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9章雪落京城似梅花
這個臘月很冷,冷的讓人連門都不想出了,可是房二公子還是頂著頭上的鵝毛大雪出了府,大學堂建好了,皇家軍事學院也落成了,那總得給軍事學院找個當家的不是?李世民是名譽校長,這個真正的校長就得換別人當了,說實話,如果不是年紀小威望不足,房二公子才不會便宜別人呢。
衛國公府上已經非常熱鬧了,雖然還沒到年,可是府上有件喜事,那就是李靖的兒孫自有二孫子李業嗣終於定親了。人老了,就愛逗弄孩子玩,以前逗弄孫子,現在李靖就只能指望逗弄重孫子了。房遺愛也覺得挺不可思議的,放在後世,李靖這麼大的人能報上重孫子?估計能抱上孫子就不錯了。不過這也從另一方面說明大唐朝早婚現象有多嚴重,想陰玉鳳十二三歲就能生娃娃,那個紅拂女呢?
李靖早就料到房遺愛回來的,所以他也沒覺得奇怪,讓下人上了茶後,李靖就撫著鬍鬚略顯疲憊的笑道,「房俊啊,你該不會想讓老夫去軍事學院吧?」
「藥師伯伯,咱大唐除了你還有別人能比你更合適麼?」房遺愛才不會允許李靖撂挑子呢,論威望論年紀,也就李靖最合適了。而且讓李靖當這個校長,完全不用擔心收攬人心的事情,因為李靖早就與世無爭了,如果換成別人,保不準鬧出點事情來。
房遺愛打著什麼主意,李靖也能猜出一些來,不過他不會說出來,「行,既然你堅持,那老夫就勉為其難的去軍事學院坐坐。只是這教授軍事理念的事情。你還得和茂公他們多商量下,盡早的拿出個章程來,到時候老夫也能造作安排。」
「這個藥師伯伯可以放心,晚輩會盡快做的!」房遺愛早就想這件事了,教授軍事理念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教的,總之沒有實戰經驗的,是絕對不能教的,房二公子可怕弄出一堆只懂理論不懂變通的呆頭鵝出來。李績、張亮、唐儉、蘇定方、李孝恭等人自然是不能放過的,剩下一些訓練科目,就讓席君買和薛仁貴負責了。
從衛國公府上離開後。房遺愛揣著袖子回了家,結果剛到門口,眼前就跳出來一個毛臉大漢,那毛臉大漢一拍房遺愛的肩膀,咧著大嘴就笑了起來。「哇哈哈,好賢婿。這是去哪了。老夫都等你半天了!」
房二公子都快哭了,天上下著大雪,這程老妖精跑來幹嘛。心中鬱悶得很,可是房遺愛還是呲牙咧嘴的笑了笑,「岳父大人,你等小婿有事?」
「沒事。就是這下雪閒著沒事幹,想跟你喝兩杯!」程咬金說完就扯著房遺愛往裡走,瞧那架勢,簡直把房府當自個家了。
進了房玄齡的院子。程咬金就沖旁邊的老房德吼道,「房德,去,讓廚房弄點酒菜來,今日老夫要在這府上痛飲八百杯!」
程咬金的嗓門好不響亮,他這一吼,房玄齡聽得真真切切的。生氣之下,房玄齡抖著鬍子罵了句,「這老貨,估計家裡的海天藍沒了吧!」這種事房玄齡碰到不是一次了,以往只要程咬金缺酒了,就會跑過來找酒喝,走的時候還不忘搬走幾罈子,總之房老爺子對這位親家也是沒啥辦法,要怪就怪自家兒子娶了人家女兒吧。
程公爺豪氣雲干的,房家三個爺們卻不敢跟他拼,沒一會兒房二公子就被程靈兒救出去了,回到西跨院,房遺愛就摟著程靈兒吐槽道,「靈兒,你可是救了為夫的命了,這酒沒那麼喝的啊。」
「夫君,你可別忙著謝,妾身拉你出來是有事呢!」房遺愛正納悶呢,程靈兒能有啥事?一進屋,看到長樂身邊多了個女人後,他就明白了,鬧半天是因為崔思穎啊。
都快過年了,崔思穎跑長安來幹嘛,心中想到啥,房二公子就問啥,「思穎,大過年的你跑長安來做什麼?」
崔思穎還鬱悶呢,鬼才願意來長安呢,大過年的誰不願意在家裡過啊,只是自家老祖宗逼著她來長安,還說什麼要把握機會啥的,總之煩都煩死了。老崔璨打的什麼主意,崔思穎不可能不知道,不就是當年有個破賭約麼,只是她真的嫁給房俊麼,瞧瞧西跨院這麼多女人,崔思穎真是一點信心都沒有。
聽著房遺愛的問話,程靈兒伸手打了他一下,「夫君,怎麼說話呢,表姐來這裡是想問你件事情而已。那個大學堂不是弄起來了麼,表姐也想進去學習下,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房二公子差點沒把胃裡的酒吐出來,太驚訝了,崔思穎進大學堂,她是當學生呢還是當先生呢?不過問題已經提出來了,他房某人也不能不答應,也不知道崔老頭是咋想的,他房某人明明妻妾成群了,還把自個孫女往這裡推。
夜裡的時候,程靈兒送走了崔思穎和程妖精,房二公子卻歇在了婉柔房中。這段時間,那個曾經叱吒風雲的神仙姐姐已經消失了,轉而出現的是一個藏在深閨的怨婦。為什麼說婉柔是個怨婦呢,其實很簡單的,房遺愛能滿大唐晃悠,婉柔卻只能困在京城裡,沒有房遺愛在的時候,她甚至連房府的大門都出不去。
