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像逐漸的清晰了起來,一紅一藍的兩道身影交錯著,互相掐架著,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左少弦在紫色的投影範圍之內拳打腳踢著,看著斬死愣愣的,倒是絡似乎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一樣,吐了一口氣,輕喵了一聲之後,趴在邊上饒有興致的看著兩個一模一樣的小人在演皮影戲。
紅色的左少弦看起來似乎佔據了上風,至少,看起來拳腳呼呼生風,藍色的左少弦躲閃著,身影卻輕快無比的躲閃著,不過,紫色的投影的範圍終究就那麼大,在一次格擋住紅色的左少弦的攻擊之後,藍色的左少弦終於忍不住怒聲吼道。
「左少弦,你夠了沒有,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還我身體過來,史官,還我身體,還我二哥過來!不然,拼得大家同歸於盡,我也不會讓你用我這副軀殼去行走的!」
紅色的左少弦恨聲說道,看他那咬牙切齒的樣子,讓人絲毫不懷疑,他說得到也做得出的。
「是麼?可是你也不要忘記了,當初是誰哭著喊著求我寄生在他的軀殼裡面,激發體內的妖族血脈的?」
藍色的左少弦格擋了之後,身體輕盈的跳了起來,落在了紅色的左少弦的身後,不無嘲諷的譏笑道,紅色的左少弦的身體一僵,才慢慢的轉過了身體過來。
「是,我承認,我貪圖了,但是,哪有如何,這不是你殺害二哥,也不是你蠱惑大長老的理由跟借口,如果當時知道你是來自東瀛的殘魂,而不是什麼傳說當中的上古妖魂的話,我就算是深陷險境,死在那裡,也不會接受你的要求的!」
紅色的左少弦的話,卻引來了藍色的左少弦更加濃烈的嘲諷之意。
「哦?是麼?原來當時深陷絕境,哭著喊著我不想死的小子,原來是這麼的有骨氣啊,那當初,你怎麼不去死呢!那個時候,死在絕境當中,你何必求我呢。」
「你怎麼不去死呢?」
「去死呢?」
「去死!」
紅色的左少弦停住了攻擊,藍色的左少弦的話如同一波又一波的重錘敲擊大鐘一樣,嗡嗡的作響著。
「你說得對,我怎麼就不去死呢?還想著自己的軀殼作甚?我去死吧!」
淒然一笑,紅色的左少弦忽然舉起手對著自己的天靈蓋,藍色的左少弦目瞪口呆的看著停住攻擊之後,抬頭看著天空的那個一臉無畏的左少弦。
「我早就該死了,我死了,二哥的軀殼就不會被斬死幹掉,也不需要送到族地裡面去了,最重要的是,我死了,整個軀殼失去了主魂,至少,你休想憑借我的軀殼為非作歹了!雖然覺醒的只是最薄弱的妖族血脈,但是,區區自爆,我完全沒問題的。」
紅色的左少弦愕然的看著藍色的左少弦是一臉堅毅。
「有些事情,可一錯,但是不可再錯,我之前已經錯過一次了,我不會再給自己第二次犯錯的機會的。我不會讓你用我的軀體為非作歹的!」
藍色的左少弦的堅毅,看得紅色的左少弦一愣愣的,忽然間,紅色的左少弦放聲的大笑了起來,雖然是魂體的狀態,但是那笑聲之洪亮就是跟常人相比,也是相差無幾。
「幼稚,不過,你不過二十出頭,幼稚點,也是可以原諒的,愚昧!難道,被我佔據了主意識的你,在我被你們大長老接見的時候,你還沒有想明白麼?不是你需要我,也不是我需要你,而是你們整個家族都需要我,否則,不說別的,僅僅是身為左家當中,血脈極其存在的後裔,雖然是跟人族交配而誕生的半妖,但是也不是可以輕易就被犧牲的,用達爾文的進化論的說法而就是,雜交的生物,誕生天才的概率遠大於純種。」
「這意味著什麼呢?也就是說,哪怕你是雜種,但是左家也不可能輕易犧牲你的,畢竟妖族的血脈繁衍困難是共性而非個性,關於這一點,身為史官,經歷了三次的妖族變遷的我比你清楚得多了。」
紅色的左少弦習慣性的撫鬚了下之後,愣了下,才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
