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大王饒命
久久沒人回話,房遺愛的手也慢慢抬了起來,這時周圍二百多名士兵將手中的弓弩對準了場中之人,只要房遺愛一聲令下,這下人就能當一回刺蝟了。房遺愛終究不想輕易下殺人的命令,暗水藏著太多的秘密了,而這些秘密都是他所感興趣的。
當死亡離得越來越近,好多人都怕了,有些人想舉手,可他們也知道就算舉了手也無用,因為房遺愛問的問題,他們也回答不上來,如果誰還能活的話,那只有三大頭領和饒偉輝了,只有他們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魯中土脖子都快仰到天上去了,饒偉輝也沉著臉半句話沒有說。
苗夢虎顯得很是輕鬆,他怔怔自己的衣袍,一臉輕笑的看著房遺愛。田德磊神情相當的複雜,他不想當叛徒,因為當了叛徒,他的家人就會死。可是不當叛徒,就一定有好結果麼?咬了咬牙,田德磊猛地抬起了頭,「房遺愛,你說的可算數?」
「呵呵,田德磊,你應該知道房某是什麼樣的人,而且你也不想想,房某沒必要非要殺了你,不是麼?」房遺愛的話很具有蠱惑性,田德磊仔細想想,還不就這麼回事麼,房遺愛完全沒必要殺了他啊,除非他田德磊非要和房遺愛對著幹。
「好,大都督,田某同意了,不過,你要保證田某的安全!」
房遺愛輕輕地點了點頭,他朝田德磊指了指,有些輕鬆地笑道,「田大人,現在請到我這邊來吧,房某可不想一會兒誤傷了你!」
田德磊剛想邁步。一旁的魯中土就大喝道,「三弟,莫要做蠢事,你忘了,弟妹和孩子還在別人手中呢。」
「大哥,這些小弟都知道,可是小弟今年才三十七,就是老婆孩子都沒有了,還能再娶再生,對不住了。小弟還不想死!」田德磊說完這些話,魯中土的臉色就有些僵了,田德磊的話太過現實了,現實的讓人有些寒心了。
田德磊一步步朝房遺愛走去,可他剛邁了兩步。就覺得背後一股涼風,接著他看到腹部多了一把刀尖。疼。鑽心的疼。田德磊不想死,可身子還是慢慢的軟了下去,臨死之前,他轉過頭,手哆哆嗦嗦的指了指一臉冷笑的苗夢虎,「半半邊臉你好狠的心」
苗夢虎沒有理會田德磊的話。他握住刀柄,一腳踹在了田德磊的後背上,這一覺勢大力沉,田德磊的屍體直接趴在了地上。看著地上的死屍。苗夢虎嘿嘿笑了起來,「姓田的,主子早就覺得你不可靠了,否則老子用得著裝瘋賣傻的伺候你麼?」
看著田德磊的屍體,魯中土突然有了種感同身受的感覺,居然被自己的兄弟殺了,這誰又能想得到呢。也許苗夢虎是針對所有人的吧,誰敢背叛主子,他就要殺,田德磊也好,魯中土也好,都只能老老實實地保住主子的秘密。這一刻魯中土釋然了,還想那麼多做什麼,死就死吧,至少死在房遺愛手上,家人還能保住性命。
魯中土心中想著什麼,苗夢虎彷彿能看透了一般,他朝魯中土揚了揚嘴角,嘿嘿笑道,「大哥,別怪兄弟心狠,主子吩咐的事情,我不能不照辦,現在老三已經效忠主子了,你呢?」
「二弟,你連我也要殺了麼?」魯中土有些悲涼的忘了苗夢虎一眼,如果苗夢虎真要這麼做,他也不會反抗,但是他希望先聽聽苗夢虎怎麼說,因為他不想稀里糊塗的死。
苗夢虎搖了搖頭,「大哥,我不會殺你的!」話音落下,魯中土就露出了一點笑容,可是他的笑容卻僵在了臉上,就像凝固了一般。
胸口多了一把劍,而這劍是身後的饒偉輝刺出的,這一刻魯中土留下了一行淚,想他忠心耿耿這麼多年,居然還得不到信任。
這一幕就發生在房遺愛眼前,可房遺愛卻一點辦法都沒有,因為這一切太突然了。他還沒下命令射殺苗夢虎,就看到苗夢虎仰天長笑了起來,接著他手腕一抖,長刀從脖頸劃過,人便倒在了血泊之中。與苗夢虎一樣,饒偉輝單膝跪地,用劍刺穿了自己的胸口。
誓死也要保住心中的秘密,這一切和猴靈何曾的相似呢,暗水是猴靈的部下麼?還是另有主子?房遺愛遲疑了,據他所知,好像沒什麼人能讓人如此懼怕,懼怕到寧願死也不想洩露秘密。
四個當家的,再加上先前死去的邱奎,這暗水五個頭領算是死了個乾乾淨淨。房遺愛非常的失望,本以為搗毀了暗水,能破解一些疑惑的,沒想到沒有解惑,疑惑卻更多了。鄭麗琬到底查出了多少東西,難道真的如她所說,一無所知麼?以鄭麗琬的能力,應該不可能一無所知的,也許鄭麗琬是不想說吧!