房遺愛心中是非常清楚的,所以他盡力的補償著婉柔,最好能盡快弄出個娃來,有了孩子後,婉柔就能少去許多念想了。
也不到為何,那雪停了又下,連著三天都是的斷斷續續的,等著太陽重新衝出雲彩,長安城裡早已裹上了一層厚厚的銀裝。素裹京城,北國江山,房遺愛也不得不讚歎一下造物主的神奇,雪是美的,卻不知道能夠堅持多久,因為熱能讓它融化。
雪停了,喜歡玩鬧的李簌已經和珞女俠打起了雪仗,慢慢的西跨院的女人就加入了戰團。她們在花園裡嬉鬧著,弄得房府一陣雞飛狗跳的。房二公子也沒能倖免,在遭到劈頭蓋臉一頓砸之後,他就悄悄地逃了出來,他只要一站中間,女人們就像商量好似的專門衝他砸,做為聰明人,還是乖乖地當個隱形人好。
從府裡出來,房遺愛也是無所事事,正想著去哪玩呢。就見門口幾個小孩子劃著木板子竄了過去。房二公子搖頭笑了笑,每個時代有每個時代的玩法。想不起去哪裡,乾脆去梅花塢得了,裹裹披風,房遺愛也沒帶什麼人。獨自一人往南城走去。由於沒有騎馬,所以速度有些慢的。等到梅花塢的時候。已經快到午時了。覺得肚子有點餓,就在路旁茶館裡坐了下來。由於以前經常來梅花塢,所以茶館裡的夥計也認識這位錦袍公子了,於是笑著上來招呼道,「二公子,你想吃點啥?」
「兩席包子。一份燉肉,火候大點,再給本公子熱點酒來!」這店裡也不會有什麼好東西,所幸隨便點了點。那夥計吆喝著離開了。房遺愛坐在凳子上,一邊喝著茶水,一邊看著路邊的行人。雖然經歷了一場大雪,可是來梅花塢的人卻多了,看來對梅花塢感興趣的不光他房遺愛一個人啊。
一輛棕色的馬車緩緩駛來,馬車直接停在了茶館外邊。這輛馬車房遺愛可是太熟悉了,齊諾煙那女人也跑過來了。房遺愛也沒料錯,馬車上下來的確實是齊諾煙,此時齊諾煙皺著鼻子,緊緊地裹著披風,顯然是覺得風有點大了。
齊諾煙吩咐車伕去安排馬車,卻沒發現茶館裡有個人朝她招手呢。房二公子也挺鬱悶的,招了半天手,齊諾煙都沒發現,於是乎扯著嗓子喊了聲,「美人,這裡來,爺們等你半天啦!」
聽那惡痞的聲音,齊諾煙就驚訝的往茶館裡看了看,房二公子竟然也在。走進茶館,齊諾煙在房遺愛身旁坐了下來,她解下披風,搓搓手笑道,「二公子,你怎麼一個人來了,其他人呢?」
「哎,本公子可是專門來等你的,要是帶著別人,那算是什麼事啊?」房遺愛臉不紅氣不喘的,搞得齊諾煙一陣子無語,信他就見鬼了,不過齊諾煙心裡還是挺高興的,女人嘛,誰不願意聽好話呢,明明知道那絲假的,卻寧願當成真的。
有齊諾煙陪著,房遺愛吃的也舒服,午飯過後,兩個人就結伴往梅花塢走去,此時陽光正是明媚,照在雪上,閃著點點的光亮。如果說四月裡的梅花塢是優雅的,那臘月的梅花塢就是聖潔的。一片雪白之下,還有比這更聖潔的麼?當然,天山更聖潔,可是又有幾人到得了山頂?
由於沒別人跟著,齊諾煙膽子也大了不少,兩個人手拉手走在梅花塢裡,就像一對夫妻一般。如果換做以前,齊諾煙是做不出這種事的,還沒成婚呢,就如此親密,是肯定不行的。不過經過房二公子長久的熏陶,齊諾煙的臉皮也厚了不少。
此時梅花塢裡三三兩兩的有不少人,房二公子也沒怎麼在意,這個時候有些騷男騷女的來晃蕩也不奇怪,再說了,他房遺愛不也是騷男中的一員麼?可惜的是騷男也不是那麼好當的,這不剛走了一半路程,面前就跳出幾個人影來。
「哎喲,齊姑娘這是會情郎來了?快,跟哥哥們說說,這位是誰啊?」幾個面冠如玉的公子哥吊兒郎當的擋在身前,尤其是領頭的那個,手裡還拿著把折扇。
房遺愛敢確定這幾個貨不是長安城裡的,否則能不認識他房二公子麼,看房遺愛臉色不太好,齊諾煙趴他耳邊小聲道,「那領頭的是汾州司馬博男,剩下的都是柳家和郭家的人。」
聽了齊諾煙的解釋,房遺愛也就明白了,怪不得這幾個貨不認識他,敢情是混汾州那片的,不過這幾個世家子弟也太囂張了,還以為京城是汾州呢。
若說紈褲,房二公子論第二,長安城裡沒人敢認第一,今個可巧了,碰上幾個不開眼的,以前曾經在這裡坑過鄭琉述,那今天就坑坑司馬家的人吧。房遺愛也不怕得罪司馬家,因為就算沒有司馬博男,他和司馬家的關係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心中早就想好怎麼做了,房遺愛臉上卻露出了一點恐懼之色,他朝著司馬博男拱拱手,嘶啞著嗓子討饒道,「死馬公子,放過俺們好不好,俺給你錢!」
房二公子此話一出,齊諾煙差點笑出來,裝得挺像的,還給錢,恐怕坑別人錢才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