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影逐漸的清晰了起來,待走到了眾人面前的時候,許域山卻是後退了一步,臉頰抽了抽,但是他的確是太過於高大了,以至於左上弦跟左少弦都沒能看見他的神情。
「我的本尊也是曾經執掌過妖書的人,我自然明白,妖書是屬於什麼樣子的神器,對我們這種人會有什麼樣子的約束,雖然本尊已死,但是,記憶未死,我有一切關於史官的記憶,不過,我相信,史官也沒有想過,會在中原遇見這麼多的普天位的高手吧。」
史官殘影,我們姑且稱之為史官吧,出現在三人面前的,是一個沒有表情的傀儡,傀儡的腹部發出了史官的歎息聲,左上弦卻輕笑了一聲。
「那是自然,東瀛不過彈丸之地罷了,要是能夠出很多的普天位,那才是奇怪,唯有我泱泱大國,中原之土,無數的天材地寶培育之下,普天位的高手才層出不窮,更不用說,還有那在普天位之上,隱居不見神蹤的潯天位了。」
「潯天位,這是真實存在的麼?」雖然只是個傀儡,但是明顯也能從口氣當中聽出史官的驚歎,左上弦卻是從鼻子深處哼了一聲。
「你們自然不可能見識過那種存在了,那種存在,最少也是千年前的大能之士,就算是你們信奉供養的至尊,也只不過是千年前的一小妖罷了,僥倖在獄島存活下來,諸位沒有來找他的麻煩而已,否則,為何除了他,東瀛千年已降,除了第六天魔王有機會衝擊普天位之外,你們還有第二位普天位的高手麼?草椎劍,天照印,百鬼妖書,數起來,你們能夠衝擊普天位的法寶亦然不算少,何至於第六天魔王還會衝擊普天位失敗呢?莫要告訴我,妖書裡面沒有記載,嘿嘿,我們中原裡面,可是記載得清清楚楚。」
「此話當真?中原裡面,怎麼可能有記載我東瀛日出之國的記錄。」
史官卻別開了話頭,將重心放在了源頭上面了,左上弦卻也不跟他計較這個,淡淡的吐了三個字。
「山海經!」
「日出之國,是為獄島,經年累計,自歸淵逐出,四野放置,大妖歸於天野之外,中妖隱于歸淵之上,小妖棄於獄島之上,是為封印,置獄卒一,賜印璽,文書,行兵。」
「印璽,是為天照印,文520小說,行兵,是為草椎劍。」
左上弦的話一字一句的打在了史官的心上,如果不是面對著一副傀儡,眾人眼中的史官至少應該是瞬間蒼老下去十歲的樣子了。
饒是如此,但是眾人仍舊可以聽出史官說話的口氣明顯的低沉了下去了。
「你不可能知道的,這在東瀛,除了史官跟天皇秘傳之外,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的,就是歷代神官也不知道這一切的。」
「所以歷代史官的位置才那麼超然,就是因為,你們是執掌書寫歷史的那人。我說得對麼?」
左上弦的話頓時讓左少弦驚疑的看著他,這口氣一點兒都不像是左上弦說得出來的話,雖然左上弦平時也能夠如此的調侃,但是,這口氣,絕對不是左少弦記憶裡面的那個左上弦所能夠說得出來的。
「唐逸,你,你,你。」
傀儡猛然抬頭,發出了一陣卡卡卡的聲音,慢慢的舉起手來指著對面的那個臉上仍舊掛著笑意的男子,左上弦慢慢的從脖子的地方拉出了一條天線,這才將擴音打開。
「自然是小爺我,除了把你們上任史官幹掉的小爺,還有誰能夠比我更清楚你們東瀛這群蟲豸的來歷?說起來,小爺我可是為編撰山海經做出了卓越的貢獻,可惜寫山海經的那小子小爺我也惹不起,不然,小爺還真的很想去添上幾筆的說。」
唐逸放肆張狂的笑聲從耳麥裡面傳了出來,頓時,對面的傀儡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來了,仔細看去,還能夠看到傀儡的身體在不為人知的輕微的顫抖著。
就在這時,耳房裡面忽然傳出了一陣尖銳的長鳴聲,仔細聽去,長鳴聲幾乎在響起的同時,整個城市就都覆蓋到了,左少弦身體一震,倒是左上弦反應最快,整個人都跳了起來,筆直的沖天而起,隨著他的身影撞破了屋頂的同時,屋頂忽然落下了兩片被齊齊的切割成了交叉模樣的頂棚出來,一整塊的屋頂屋簷落下,掉在地上碎成了數塊滾動著。
「好強的威壓,來人好強大!」