「現在我還有利用價值,而且,雖然我佔據了主意識,但是我可不能把你的本意識抹殺掉,否則的話,我拿什麼要挾你們尊敬的大長老?你不死,我自然也無礙,而且,可以繼續的跟大長老展開一系列的合作,而且,憑借你跟大長老的血緣關係,相信我跟他的合作就比較容易在家族內部通過,但是,你若是自爆了,讓我們兩個都一起完蛋的話,相信我,我本來就是一隻涉死的老鬼罷了,倒是大長老在妖族當中原本可以大漲的話語權的機會,就被你這樣抹殺了,如果你的魂魄還有機會墮入輪迴的話,轉生前,看到大長老的樣子,你一定會後悔的。」
紅色的左少弦不愧是一隻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經年老鬼,不緊不慢的分析,讓藍色的左少弦遲疑了下來,藍色的左少弦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麼,但是至少動作已經緩慢了下來,紅色的左少弦的話完全就如同一枚錘子一樣,不停的敲擊著他的心扉。
「不要不服氣,雖然從嚴格意義上而言,我們是敵對關係,但是,相信我的分析,是不會有錯的。哪怕是要欺騙對手,我也不至於欺騙你一個區區的小半妖而已,哪怕是被我寄生的半妖。」
紅色的左少弦的話讓藍色的左少弦徹底停住了舉動,僵持在原地沉思著。忽然,兩人的耳邊,響起了絡從腹中發出的沉悶的聲響。
「還打不打?不打我可收了?雖然我是寄生妖書的神獸,但是要驅動妖書讓你們這樣肆無忌憚的交談,我的壓力可是很大,沒事幹,不要總給我搞這種事情來成不成?不然,我可要換主人了。」
絡的聲音響起,讓紅色的左少弦原本得意的臉色也微微一變,別人可以不當真,作為現任的主人他的可是不敢不當真,史官可以更換,但是負責記載的妖書卻是不會更換的,更不用說是秉承妖書而生的守護神獸了,絡到現在都沒有展現出與之相配的實力,但是,那根本原因卻是在與,它負責保護的是妖書,可不是史官,史官這種東西,它經歷了可不知道有多少任了,只要妖書無損,身為守護神獸的絡壓根就不會去管左少弦的去死的。
不等藍色的左少弦有所意見,只見紅色的左少弦一個閃身,就出現在藍色的左少弦的身後,乾脆利索的一個手刀下去,頓時,還在思索利弊的藍色的左少弦當即倒地,絡在空中抓了抓,頓時,紫色的投影被收了起來,左少弦忽然坐起,伸出手去一把抓住了妖書的封面,看他臉色蒼白的樣子,絡示威的輕喵了一聲之後,懶洋洋的踩著高傲的腳步慢悠悠的繼續趴在了廚房口打起盹來了。
慢慢的將妖書合上,左少弦的抹了一把額頭上不知何時佈滿的汗珠,忽然伸出了手指,指尖,一滴鮮紅的印記清晰可見,像是被針紮了一個口子一樣,左少弦輕輕的將手指放到了口中吮吸了起來,只是,沒有人能夠看到,劉海遮蓋下的他在吮吸手指的瞬間,一層黑色的紋路一現即沒入了額頭。
「斬死。」左少弦坐著,扭過頭去剛叫了一聲,忽然,斬死雙手之間的銀光一閃之後消失無蹤,隨即,斬死的單膝跪了下來,頭深深的低了下去。
「斬死見過史官大人。須佐天王問您的好。」
「須佐啊?斬死難道你不是青天王的人麼?怎麼又變成須佐天王的人了?」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是看左少弦的臉上卻絲毫沒有驚訝的神情,更不用說是被驚得跳起來這種事情了,斬死抬起頭來,那張俊秀的臉上原本迷茫的眼神如今卻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仍舊柔和但是隱隱的不時閃過一絲厲色的神情。
「還是多虧是史官大人的妖書,我東瀛一脈的妖族,從誕生之日起,就有氣息寄托在妖書上,方才史官大人與寄生的魂體廝打的時候,觸動了妖書的力量,將須佐天王埋藏在斬死腦海深處的禁忌打開,如此,斬死才能夠清醒過來,雖然青天王同樣在斬死的腦海當中下了禁忌,但是那禁忌卻已經被左大長老抹去了,如今,斬死已經恢復,請讓我保護您吧。」
砰的一生,斬死重重的磕頭到底,左少弦卻絲毫沒有阻止的意思,而坐在地上一身大汗淋漓的他,看樣子暫時也還沒有站起來的力氣。
「是這樣的麼?看起來,也不需要記載,整個東瀛妖族的內部,也是各種的混亂碾壓,混亂也罷,不亂不治,等我回歸東瀛之日,就是整個東瀛妖族回歸大一統之時,除卻至尊,身為史官,就是應該在至尊沉睡期間,讓整個東瀛妖族回歸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