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冷哼出聲,但是,剩下的四個老頭子卻都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唐逸,唐逸頓了頓,才發現不對勁一樣的感覺。
「你的確是不知道,因為你修的是五行命師道,對靈魂一直沒有涉獵過,等你真正步入普天位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了,每一個普天位的高手,在晉陞的時候都會看到靈魂的存在,那是一次洗滌,不過,你的那個左上弦跟左少弦有沒有看到,我們倒是一直不知道。」
「我們倒是忘記了,你還沒有晉陞普天位,雖然隨時可以踏入,但是步入普天位的時候的感受,你的確還沒嘗試過,所謂三千大道,沒有步入普天位之前,你也只能靠自己的臆想,卻根本無法真實的觸摸到的。」
姬殺業沉吟了下,跟其他的幾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之後,寇懷淳搖了搖頭。
「等你晉陞普天位之時,自然會明白,只是,左少弦居然如此野心磅礡,居然想要截取至尊的祭祀之力,看來,前任史官的確也不是省油的燈,雖然沒有步入普天位,但是畢竟是執掌百鬼妖書這樣的極品法寶,被他窺探到一定關於天位之上的大道的痕跡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倒是說起來,已經晉陞到普天位的左少弦反而看得可能更清楚一點,否則,不會直指祭祀之道了。」
「東瀛這一攤子,雖然現在是交於了唐逸負責,但是,此前雖然蒼野沒有出手,但是也旁觀了許久,如此看來,唐逸,你還是暫時莫要落子了,中庭那邊,恐怕已經按捺不住準備出手了。」
姬殺業伸出手去,往天空當中一點,頓時,一道凌冽的白光刺破天空,望遠處飛去。
「左天下?」唐逸試探性的反問了一句,姬殺業卻搖了搖頭。
「潼關,許域山。」
「唐逸,你落子是很好的,只是,唯一的意外是,左少弦與左上弦已經脫離控制了,你莫要以為,他們還在按照你的步子走,只恐怕,他們就要將棋盤捅破天來了。不過,脫離了也好,現在我們靜觀其變即可,如果算算時間無差的話,姬殺業的消息傳到之時,許域山應該也該動身了。」
「這個許域山是?」唐逸反問了一句,姬殺業點了點頭。
「中庭.潼關大妖許域山,中庭東南大元帥,天下兵馬,三分之一是他的手下,跟如今的左丞不對眼的純陽路妖帥曹思修當年也只不過是他座下的一小兵而已,如今天下二十四路妖帥,倒是有一半以上在他的麾下當過兵,許域山,又稱中庭妖族的南北兩大擎天柱,東南大元帥許域山,西北大元帥沈臨風,只要這兩位大妖在世不倒,中庭妖族,就穩如泰山。」
姬殺業的言語當中,對許域山的評價極高。
「而且,許域山雖然出身妖族,但是為人正直無比,跟左天下這種妖族當中也算得上是功名熏心,權欲在手就一刻也捨不得放的人不同,東南大妖一直在人間跟中庭的裂縫當中潛修,當年我與他也算是共事過,勉強還有幾分香火情。唐逸,我們蒼野的口號雖然是天下無妖,但是,口號自然是口號,莫要太過於較真,像許域山這種的大妖,我們寧願結交,也不願消滅,更何況,傾國之力,就算消滅了許域山,蒼野當中,最少會隕落三名的天命師。」
「他居然有這麼強?」唐逸有點不敢置信,潼關妖帥的名頭他雖然聽過,但是倒是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此前更不用說有過交集了,但是看另外的四名老傢伙的神色,也自然是知道,四人不會沒有來由的開這種玩笑的。
「很強,普天位巔峰,甚至有人說,他是潯天位,也就是修士當中的金丹大道,我們蒼野命師的開創者,第一位斬破虛空出遊的命師大能。」
「潯天位居然有這麼強?」唐逸有點不敢置信,以他的修為,普天位只不過是信手拈來,想來,潯天位就算是難達,但是努力的話,以他的天賦,總會有成功的一天的,但是,現在看來,卻似乎並非這樣的。
