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喜歡這性子,雖然痛,但是痛得能忍,早晚會成大器的。整個蒼野除了我修煉的是青木命理,所以能夠存儲雷電蒼勁,雷霆種子之外,其他的四個天命師都沒有辦法保存,現在多了一個,左上弦,不,左少弦,我知道你能夠聽到,你聽好了,只要你能夠成功的熬過去,徹底的將體內的半妖血脈洗去,只留下母族的人類血脈的話,我代表蒼野歡迎你,你,一定也只能加入我們蒼野,因為,你的身上,是我賦予你的雷霆種子,你將會是天生的命師,天生的妖魔鬼怪的對頭,同樣,天下無妖,這四個字,早晚有一天,我會想盡辦法送給你的,現在,忍著吧,最痛苦的還沒開始呢!」
唐逸將手指收回,看著整個實驗台上面都是不停跳躍的小巧的雷電,唐逸跟左上弦都微微後退了一步,忽然,所有的雷電都彷彿找到了宣洩口一般,拚命的往左少弦的腹部的妖書的地方跳躍去,濃霧的深處,傳來了陣陣的淒涼的慘叫聲。
「祝你好運,史官,想想我唐逸的手段果然很不錯嘛,至少有兩代史官是死在我手上的,東瀛妖書上面定然要重重的給我寫上一筆,嘿嘿,不寫?左上弦,他要敢不寫,你的小寵物我可要抓去剝皮剔骨了。」
頭頂數千米的地方,暈厥過去的絡不知為何,脖頸的地方冷汗淋漓,看樣子,似乎是做了一個噩夢。
「左少弦,痛不?現在你的神經已經慢慢的有感覺了,痛,就大聲喊出來吧。」
左上弦皺著眉頭按下了牆壁上的一枚紅色的按鈕,頓時,四面八方都迅速的升起了不透明的屏障起來,唐逸隨手一揮,頓時,從實驗室外面可以看到的實驗台甚至實驗台裡面的一切都變得漆黑無比。
實驗室裡,兩個白大褂的助手像是木頭一樣面色木然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沒有絲毫的應該有的驚訝或者恐慌,甚至在唐逸出現的瞬間,如果用心電圖測量的話,也完全感覺不到那兩個助手的心跳有任何劇烈的撥動。
「哥,我冷,我好冷。」
實驗台上面,左少弦的身上雷電找到了宣洩口之後,飛快的落入了妖書附近的黑霧裡面,妖書被夾雜著雷電的黑霧包裹著,仔細看去,那情形如果放大一百萬倍的話,那分明就是一場天譴一般的雷霆災難。
「忍著,冰火天劫,常人求之不得,為了能夠造出這針能夠對你們左家的妖族血脈有所反應的藥劑,我跟左上弦兩人之間研究了多久?整個蒼野投入了多少的時間?左少弦,你是永遠無法想像到的,只是單單在左上弦的身上做的實驗就超過了三百多次了,你現在承受的痛苦,只不過是他的百分之一罷了,你哭什麼?有什麼好哭的,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你記住了,你可以流血,但是你不能流淚!」
唐逸厲聲喝道,聲音裡面夾雜了一絲淡淡的蠱惑之音,聲音清晰的傳入了左少弦的耳中,左少弦的雙瞳最深處,隱隱的可以看到甚至也有雷電的倒影,湛藍色的瞳仁看起來無比的深邃,宛若寶石一般。
「我……不……會……輸……的!」
牙齒緊咬,左少弦忽然猛然將頭抬了起來,雙眼深處,赫然是堅定到極點的神情。
「痛莫過死,死則死矣!有什麼了不起的,就算是再痛又如何,我不會輸的!」
聲音聲嘶歇底,如同破了的風箱一樣,忽然,左少弦的雙眉深深的皺了起來,眉心緩緩的浮起了一個彎彎曲曲的湛藍色的標識出來。
幾乎在標識浮起的瞬間,妖書的封面上面,忽然浮起了一個妖異猩紅的妖字出來,妖字的最上方,一道黑氣慘嗷了一聲,卻被一道迷你閃電劈中,正正的劈個正著,當即化作了黑氣散入了濃霧當中。
「喲,成了,經脈開始重組了,蒼野算是賺到了麼?左上弦,你當年重組完經脈,小爺我可是犧牲了一件法寶,才生生將你提升到了小天位的境界,我看你弟弟這架勢,估計一旦重組完畢,至少也是普天位的境界,見鬼了,小爺居然造就了一個比小爺還要厲害的高手出來?萬一他等下翻臉怎麼辦?我可打不過他。」
唐逸賊賊的一笑,剛剛的那份氣勢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就是一個嬉皮笑臉吊兒郎當的紈褲子弟模樣的公子哥了。
