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線索又斷了
當李穆領人把牛肉和牛皮送到府上的時候,長樂還在納悶呢,李穆人一走,長樂就去找房遺愛了。
「夫君,這牛肉咋回事?」長樂做為大唐公主,當然知道私自宰殺耕牛是犯法的,做為一位守法公民,長樂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教育下自個夫君。房遺愛讓人洗著牛肉,很是辜道,「啥咋回事,你不是要吃羊肉泡饃麼,可是用得到牛肉的,趕巧了,城西老蘭家的牛摔傷了腿,為夫就讓李穆把那牛買了下來!」
「真是這樣的?」長樂蹙著眉,很明顯沒有相信,轉身問聞珞,聞珞也說是買的老蘭家的牛。長樂也懶得追究了,這倆人估計早串好口供了。
弄羊肉泡饃可不是啥簡單事,光牛羊肉就得浸泡個倆時辰,料子雖然不是很齊全,但也夠用了,過了晌午,泡好的牛羊肉就下鍋了。最近這兩天,鐵靺都燒火燒上癮來了,這不,從火坑裡跑出來,這傢伙就貓廚房裡去了。
晚上的時候,肉湯終於熬好了,開鍋嘗一嘗,湯濃肉爛,當真是好東西啊。在晚飯之前,房遺愛還特意讓長樂給李世民夫婦鬆了一點過去,長樂也沒多想,還以為房遺愛是好心呢,哪知道房遺愛正打著歪主意呢。這宰牛的事情長孫家只要想查就能查出來,為了免除麻煩,還是讓李世民吃上一些的好,只要牛肉進了李世民的肚子,還怕他不給撐腰麼?
一家子好久沒吃過這麼好的東西了,老爺子也少有的吃了兩大碗。
房府吃著羊肉泡饃大餐,長孫炳卻坐屋裡直搖頭,這丟了頭耕牛倒不是什麼大事,問題是這丟牛的方式也太奇怪了。趕巧了,長孫渙閒著沒事,便回了趟家,看到長孫炳愁眉苦臉後,長孫渙便低頭問道,「管家,你這是咋了?」
「是二公子啊,也沒啥大事,就是丟了頭牛而已!」
丟了頭牛?長孫渙皺皺眉頭,想了想後,他朝外邊喊了喊,「憨子,你進來下!」
憨子是長孫渙的老跟班了,也算是長孫渙的左膀右臂了,一進屋,憨子拱手道,「二公子,啥事?」
「沒啥事,你說房府今早進了些牛肉還有塊牛皮?」
「嗯,小的是這麼說過,今天小的路過房府門口,就看那李穆領人抬著些牛肉,而且還有塊上好的鮮牛皮呢,也不知道那傢伙從哪弄來的!」
長孫渙怒了,拍拍桌子就生起了氣,這個房遺愛簡直太缺德了,想吃牛肉,宰自家的啊,偷他長孫家的幹嘛,這不是擺明了欺負人麼。想了想,長孫渙怒道,「管家,你去長安縣報案,就說咱家牛被房遺愛偷走了!」
「啊?」長孫炳有點頭暈,值得麼,為了一頭牛也要鬥上一鬥。
「讓你去,你就去,哪來這麼多廢話?」長孫渙很生氣,他長孫二公子也是再不發發威,這房遺愛就要反了天了。
管家聽話的去報案了,看著筆錄,韓英來有種想暈過去的感覺,怎麼又是長孫渙,最可恨的是告的還是房府二公子,這不是要他韓英來的命麼。韓英來搞不懂這群王公子弟,不就是一頭牛麼,宰了也就宰了,居然還當真了。
長孫渙正夢想著讓房遺愛吃癟呢,哪想得到吃牛肉的還有李世民呢。
百福殿裡,李世民不斷的誇獎著長樂夫婦,「還是長樂孝順啊,有好東西也不忘了咱倆!」
「呵呵,陛下說的倒是,這羊肉泡饃還挺好吃的呢,妾身還想再吃上些呢,只是這肚子卻裝不下了!」
房府裡的人,全都被羊肉泡饃征服了,雖說吃了些羊肉泡饃,但是後遺症也挺大的,那就是有股子羊膻味。長樂是受不得這股子味道的,飯後便跑去泡澡了,這下可爽了房公子了,和媳婦洗了個鴛鴦浴後,倆人就躺床上睡覺了。
第二天,房遺愛還沒來得及出府,拓跋惜月便來拜訪了,說起來,這拓跋惜月可是個稀客呢,不用想,房遺愛也知道於文常的事情有線索了。領著鄭麗琬來到客廳後,拓跋惜月就起身福了一禮,「房將軍,會昌寺的事情有些著落了,但是具體怎麼辦,還得你發話才行。」
「說說吧!」房遺愛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鄭麗琬則坐在了旁邊。對於拓跋惜月,鄭麗琬還是很有興趣的,此時,拓跋惜月也朝鄭麗琬微微笑了笑,都說鄭麗琬智如妖姬,但是拓跋惜月卻不甚服氣。
「房將軍,據屬下所查,年前去過會昌寺的人不少,但是值得注意的也只有吏部侍郎田魁,此人曾於臘月二十四和臘月二十七去過會昌寺,但是據屬下的人打探,這田魁卻沒有上過香,也沒有聽過禪,每次在寺裡待一個時辰後就會離開!」
吏部侍郎田魁?房遺愛是知道這個人的,上次長武縣民亂的時候,田魁就推脫說自己屁股長瘡,對於這位臉皮深厚的田侍郎,房遺愛可是記憶深刻的。
「惜月,你有幾分把握?」如果說田魁和於文常有關係的話,那得有十足的證據才行,否則房遺愛還真不敢動田魁,做為吏部左侍郎,當朝四品大員,那可是影響甚廣的。若沒有十足把握,房遺愛不會動田魁的,因為沒有證據的話,那會引起朝堂激辯的。田魁代表的可是吏部的利益,沒有證據就對他動手,那可就表示他房某人對吏部有想法了,別說長孫忌和侯君集了,就算李世民也不會同意的。
「七分把握!」拓跋惜月淡淡的四個字,卻給房遺愛出了個莫大的難題。
拓跋惜月也沒有久留,說了些事情後便帶人離開了,而房遺愛卻坐屋裡沉思了起來。
「麗琬,你是怎麼想的?」房遺愛有些頭疼,到底該不該對田魁下手呢?
