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蹲在聞斜旭身後的寧草兒小眉頭下意識的皺了起來。
「人身是能夠吸納天地靈氣的最好容器,所以上天的最不公的,如果說,同樣的條件進行修煉的話,妖族修煉到後面,本體就愈發的龐大,需要進階吸納的天地之間的靈力的數量跟質量都是令人髮指的恐怖,而人類卻不然,不管是從一無是處開始覺識,到還是他們傳說當中的金丹大道,雖然同樣對天氣之間的靈力要求極高,但是,相對妖族而言,卻已經少得讓所有的妖族都會紅眼了。」
「修煉出金丹的人類相當於什麼概念?一個金丹高手,可以揮手之間,幹掉從至尊以下的所有不具備密傳的妖族,甚至不需要喘息。而至尊,用中國人的標準判斷,頂多只能夠算得上三到七個的金丹高手,但是,就中原流傳出來,有歷史可載的,妖書當中有記錄名姓的金丹老鬼,一共是六十四個!」
絡的話讓左少弦倒吸了一口冷氣。絡在左少弦的背後,用極其憐憫的目光看著左少弦。
「史官,你的短板就是戰力,所有雖然從妖力的性質上跟靈魂的品質上,你可以得到我的認可,但是你的權限卻還無法閱讀關於金丹部分的記載,我可以告訴你數量,但是你是無法知道他們的所在跟具體記載的,如果告訴了你,那不是愛你,那是害你。以你現在的存在,跟左天下他們謀劃,你知道為何他們對你如此放心而不加以任何的監視麼?實力!絕對的實力保證,只要你在左少弦,左天下的這名嫡系的子孫身上寄生的話,你就永遠不用想能夠跟他們玩什麼花樣,像左天下這樣的人,絕對是梟雄,必要的時候,他不會吝於把你封印在這副軀體裡面,然後讓左少弦的意識甦醒過來的,那對他而言,只不過是一滴血的舉手之勞而已。」
「是麼?等找到更加合適的寄生的時候,等我受損的靈魂恢復到八成的時候,我會另外找新的寄生的,就算我確定是要跟左天下合作,但是,不對等的合作可不是我的本意。要知道,我可是可以給他們帶來足夠多的……炮灰的!」
左少弦的臉色猙獰變幻著,只不過是面向大海,在遠遠的身後吊著的種笑笑三人根本就看不到他的表情。
「很有志向但是很蠢的想法,果然換了一副軀體,史官你的智商完全跌落到妖族以下人族以上了,我很失望,我明確的告訴你,如果我碰到更適合妖書的人,我不會猶豫的。」
絡的口氣很殘酷,但是,比起隨風湧來無比龐大的靈壓倒湧的時候傳來的那話的主人,卻似乎顯得仁慈得太多了。
「說得很不錯,我很同意,我們妖族,哪怕是找主人,也要找最強大的,如果妖書你的體內沒有禁忌的話,我甚至都不會介意把你吞了,讓在盡早脫離開這副皮囊羈絆。」
龐大到極端的靈氣從大海深處被吸了出來之後,濃縮到了極點,形成了一滴露水一般大小的水珠緩慢的在空氣當中漂浮著,從左少弦的面前飄過的時候,左少弦跟絡的臉色都刷的一下慘白到了極點,一人一妖身體僵直不動,只有眼珠子死死的盯著那一粒晶瑩剔透到極點的露珠,臉上的表情卻是恐懼到了極點。
青石盤豎起,上刻紅血書。
襜褕趴在一塊高高豎著的青石上面,鼓著眼睛看著逐漸逼近的露珠,忽然張開嘴哇了一聲,露珠這才加快了速度投入了襜褕的口中。襜褕吸了進去之後,腹中微微鼓起之後,緩緩的平緩了下來之後,襜褕抬起眼睛,盯著左少弦看著。
青石不知何時就樹在樹下,可是,左少弦發誓,從剛剛到現在,他的眼中一動不動的範圍之內,根本就沒有這塊上書「襜褕」兩個血紅大字的青石。
「關於對待妖族的態度方面,從原則上,我很贊同東瀛的做法,雖然將妖族公開化的結果就是東瀛社會從上到下機會被半妖佔據了,從感情層面上面而言,我對半妖是一點的好感都沒有,但是,中原關於對血脈的在乎決定,哪怕是再沒有好感,我也必須照顧我的血脈支系,因為我是最強大的祖宗。」
襜褕慢條斯理的說道,誰都無法想像,不過巴掌大小的那隻小癩蛤蟆,口氣卻是理所當然的霸道,左少弦掙扎了許久之後,才吃力的將身體從電動車上走下來,神情複雜的看著襜褕。
不是沒有見過大妖,如果,連同左天下也算上的話,擁有史官靈魂的左少弦見過甚至威壓在左天下之上的至尊,但是,跟至尊,以及左天下那種幾乎佈滿整個天地之間的威壓相比,襜褕的威壓並不比他們兩個更加的強大,但是,對左少弦或者史官而言,完全區分不出有什麼不同,都是一樣的強大到令人窒息為止。