緊跟著反應過來的卻是許域山,許域山倒是方便了,直接從剛剛左上弦洞開的口子直接跳了出來,只不過,他的體型的確是跟左上弦不是一個數量級別上的,只聽見轟隆隆的聲音響起,卻是許域山硬生生的擠破了屋頂,整個人一掙,如同一枚炮彈一般的射了出去,站在了淺草寺的寺頂的邊緣上了。
左少弦也不再遲疑,深吸了一口氣,正要跳上去的時候,忽然史官伸出了傀儡大手擋住了左少弦的去路。
「他們去了正好,現任的史官大人,我正好有話要跟你談一下。」
左少弦遲疑了下,但是摸了摸手中的妖書,抬頭看去,蔚藍的天空透過破洞將光線投射了進來,對面的那個傀儡看起來也不過爾爾的樣子,左少弦點了點頭,史官明顯是送了一口氣,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之後,緩緩的轉身往剛剛耳房的方向慢慢的走去。
「這普天位高手最近搞批發麼?東瀛一千年都不見出現一個,這下子好,一口氣,圍了三個出來了,搞得小爺也心裡癢癢的很想去看看啊。」
唐逸的聲音在左上弦的耳邊響了起來,不過左上弦很自覺的就過濾掉了,而是雙目炯炯的站得四平八穩的看著遠處的方向,許域山正好跳了出來,看著左上弦的方向之後,忽然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嘖嘖,居然從京都的方向去了,京都那邊可是妖怪密集程度最高的一個城市,嘖嘖,這傢伙的動作好快,已經到了神戶了。」
許域山的嘖嘖稱奇反而讓左上弦多看了他一眼,兩人交談之際,京都卻已經亂成了一團了。
殺戮並非永恆的主題,但是,現在的京都,卻陷入了一個廝殺的世界裡面了,見多了妖魔的東瀛人的眼中,那只巨大的落在銀座正上空的巨大的螳螂,卻是另一個惡魔一樣的存在了。
一路飛馳,左中弦的目光卻始終沒有焦距一樣的落在了左少弦剛剛釋放威壓的地方,那個地方已經成為了一個目的地一樣,讓已經迷糊的他對那個威壓有點熟悉,但是卻有點說不出的意味的感覺,以至於依靠本能行動的他果斷的放下了靈兒他們幾個,一口氣飛到了東瀛這邊來了。
但是跨海飛馳,對於他這個根本就是依靠本能行動,根本不懂得節約體力的妖族來說,卻是有點奢侈了,想東瀛青天王渡過大海,到達臨海,也足足用了快到兩天的時間,隔海相望可不是目之所及就可以達到的位置。
更何況,左上弦他們坐的是飛機,到達的是四國,卻跟臨海市對面的京都,還差了很遠呢。
雖然如此,但是一路上肆無忌憚的釋放者威壓的左中弦也終於到達了東瀛,以氣息威壓為目的地,筆直的前行的他也終於疲憊的落了下來,不偏不倚的,正好就落在了銀座上面。
如果靠近了看,可以看到落在銀座上面的左中弦一動不動的,只有胸膛在微微的起伏著,後爪深深的抓在了銀座頂空,前爪支撐起了身體,雪亮的如刀雙臂支撐著前軀,只有那個腦袋仍舊漠然的俯視著下方。
對東瀛的人民而言,妖怪這東西見多了,半妖更是早已深深的融入了他們的生活當中了,但是,如此之大的一隻妖怪落下,對於那些普通人而言,還是具備很強悍的視覺震撼效果的,頓時,還在銀座附近的人類都很自覺的發出了尖叫,緊接著,以最快的速度飛快的撤離了銀座附近。這是人類,感受不到威壓的人類。
但是,銀座附近,方圓數十公里的地方,仍舊有不少人模樣的僵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甚至有個正在施工的工人忽然猛然僵硬住,眼睜睜的看著對面的塔吊在剛剛的操作下剛剛揚起,然後,以倫敦大英博物館的擺鐘的姿勢,將駕駛艙打破,將自己從裡面打了出來。
那是半妖,以及部分妖族,普天位之下,除了部分秘法的小天位之外,威壓跟等級的絕對差異是不可逾越的。
就算是心有餘,而絕對力不足的,因為,哪怕是小天位,也根本在此面前無法提起威壓。
表現最明顯,也最倒霉的,就莫過於轉頭就走,已經駕車到神戶,準備前往大阪的尺矛笑歌了。
尺矛笑歌的身體瞬間僵硬的同時,腳下的剎車根本就踩不下去,筆直的撞上了剛剛停下來的前方的那輛小卡,車子橫飛了出去,尺矛笑歌卻仍舊只能眼睛睜得大大的,一點力氣都用不上來,眼看著,就要從高速上面飛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