伸手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唐逸賊兮兮將左上弦拉到了一邊。
「左上弦,我們兩個交情不錯吧,我娶了你妹妹,我是不是算你妹夫了?沒錯吧,說起來,我倒是有個九妹,年方二十,貌美如花,脾氣溫柔,賢淑可人……以下省略八千字,怎麼樣,我準備便宜左少弦這個小王八蛋了,我把我九妹介紹給他,你覺得如何呢?不用說了,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覺得他們一定很合適對不對,沒錯,我也是這樣覺得的,那麼,就這樣定了。」
唐逸似乎絲毫沒有看見左上弦的額頭上滿頭大汗淋漓之下一般,自顧自的就敲定了之後,兩人轉過身去,眼前,左少弦的腹部已經恢復了正常,胸膛起伏著,身下,汗水淋漓之間,夾雜著腥臭的液體,忽然,唐逸的眉頭一挑,看著實驗台邊上的溝壑。
「一千五百萬,左上弦,記你的賬了,這個實驗室是徹底毀了,左家的妖族血脈遺傳基因裡面居然還有毒性,幸虧我修煉的是木系命理,百毒不侵,不然剛剛一個不差的話,恐怕我就要死在這裡了。太陰險了,我得記下來,左天下肯定藏有釋放劇毒的手段。」
話音剛落,忽然休息夠了的左少弦單手猛然攥起成拳,頓時,一道劇烈閃電從左少弦的指尖彈出,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鐐銬的縫隙上面,只聽見清脆的一聲卡嚓聲,左少弦單手支撐著坐了起來,雙眼已經恢復了漆黑,看著左上弦,忽然嘴角吃力的勾起了一絲微笑。
「哥,我沒給你丟臉,我還活著。」
說完,在唐逸翻了翻白眼中,左少弦翻身又重重的倒了下去。
嗡。
幾乎在左少弦倒下去的瞬間,東瀛,社祠。
神官虔誠的跪在了一口古井的面前,蒼老滿是皺紋的臉色卻不是很好看。
「史官死了!」
慢慢的直起身子,看著眼前三塊牌匾,其中左側的那塊赫然已經生生的裂開成了兩截,神官渾濁的雙眼裡面深處,讓人根本說不出究竟藏蘊了什麼。
神官的身後數十米開外的地方,兩個穿著神官服飾的小男孩頭低低的不敢抬起來,只敢看著腳下的數寸的地方,神官閣下在向至尊大人禱告的時候,是最討厭別人看到他的動作了,但是,如果在神官閣下召喚的時候沒有馬上回應的話,那麼,明天侍從恐怕就要換人了,不用說別的,貴族當中,樂意將支系子弟送過來社祠的可是排著長長的隊伍呢。
「尊敬的至尊閣下,史官閣下的最後一縷祭魂也消失了,我需要以最快的速度選出下任的史官出來舉行百鬼夜宴,但是,沒有妖書,東瀛的歷史要誰人來書寫?沒有妖書的認可,我又要選誰為史官呢?尊敬的至尊,請告訴我答案。」
低聲的呢喃著,慢慢的將額頭貼著濕潤的泥土上面,神官深深的拜倒下去之後,才緩緩的直起了身體。
「他早該死了,但是,應該死在我們的手上而不應該死在外面,十年前讓他逃走就是個最大的紕漏,現在,要用什麼辦法才能夠彌補整個紕漏呢?距離下一次的百鬼夜宴召開只剩下一個月零七天的時間了,青天王的消息要傳過來的話,最少還要七天,但是,算算時間,青天王已經蒞臨臨海市了,難道,史官是他殺的?妖書已經落在了他的手上了?」
神官在心裡沉吟著,輕輕的敲了敲手中的梆子,身後,那兩個小侍從連忙低著頭快步的小跑過來,一個侍從端著盤子,另一個侍從手腳麻利的將擺著的三個神位小心的依此端了起來,在端起史官的那個斷裂的神位的時候,小侍從顫抖的手暴露了他驚慌到了極點的內心,以至於手一個輕微的顫抖,神位上半截斷裂的部分撲騰一聲歪落在了木盤裡面,頓時,原本已經站了起來準備起身離去的神官猛然轉過身來,一雙渾濁的雙眼瞬間明亮了起來,冒著滲人的寒光。
「拖出去。」
隨著神官的聲音,不知從哪裡冒出的兩個武士如狼似虎的撲了過來,兩道寒光交錯閃過之後,兩個武士一人拖著剛剛的那個小侍從的一半軀體往社祠的深處走去,看著遍地的鮮血,神官微微的點了點頭,臉色這才有點滿意。
令人詭異的是,濃郁的血氣噴灑而出,但是整個地面卻沒有一絲的血跡,雖然空氣當中血腥味濃郁無比,但是鮮血落入了地面的瞬間,泥土彷彿有生命一般,無聲無息的就將鮮血吸了進去,甚至連一點色澤都沒有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