「那是自然,舉手投足,毀天滅地,是為潯天位,莫要看中原裡面的修士號稱洞天福地,佔據絕佳的修煉場所,他們當中,一個潯天位都沒有,真正的潯天位,是不會蝸居在四野八荒的,當然,也不能一概而論,聽說,妖族中庭的開創者,娘娘就是當年歸淵出身的一名小妖而已,依此推演算來,說不定,歸淵當中,有真正的潯天位存在。」
姬殺業極其的嚴肅,聽得唐逸一愣一愣的,而與此同時,左少弦慢慢挺直了腰桿,上前了一步,居高臨下的看著初音,只是,眼神當中,卻沒有多少的殺意。
「告訴我理由,我可以選擇放棄,對我而言,祭祀,現在還來得有點早,雖然潛意識裡面,是要未雨綢繆,但是如果我能夠知道原因的話,我想我可以做到放棄。」
「你說的是真的?」初音明顯鬆了一口氣,緊緊的抓在虛空當中的手微微的放開了一點,眼睛看著下面的土地,忽然抬起頭來,認真的看著左少弦。
「史官哥哥,我知道,你是中原人,所以你對這片土地沒有一絲一毫的忠誠,我雖然看起來年少,但是,我也是活了超過三千年的大妖了,從這片土地被割裂開來,我就有傳承下來的記憶存在,雖然我不是最早一代的妖族,但是,跟至尊一樣,母親她們都是在東瀛被命名為獄島之後,成功的覺醒起來,並且踏入普天位境界的大妖。」
「母親一直不許我步入普天位,哪怕她後來跟至尊鬧翻了之後,杳然離去前,仍舊告誡我,在壽元將盡前的百年之內,才許我去衝擊普天位。」
「雖然不是普天位,整個東瀛,也只有至尊是普天位,母親大人當年離開之前,已經是小天位巔峰,現在,或許應該已經步入普天位了吧,但是,她說過,東瀛獄島,只有至尊有資格享受祭祀,若有人要跟至尊搶奪祭祀之力的話,哪怕是拚死,我也要殺了他。」
「史官哥哥,請不要讓我為難。」雖然放鬆了下來,但是初音仍舊握著草椎劍的劍柄,保持著隨時可以出手的狀態,身上的氣勢更是已經在身前蒙起了一層霧一樣的朦朧出來,初音的氣勢是淡金色的,薄霧一樣飄灑在空氣當中,隱隱的帶上了金鐵交鳴的廝殺聲,這是得經歷多少的殺戮,才能夠施展出如此凌厲的氣勢出來,說也奇怪,初音卡哇伊的外表跟殺氣融為一體,卻顯得極其的和諧。
「好,我聽你的,前任史官的記憶而已,還不足以驅使我為一個念頭做事,兩相比較,自然是初音你比較重要了。」
左少弦嘴角露出了一絲溫和的笑意,伸出手去,毫不在乎的穿過了那層淡淡的金色薄霧,輕輕的撫上了初音的小腦袋,初音遲疑了下,忽然鬆開手,撲到了左少弦的身上,像一隻小樹袋熊一樣掛在了他的脖子上。
「史官哥哥,你為什麼願意答應我?你可是普天位啊,吸收了祭祀之力,才有可能晉陞到潯天位。」
初音掛在左少弦的脖子上,熟練的爬上了左少弦的肩頭,坐在了上面,那樣可愛的一個小女孩居然像一隻小猴子一樣動作熟練,想必,當初那隻大烏龜沒少享受這待遇。
「因為我疼你啊,史官?管我屁事,你都叫我哥哥了,難道,當哥哥還不能寵下自己的妹妹,任她喜歡一次?」
左少弦溫和的笑了起來,笑容當中,瞬間整個世界彷彿都陽光了起來一樣,頓時,初音開心的抱著左少弦的脖子笑了起來。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左上弦慢慢的將背著的雙手放回了前門,雙臂交叉抱懷著,嘴角也不禁微微的勾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寬容的笑意。
「安籐,我可以原諒你一次,但是,下一次,你不要讓我失望了,淺草寺是我的根基也是我們所有人最後的庇護所,淺草寺的所有妖族的靈魂都屬於我的,既然你們沒有被祭祀給至尊,自然,你們就是我的人,初音的話你們也聽見了,很好,我不需要那麼祭祀跟祈禱,但是,我要你們保護好淺草寺,一個小天位跟四個隨時可能步入小天位的妖族,我能夠對你們有信心麼?」
隨手一招,左少弦的懷中伸出了一隻大手的虛影出來,大手的手指拈著一枚水晶一般剔透小巧的珠子一樣的泛著淡淡毫光的東西,大手將那珠子往癱軟在地上的安籐澤子的額頭按了進去,安籐澤子這才幽幽醒來,面對著五人,左少弦冷聲當中,赫然有股居高臨下的威嚴。
「謹遵史官諭令。」安籐澤子悠悠醒來之後,沒有任何的猶豫,翻身坐在地上之後,連忙跪了下來,頭低低的,磕在了地面上,左少弦深深的看了安籐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