雙肩如山,沉重得幾乎馬上就恨不得倒地,但是,不知為何,對上襜褕的那雙頂在腦袋上面的眼睛,莫名的,左少弦只能從那雙眼神深處看出了不屑,憐憫,同情,嘲諷,譏笑,乃至看不起。
「不能倒,不能倒。」
左少弦站得筆直筆直,甚至連脊樑傳來的疼痛感順著尾椎一路的蔓延而上,那種感覺,彷彿整個人斷掉了一般。
絡在第一時間裡面就發現了左少弦的不對勁,下一刻,在地上打了個滾的白貓化成了巨大的白豹,豹子的身上騰起了一股濃郁到極點的殺氣,對著襜褕用力的吼道,襜褕卻只是從眼角微微的溢出了一絲笑意,笑意當中,忽然白豹如遭重擊,高跳了起來,慘叫了一聲,被無形的勁氣打中,倒飛了出去。
「還算有三分的傲骨,就是不知道,能堅持多久。」
襜褕的身上浮起了一層淡淡的光暈,光暈深處,一個小人慢慢的漂浮了起來,頓時,左少弦的身體一沉,再也承受不住壓力,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了。
「我真是老糊塗了,這小子是左天下的後人,就算只是半妖的血脈,但是怎麼也是個嫡系,怪不得根骨這麼硬,不過,左天下瘋了麼?這麼好資質的子孫,居然任憑這個東瀛的老鬼佔據?是世界太瘋狂還是我看不明白了?東瀛那邊的妖族有什麼好的?居然值得他屈尊合作?」
光暈裡面,小人的五官分明,光影交錯的掩蓋住他的身影,深思當中,小人忽然抬起手指,頓時,一道光芒順著指尖射出,筆直的穿過的樹木,頓時,樹木後面,就是一陣的雞飛狗跳。
「剛吸收完靈氣,暫時還不適合大開殺戒,算你們三個小爬蟲運氣好。」
輕哼了一聲,襜褕沒有理會三個雞飛狗跳,跑得比兔子還快的傢伙,而是認真的打量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左少弦,隨著他的目光落處,忽然,左少弦的身體像是變成了透明一般,一紅一藍的兩個昏迷不醒的靈魂的正中央,一個小小的印記彷彿有生命一般在徘徊著。
「的確是很棘手,左天下怎麼會捨得把親生的孫子獻出來呢?奇了,不然,試著跟他聯繫下問問?」
襜褕有點頭疼的從光暈當中伸出了一根手指頭按在了左少弦的眉心,頓時,如同蕩漾起了一層波紋一樣,手指輕輕的觸碰了下眉心的那枚印記。
隨即,襜褕輕輕的將手指收回,看著左少弦變成透明的眉心上面,開始輕輕的搖晃起來的印記。
「是誰?試圖染指我左家的血脈,傷害我左家的子孫!」
一個蒼茫到極點的聲音從左少弦的身體深處傳了出來,那個符號彷彿活了過來一般忽然迸發出一股磅礡的氣息出來,氣息從左少弦的身體深處洋溢出來,頓時將壓在左少弦身上的襜褕的威壓頂開,襜褕默不作聲的看著身不由己的站起來的左少弦,只是,左少弦的瞳孔深處沒有瞳仁的感覺,一雙白眼珠子漠然的看著襜褕。
「有趣,小襜褕,怎麼會是你,不應該。」
左少弦的口子,左天下蒼茫的聲音驚疑的響了起來。
「你修煉的七彩玲瓏體看起來已經瀕臨大成的樣子了,怎麼樣,小襜褕,有沒有興趣來中庭,少司命一職還空著呢。」
「沒有興趣,我倒是感興趣的是,臨海市的事情,你到底是怎麼一個意思?你要不說清楚,藏野的那幫傢伙可是蠢蠢欲動了,我看著子虛的面子上,我必須將我的血脈傳承守護好,所以我罩住臨海市,但是,你讓這樣一隻擁有你的血脈的半妖跟一隻奪舍半妖的老鬼在我的眼皮底下晃蕩,這算怎麼一回事?難道要我們指望這隻老鬼能帶來我們想要的東西?左天下,我可不記得你是這麼不靠譜的人,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會將臨海市封鎖成銅牆鐵壁的,不管是你們中庭的那些小傢伙也好,還是外域的那群腌臢也罷,我一個都不準備留下。」
襜褕冷冷的開口說道,讓人出乎意料的是,他對左天下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敬畏跟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