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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章被人當刀使了
研好筆墨,令狐含竹拌在旁邊,武曌玉手輕轉,揮毫寫起了字。武曌的字非常的特別,想後世的那種瘦體字,字體緊窄卻顯高大,尾端一筆,死一把利劍,穿透紙背。房遺愛暗自笑了笑,這武娘子的字當真是充滿了男兒霸道啊,她的字又哪有半點女兒家的秀氣呢。
「故土勁草黃,一笑點蒼茫。願為山中虎,擒射西北狼」令狐含竹小聲的讀了一遍,她有些鬧不明白了,這位武姑娘看上去文文弱弱的,怎麼就寫出了這種粗獷的詩詞呢?
「武姑娘,這詩是好詩,只是略顯粗獷了些,與咱們女兒家的心思有些不相符呢!」令狐含竹只是在用平常眼光來看待武曌,可武曌卻不會那樣的要求自己。
武曌停了筆,粉臉微微笑起,「令狐姑娘,這你可就看錯了,這詩不是媚娘做的呢,此詩名為《馬兒歌》,乃姐夫兩年前所做!」
房將軍做的?令狐含竹顯然沒有想到這一點,這位房將軍的事情,她已經瞭解了許多了,可從沒聽人說起過這首《馬兒歌》。
令狐含竹不知道,房遺愛也不覺得奇怪,這首《馬兒歌》是他即興所作,根本沒怎麼流傳,到現在知道的,也僅限於家人和幾個朋友而已。
在令狐含竹的屋裡待了大約半個時辰,幾個人才走出來,出了屋,房遺愛便打算離開了。
令狐含竹目送房遺愛遠去,直到人不見了,她還捨不得回去,令狐勝對此也是相當的奈,看上誰不好,看上個沒有盼頭的男人。
春風吹拂,臉頰上蕩漾著一種微涼,青色的草兒已經開始鑽出地面,吐露蕊了,估計再過兩個月,這齊魯大地就要重恢復一片生機了。
「媚娘,看出點什麼來了沒有?」房遺愛也是存心要考量下武曌,也好看看這位武娘子成長到什麼地步了。
「姐夫,想來那令狐家是沒有干係的!」武曌非常平靜的笑道。
「哦?媚娘,你怎麼如此確定呢?」房遺愛挑挑眉毛,沖武曌眨了眨眼。
「姐夫,莫要調侃媚娘了,你會看不出麼。那令狐含竹書房裡的竹紙全都完完整整的,連半點裁剪過的紙條都沒有!」武媚娘噥噥嘴,有些不依的嬌嗔了句。瞧她那雙靈動的黑眼珠,房遺愛有些尷尬的呼了呼氣,這丫頭太懂得挑撥男人心思了,怪不得她能一個眼神就把李治耍的團團轉呢。
「呵呵,媚娘所言極是!」武媚娘說的一點都不錯,那些竹紙可都是三寸長的長紙,要想用來做信紙,總是要裁剪一下的,可令狐含竹房裡卻一點裁剪過的痕跡都沒有。
如今令狐勝那已經擺脫嫌疑了,那剩下的就只有城西的祝允文了。這祝允文開著一家簡單的印書作坊,專門印刷一些類似於《論語》《春秋》之類的書籍。作坊並不是太大,但卻和祝允文的家挨得很近。李穆早在這裡盯了半天了,見房遺愛坐在了小茶館裡,他趕緊走了過去。
「少將軍,這作坊裡好古怪,這都半天了,除了十幾個裝訂打扮得打手外,半個匠人都沒看到!」
「嘿嘿,看來這作坊裡果然有貓膩啊,李穆你給眾人知會一聲,守到今夜子時,然後趁夜將作坊攻下來,本將倒要看看這作坊裡隱藏著什麼!」房遺愛冷聲一笑,莫君離,你不是要躲麼,看你還能躲到什麼時候。
入夜,子時兩刻,周圍的人早已沉睡了,作坊周圍靜悄悄的,牆角處卻有十幾個黑衣人蹲在那裡一動不動的。李穆聽了聽院裡的響動,左手伸出兩根手指,十幾個人分成兩隊,很將作坊門口守住了,這時只聽一聲清嘯,作坊四周圍牆上跳下了幾十個黑衣人,他們飛速的衝向了各個房間。
「你們是什麼人?」一個提到的灰衣漢子被嚇住了,只是起夜撒個尿而已,居然碰到了這麼多人。
「爾等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否則格殺勿論!」李穆握著唐刀,不容反抗的喝道。
「你你們是官軍!」那灰衣漢子猛地向後退去,此時李穆想反應已經來不及了,只見那灰衣漢子扯動了房簷上的響鈴,接著屋子裡衝出了許多拿刀的漢子,他們個個衣著散亂,有的人光著膀子就衝了出來。
「我們一直奉公守法,未做任何傷人之事,你們為何要如此做?」一個頭領似的人物沉聲看著李穆,李穆卻不會在意那麼多,「識相的,讓你的人放下武器,否則本將絕不會手下留情的。」
「放屁!」那頭領吐口唾沫,舞刀衝了過來,於是兩方人馬便在作坊裡展開了一場大戰,混亂之中有兩個人還想跳牆逃跑,可剛一跳下來,就被守在外邊的人待了個正著。
李穆有些皺眉,這些人毫不畏死,還真給他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子時剛過,整個作坊裡重安靜了下來。房遺愛這才領著武曌和聞珞進了作坊,侍衛們不斷地檢查著地上的屍體,以防有漏之魚出現。
「少將軍,只抓了三個活口,剩下的全都死了!」李穆也是沒有辦法,這幫人太過剛烈了,要是不殺了他們,那自個人可就要付出巨大傷亡了。