「夫君,依妾身看,這田魁定是有問題的,至於提審田魁嘛,夫君倒不用太過擔心!」
「呵呵,能不擔心麼,你又不是不知道陛下那個人!」
鄭麗琬起身走了兩步,纖手一伸便坐在了房遺愛懷裡,「夫君,你是擔心陛下懷疑你對吏部有念想吧?」
「是的,陛下的為人你應該清楚些的,說白了,在他心裡,權力才是罪不容人觸碰的東西!」
鄭麗琬笑著點了點頭,「夫君,你擔心的也是,不過妾身倒有個想法。既然這樣,何不將難題交給陛下呢,不管有沒有證據,你這樣把實情告訴陛下就可以了,至於陛下怎麼做,就看他自己的了!」
房遺愛想了想,覺得也沒什麼好辦法了,打馬進了太極宮後,房遺愛就來到了百福殿,結果李世民卻沒在百福殿裡待著。
看房遺愛神色焦急,長孫皇后不禁關心道,「俊兒,是出什麼事了?」
「嗯,有點事要跟父皇商量下!」房遺愛勉強笑了笑,有時候給皇家當差就是麻煩,別人都羨慕他房遺愛受寵,可是誰又知道他房某人的難處呢。
不一會兒,李世民就來了,看房遺愛有急事,長孫皇后也沒有多留,至於政事,她是絕對不會摻合的。
「父皇,刺客的事情有些著落了!」
「哦?說說跟誰有關係?」李世民對於這事也很關注,作為一個帝王,最怕的就是像猴靈這樣的組織。
「回父皇,經小婿查探,這事情很可能跟吏部左侍郎田魁有關係!」
聽了房遺愛的話,李世民就皺起眉頭,李世民不說話,房遺愛也不敢插嘴。李世民在衡量著,他想確定是不是房遺愛對吏部起心思了,「俊兒,你說田魁跟刺客有關係,可有證據?」
「沒有確鑿證據,如今一切都還在揣測中!」房遺愛心裡一陣不爽,這李世民擺明了不信他啊,幸虧沒有私下裡動田魁,否則這要引起李世民的防備了。
李世民也沒想到房遺愛會這麼說,房遺愛如此誠實,李世民倒不好意思多說什麼了,想了想後,李世民將趙沖喊了進來,「趙沖,你去趟尚書省,將吏部左侍郎田魁喊來!」
「是,陛下!」
時間過了不久,房遺愛連杯茶都沒喝完呢,前去喊人的趙沖便獨身回來了,看到趙沖身後沒人後,房遺愛便瞇起了眼,瞧這個情況,估計這田魁是凶多吉少了。果然,一進屋,趙沖便拱手道,「陛下,田魁死了!」
「死了?怎麼會?」李世民猛地站了起來,這田魁就在尚書省裡值事,誰人可以要了他的命呢?
「陛下,估計田魁早有準備了,末將到那裡後,也就說了句話而已,他便咬碎了口中毒丸!」
房遺愛真心急了,這田魁一死,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線索就又斷了,「老趙,你跟他說啥了?」
「沒啥啊,末將也就說了句房將軍也在而已啊?」
「蠢貨!」李世民惡狠狠的瞪了趙沖一眼,趙沖也知道自己闖禍了,便乖乖的低下了腦袋。
一切的努力又都白費了,要是李世民能夠信任他一些,他早就可以把田魁收押了,有過於文常的教訓,房遺愛自不會讓田魁服毒自盡的。
「父皇,孩兒想去尚書省瞧瞧,說不定能有些線索呢!」
「去吧!」房遺愛離開了百福殿,李世民則有些愧疚的坐了下來,看著房遺愛那有些落寞的背影,李世民聲地歎了口氣。李世民很清楚房遺愛在懊惱什麼,可這又是誰的錯呢?
尚書省裡已經戒嚴了,沒有人能夠想到堂堂吏部左侍郎會是猴靈的人,田魁的屍體躺在地上沒有挪動過,仵作仔細的驗著屍體。等房遺愛來到尚書省的時候,刑部的人已經開始收斂屍體了,將仵作喚來,房遺愛沉聲問道,「田魁所中何毒?」
「回房將軍,是鴆毒!」
聽了這兩個字,房遺愛奈的笑了起來。
回了家,房玄齡便領著房遺愛去了書房,面對老爺子的關切,房遺愛將整件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見房遺愛有些消沉,房玄齡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俊兒,不必如此,雖然田魁死了,但說不准還是件好事呢。」
「父親,此話怎講?」房遺愛有些不明白的抬起了頭,房玄齡卻是沒有答話,只是呵呵笑道,「莫多問,過兩日,你便知曉了!」
正月十九,尚書省接到了李世民的旨意,提吏部郎中房遺直為吏部左侍郎!
得了這個消息,房遺愛也有些明白了過來,李世民如此破格提拔大哥,也許是在做一種補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