕他一眼就被楚馨蘭認出來,怕被戳穿,更怕失去這來之不易的母愛啊!
「陽陽,你,你能聽見我說話對嗎?你能醒過來對嗎?」林陽的眼淚流到楚馨蘭的手上,楚馨蘭一陣激動:「陽陽,兒子,娘這就給你打水去,給你洗臉!乖兒子,我馬上回來!」
楚馨蘭跌跌撞撞的出了房門,她甚至都沒有讓身邊的丫鬟去打水,而是親自去打水,親自去為重傷昏迷不醒的兒子打洗臉水……
隨著那雙充滿母愛的手的離開,林陽也漸漸平復了下來。這就是母愛嗎?這種感覺真的好溫暖……可是這究竟是別人的母親啊,終究不是自己的生身父母,那母愛只是這具身體的,自己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或許只是一個過客,而這樣的母愛自己能享受幾天呢?
正想著,楚馨蘭已經端著盆子走了進來。
她坐到床邊,將打濕了的毛巾擰了擰,然後輕輕地給林陽擦臉,這一刻,林陽放佛看到了自己的母親在給自己洗臉……
「陽陽,你還記得嗎?你小時候最不愛自己洗臉了,每次都是我按著你給你洗,你就是不樂意……為娘就是像現在這樣給你擦臉,而那是你卻是淘氣,頭啊,就像撥浪鼓一樣來回晃蕩,每次都把為娘的衣服弄洗了,為此你爹還打過你屁股……」楚馨蘭又擰了一把毛巾「陽陽,為娘多麼希望你現在也很小時候一樣啊,多希望你現在也能弄我一身水啊……」
林陽不自覺的跟隨楚馨蘭的話語陷入了回憶之中,他看到了小時候楚馨蘭端著臉盆讓自己洗臉,自己不願意洗臉,然後楚馨蘭摁著自己拿著毛巾給自己洗臉,動作溫柔,充滿母愛,和現在竟然何其相似……而自己不停地搖頭以示抗議,結果把水濺出來弄了她一身……
「陽陽,還記得嗎?你小時候最愛賴著為娘了」楚馨蘭小心地給林陽擦著臉:「小時候一刻也離不開為娘,只要看不到為娘你就會哭成小花臉,但是一見到娘過來抱你你就不哭了,就連為娘去廁所你都得到茅廁門口問問是不是我在裡面,真的是好淘氣……」
楚馨蘭給林陽擦完臉,手裡的毛巾也忘了放下,她想起了林陽小時候,陷入了回憶之中:「你呀,小時候別人一抱你你就哭,誰抱著都不行,我一抱就好了。是不是就想讓娘抱著?咱家的廚師和你奶娘給你做的飯你從來都不願意吃,哪怕是餓得不行了也非得吃為娘親手做的……你小時候最喜歡讓為娘抱著你睡,一直到你到你參加武士測試的那一年……陽陽,你還記得嗎?小時候別人給你擦屁股你都不讓呢!」
「陽陽,你一直都很聽話很乖巧,可是昨天你怎麼那麼衝動啊?是不是因為沒看上那個高家的丫頭?高家那個丫頭如此凶悍,完全沒有教養,我兒子這麼優秀,怎麼會看上呢?」
楚馨蘭歎了一口氣:「不就是終身無法練武嗎?那又怎麼樣呢?難道在這個世界必須練武嗎?陽陽,哪怕你這輩子就算真的是一點本事都沒有,為娘拼了命也會讓你平平安安一輩子啊……我可憐的兒啊!你知不知道,萬一你這次醒不過來,娘也就沒有活著的意義了,孩子,你要是真的醒不來,黃泉路上記得慢點走,等等為娘,娘知道你最怕黑,等等為娘去陪你……」
「娘……」林陽此時不由自主的喊了出來,雖然是不由自主,雖然眼前這位只是這具身體的母親,只是這個世界的林陽的母親,但是,那可是世上最偉大的母愛啊!是林陽這個孤兒最無法抗拒的母愛啊!
猛然聽到這聲微弱的「娘」,楚馨蘭的身子明顯顫抖了一下,毛巾掉到了地上,楚馨蘭一下子撲到林陽面前,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也充滿了喜悅和關愛!「陽陽,是你嗎?你醒了嗎?」楚馨蘭看向雙眼緊閉的林陽,似乎覺得自己出現了幻聽。
「娘……是我,孩兒不孝,害娘擔心了,對不起……」這是林陽這輩子,也是兩世為人第一次喊娘,他不忍心這位母親忍受喪子之痛,艱難的睜開了早已模糊的雙眼。
看到眼前這個長相和自己極為相似的女人,林陽竟然有些熟悉的感覺,那是經常出現在自己夢裡的母親的面貌啊!林陽的眼淚再也止不住,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娘……」
「孩子!陽陽,陽陽你醒了嗎?」楚馨蘭激動的語無倫次,「快,快去請天哥和老太爺!陽陽,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娘真是太開心了!娘還以為再也聽不到你叫娘了呢……陽陽,胸口還疼嗎?餓了嗎?娘一會兒等你爹和爺爺來了就給你做飯去……」
看著楚馨蘭關切的眼神,林陽心神一陣恍惚,給楚馨蘭擠出了一絲笑容:「沒,沒事了,娘,您別擔心。昨天是孩兒衝動了,自己被人打成重傷不說,還害得娘也跟著難受,孩兒不孝……」
看著林陽的笑臉,楚馨蘭打心底高興,知道兒子是為了不讓自己擔心才勉強微笑,兒子終於長大了!
「陽陽!」林天早上正在和老爺子為林陽的傷情愁眉不展,此刻聽到下人說林陽醒了,急忙趕了過來。
林青山上前給林陽把脈,林陽也趁機打量起了這位爺爺。林老爺子今年六十六歲,一頭黑髮,身材健碩,看上起也就四十歲上下。「嗯,脈象雖然微弱,但是已經趨於平穩,看來昨天喂陽陽服下的兩顆九須人參果然沒有白費啊!」
令狐天聽了這話為之氣結,你還真敢居功啊!就你孫子這沒有任何修為的體質你還給他用九須人參?是嫌他死的不夠快吧?不過老子倒是要感謝你,要是沒你那一下子,我不會找到這麼好的體質啊!
林老爺子捋著鬍鬚說道,「天兒,我現在給陽陽輸入靈力,來化解他裡內殘留的九須人參的藥力,防止待會藥力反噬他的五臟六腑。你留下給我護法,其他人先退下吧。」
「是,我去給陽陽準備點吃的。」說著,楚馨蘭又看了一下林陽,不放心的往外走去。
「嗯,順便少一桶熱水,泡上一株七須人參和半斤丹參,運功完事之後給陽陽泡一下。」老爺子吩咐了一聲,便用靈力將林陽吸了起來,順手將林陽打暈,開始為林陽消化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