房遺愛不會逼著鄭麗琬去說什麼,因為鄭麗琬是他房遺愛的女人,她既然不說,那就有不說的道理。
剩下的小嘍囉,房遺愛一點興趣也沒有,殺不殺他們一點用處都沒有,反正今晚過去,暗水就不復存在了。
「怎麼,你們是自殺,還是讓爺爺親手剁了你們?」鐵靺提著兩把血淋淋的大斧頭慢慢走了上去,聽著他炸雷般的聲音,嘍囉們扔掉手中的武器直接跪了下來。
「大都督饒命,大都督饒命,小的們再也不敢了」這些人是真的怕了,曾幾何時暗水縱橫北方,曾幾何時暗水讓人聞風喪膽,就是官府聽了暗水的名字也要退避三舍。可就是這麼一個響噹噹的殺手組織,一夜間倒在了房遺愛腳下。
暗水可怕,可房遺愛這個男人更可怕,他就像一個野獸,因為他有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狠勁。
揮揮手,上去些人把那些嘍囉綁了起來。這些人沒什麼威脅了,殺了他們又沒用。留著他們說不定能問出點有用的東西來呢。
「鐵靺,虎叔,你們兩人去搜搜,看看還有什麼漏網之魚或者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房遺愛擦拭著唐刀上的血漬,雖然滅了暗水,但他卻不敢放鬆下來,因為北邊還有著一群黑山賊呢。
鐵靺和秦虎拱拱手去搜人了,山寨裡的屋子不少,如今天色又黑,搜捕起來可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鐵靺提著大板斧走到門前就是一腳。這一路上搜查下來,鐵大爺已經踹壞了不下六扇門了,士兵們都替門板捏了把汗,你說你鐵大爺跟門板較什麼勁兒啊,不就是少將軍沒讓你跟邱奎比武麼。
鐵奎像先前一樣在屋裡搞著破壞。這次他剛踹飛桌子,就聽到了一聲驚叫。這驚叫聲是從裡屋傳來的。鐵靺就像找到了寶貝似的哈哈大笑了起來。他揚起倆板斧,衝進屋裡就大叫道,「還有女殺手,快,站起來跟爺爺大戰三百回合」
幾個士兵也跟著進了裡屋,可一到裡屋。他們就噗嗤一下笑出了聲。只見床榻上一個二十幾歲的姑娘連帶恐懼的蜷縮在角落裡,她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衣服也被撕爛了,看情況顯然是被山賊擄來的。鐵靺表情很尷尬。看那女人的樣子明顯是良家女子,哪有半點殺手的樣,可笑他鐵靺還以為能砍砍人了呢。
也許鐵靺形象太嚇人了,那姑娘抱著被子跪在床上不斷地磕起了頭,「當家的,你饒了民女吧,嗚嗚嗚」
女人一哭,鐵靺就沒轍了,他把一隻大板斧扔床上,大腳丫子一跺地,大聲吼道,「哭哭哭,哭什麼哭,你這小娘子哪只眼睛看老子像山裡的土匪了,你要是再敢胡說,信不信老子真砍了你?」
被鐵靺這麼一吼,那女子果然不哭了,她抹抹眼淚抬起頭,有些懼色的觀察了下鐵靺。看了好幾遍後,那女人眼眶就又紅了,因為面前這大漢怎麼看怎麼像土匪啊,「大王,你就別逗民女了,民女求您了,民女能洗衣做飯,只求你別」
女子說著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鐵靺頓時沒脾氣了,他伸手將女人的臉抬了起來,接著摸摸自己的鬍子臉嘀咕道,「別什麼別,真被你氣死了,老子不是土匪,奶奶個熊的,你是被山賊擄來的吧,跟我走吧,老子可是官軍。」
官軍?那女子明顯不太信,官軍有長成這樣的,還不穿軍服穿夜行衣,雖然她宣娘沒見過啥世面,但也知道官軍是不可能穿夜行衣的。
鐵靺也解釋不清楚,把大板斧網腰裡一插,伸手將那女子扛在了肩上。那女子嚇壞了,還以為這毛臉大漢也跟那個苗夢虎一樣要玷污她呢,女子又拍又打的,口中更是唸唸有詞道,「大王,你饒了我吧,嗚嗚嗚」
鐵靺一張臉脹成了豬肝色,身後的幾名士兵卻指指點點的開著玩笑,很快幾個人就來到了房遺愛休息的地方。
此時,房遺愛正坐在石頭上閉目養神呢,突然聽到一個女子的哭聲,倒有點出乎意料了。走近了,鐵靺把女子放在地上,拱手癟嘴苦笑道,「主人,搜了半天就搜了個有毛病的女人,你看看用得上不?」
鐵靺剛說完,秦虎就照他屁股上來了一腳,「鐵疙瘩,你咋說呢,什麼叫用得上,把少爺當什麼人了!」
要是房遺愛這麼說,鐵靺屁都不會放一個,可被秦虎踹一腳,鐵靺就有點受不了了,他聳聳肩擼擼袖子繃著臉怒道,「大老虎,你想幹嘛,想單挑嗎,鐵大爺正好手癢呢!」
房遺愛一陣鬱悶,這個鐵靺屬豬的吧,這腦瓜子笨的。懶得跟鐵靺解釋了,他用刀尖戳戳鐵靺的屁股,黑著臉罵道,「鐵疙瘩,少嚎喪,還嫌老子不煩麼?」
「主人」鐵靺有點委屈的哼了哼,不過也不敢再放肆了,不過他心裡可記著呢,等回了都督府,就把秦虎灌醉了扔青樓裡去,到時候看這頭老虎還能不能囂張。
房遺愛觀察了下面前的女子,也沒看出有什麼特別的來,於是便出聲問道,「你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字,可否跟本將說一下?忘了介紹下了,本將乃是新任幽州大都督房遺愛!」
幽州大都督是多大的官,估計是個人都知道,那女子雙目泛光,可那光全都是淚光。她看房遺愛的眼神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只見她眼淚一飄,人就嗚嗚哭了起來。房遺愛總算知道鐵靺為啥那麼頭大了,現在連他都有點受不了了,這女人怎麼就知道哭,哭得人都心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