「妨,說說作坊裡的事情吧,有沒有發現什麼特別之處?」房遺愛倒不會怪李穆,探尋消息是很重要,但保住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他現在關心的就是這座作坊,還有那個祝允文。
「少將軍,這作坊裡除了幾十萬貫錢之外,也沒什麼特別之處。」
「幾十萬貫錢?」房遺愛還真提不起勁頭,幾十萬貫錢可做不了太多事情,還真有點弄不清莫君離想幹嘛了。
那剛烈的首領被押了過來,此時他一張嘴滿是血絲,估計沒少挨揍。見了房遺愛這人腦袋一仰,沖房遺愛冷笑了起來。
「說說吧,莫君離在哪裡,只要說了,本將會放你一條生路!」
房遺愛的話剛問完,卻見那首領倆眼一瞪嘿嘿笑了起來,「房遺愛,你個蠢貨,被人利用了吧,找老子問莫君離的下落,你是腦袋被驢踢了麼?」
「混蛋!」鐵靺一巴掌呼出去,直接將那人打趴下了,「說,否則老子現在就砍了你!」
那首領從地上爬起,呸聲吐了口血水,他臉上還是那種鄙夷的笑。見這人如此,李穆就想使用點邪招,這時房遺愛將李穆攔了下來。
「房某怎麼蠢了,說清楚了!」房遺愛心裡也有了種古怪的感覺,這作坊太過簡單了,而且這些守作坊的人也不像猴靈的人那麼冷酷情。
「房遺愛,你有沒有查過這作坊是屬於何人的,嘿嘿,當真是蠢得可以了!」
房遺愛也有點怒了,一味的被人鄙視,那可是相當難受的,他一把揪住了首領的胸襟,大聲喝問道,「說,你是什麼人,別挑戰房某的耐姓,若再不說,房某不介意送你去西天。」
「嘿嘿,三仙閣,你聽說過麼,老子是三仙閣的人!」那首領哈哈大笑著,笑著笑著卻又大聲的嚎哭了起來,「房遺愛,就你這個蠢貨,被人當刀使了都不知道,嗚嗚,可憐我這幾十位兄弟啊!」
房遺愛一屁股坐在了門檻上,他使勁的摀住了額頭,怎麼會這樣?
「你當真是三仙閣的人?」房遺愛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可首領那堅定地態度卻讓他有種墜入深淵的感覺。
「房遺愛,老子是不是三仙閣的人,你把九手叫來不就什麼都明白了?」那首領冷笑著瞪了瞪眼,房遺愛沒有多想,讓人將九手找了過來,此時的九手也被這一幕嚇呆了,滿滿的院子裡躺滿了屍體,其中兩具,還是他認識的。
「師弟,錯了,咱們上當了,這些人應該是紅衣的部署!」九手有些氣憤的一腳將院裡的水桶踢飛了,此時那首領也沒了半點憤怒,有的只是深深的不甘,他跪地上一個勁兒的哭,哭得跟個瘋子一般。
房遺愛有些呆呆的看著地上的屍體,他的身體裡有一種怒火在燃燒,沒想到,他房某人也會有被人當刀使的一天。坐下這等事,紅衣會原諒他麼,他又該如何去面對那個一身矛盾的女人?
「老應,別哭了,咱們都被莫君離給耍了,就連金某人都沒發現這裡會是三仙閣的地方!」
「金耀陽,你少他娘的說風涼話,死的不是你的人,你當然不心疼了。嗚嗚,老子幾十位兄弟,一夜之間見了閻王,房遺愛,你他娘的有沒有長眼睛!」
老應在罵,房遺愛卻動也未動,武曌也被眼前的一幕鎮住了,從沒想過,做了這麼多事,卻是再給別人做嫁衣。聞珞卻不覺得房遺愛犯了多大的錯,三仙閣整天神神秘秘的,被別人算計了,又能怪得了誰?
「房俊,打起精神來,只要找到祝允文,一切都能說明白的!」
「老應,祝允文是何身份?」房遺愛也不怕老應罵,他現在就想知道祝允文的消息,要不是祝允文,他是絕不會查到作坊裡來的。
「祝允文乃是這齊州府的負責人,你問這個做什麼?」老應發著牢搔,可轉眼間臉色就變了,他從血泊中跳起來,怒道,「難道是祝允文出賣了我們?」
還算有點腦子,聞珞嗤之以鼻的哼了哼。房遺愛暗自發了狠,論如何也要抓住祝允文這個王八蛋。作坊裡的屍體還未處理完,負責抓捕祝允文的秦虎就回來了。
「少爺,那祝允文和家人全都跑了,不過此時四門緊閉,他們是絕對出不了齊州城的!」
「去找李佑借兵,就是把齊州府翻個遍也要將祝允文揪出來,老子要剝他的皮抽他的筋!」房遺愛也不想著要什麼口供了,想來祝允文這個混蛋也不會開口的。
天未亮,齊州城就陷入一陣糟亂聲中,一時間,整個齊州府雞飛狗跳的。
三個時辰過去了,房遺愛還沒從夜裡的事情中恢復過來,他真有點佩服莫君離了,從范陽糧倉就開始算計他房某人了。房遺愛一直覺得自己已經夠小心了,可還是一步一步的走向了莫君離提前鋪好的路,這次是幫莫君離除去了三仙閣在齊州的勢力,那下次呢?是他房遺愛自己,還是別人呢?
夜裡發生了什麼事,海棠也不是太清楚,而且她也不想知道那麼多,只要能讓公子爺平復過來就好了。海棠也是個聰明人,看勸說效,就將張絢麗拉了過來。
張絢麗這個瘋女人一出馬,房遺愛還真是一點法子都沒有,總不能有氣沖這個瘋女人發吧。
被張絢麗聒噪了一會兒,房遺愛的心思倒也開朗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