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有望
「呵呵,幽蘭,對不住了,你不知道,孫道長對我來說太重要了!」
幽蘭詫異的看了一眼房遺愛,二公子為何要如此說呢?幽蘭必定是個女人,他不懂男人的追求,一個領兵打仗的將領,卻不能拿起自己的武器,這對於任何將軍來說,都是一件生不如死的事情。雖然房遺愛這段時間以來,表現的都很淡然,可他心中一直都未曾放下過自己肩頭的傷。
房遺愛換了一身普通的灰色袍子,披上黑色披風,便隨著幽蘭離開了松州大營,身後還跟著鐵靺和秦虎。
濟民堂房遺愛是認識的,因為兩年前尋找孫思邈的時候,自己就曾經來過這裡。南街依舊是人來人往的,小販的叫賣聲,形式各色的商人。幽蘭那一身白色衣袍,男人的裝扮,讓房遺愛不由的想起了一個人,此時的幽蘭和當年的玲瓏好像好像,想想第一次蠱惑玲瓏女扮男裝的事情,房遺愛便輕輕的笑了起來。
「二公子,你在想什麼呢,怎麼這麼高興?」幽蘭側臉看了一眼身旁的房遺愛,搞不懂這個二公子幹嘛一直盯著她看,還一臉的傻笑。
「呵呵,沒事,想起了一個人!」
「誰?」
「玲瓏!」
「哼!」幽蘭眉頭一皺再也不理會房遺愛了,一個人自顧自的朝前走去,幽蘭很不高興,二公子就不能不這樣麼,實在是太打擊人了。
「哎,女人啊!」房遺愛停在原地望著幽蘭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少爺,你這樣說話是不是不太好啊?」秦虎摸著下巴嘿嘿笑了起來,好久沒見過房遺愛如此吃癟了,不過這女人嘛,是挺難伺候的。
「我說虎叔,那你讓我怎麼說,難道我對她說,我想的是你?」房遺愛衝著秦虎挑了挑眉毛,如果剛才自己說是在想幽蘭,那幽蘭還不直接來一句「無恥之徒」啊,所以呢,還不如實話實說呢,反正都沒啥好果子吃。
「鐵靺,你認為呢?」秦虎用肩頭碰了碰一言不發的鐵靺,很猥瑣的問道。
「我不知道,主人,你說吧,你想要哪個女人,鐵靺去給你搶過來,還有那個玲瓏是誰,我這就去把她綁來!」鐵靺眨巴眨巴眼直接說出了一句驚天地泣鬼神的話。
秦虎張著大嘴巴差點沒趴地下,這果然不愧是吐蕃第一勇士啊,完全保留了吐蕃人的風格嗎,看上的就去搶。秦虎拍了一下鐵靺的胳膊,沒好氣的罵道,「你個夯貨,就知道搶搶搶,玲瓏是少爺的貼身侍女,用得著你去搶麼。」
「啊?」鐵靺一隻大手直接撓起了腦門,一臉認真地說道,「是這樣啊,那玲瓏不用搶了,主人,以後你看上哪個婆娘,給鐵靺說一聲,鐵靺會幫你的!」
房遺愛嘴唇哆嗦了一下,實在是有點服了,自己怎麼收了個這樣的手下呢,「我說鐵靺,你看我有那麼差勁麼?」
「主人,不是鐵靺說你,你長相太斯文了,在我吐蕃只有我這樣彪悍的人,才能找到婆娘!」說完鐵靺還摸了摸自己一臉的絡腮鬍,一副很自豪的樣子。
秦虎摀住臉都不敢看鐵靺了,這貨還真是馬不知臉長啊,就你那個樣放在大唐就是個劫匪的形象,還找婆娘呢,怪不得啥都要搶的呢。
房遺愛決定不搭理這個鐵靺了,跟這貨講道理完全就是在找虐,還是抓緊去追幽蘭吧,不然這女人還真就走遠了。
幽蘭快速的走了一會兒,回頭一看房遺愛居然沒追上來,剎那間那張俏臉就有點發寒了,「死房遺愛,以後別讓我逮住機會,不然非讓你好看不可!」
來到濟民堂之後,房遺愛沒有看到幽蘭,估計這個女人已經去後堂了,房遺愛對著櫃檯上的夥計笑道,「夥計,麻煩你去通知一下馬掌櫃,就說房俊來訪!」
「哦,公子稍等,我這就去幫你通傳!」那夥計說著還不斷的盯著房遺愛看,一邊看還一邊皺眉頭。
「怎麼,夥計,我有什麼問題麼?」
「不是的,公子,我只是覺得你有些面熟而已,可是又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你了!」夥計有些尷尬的說道。
「呵呵,夥計,你還記得,兩年前有個年輕人曾經來這裡找過孫神醫?」
「啊?我想起來了,你就是那位房公子,我說怎麼這麼眼熟呢,房公子,你等會兒,我這就去幫你通傳!」夥計就像是見到了朋友似得,高興的去了後堂。
不一會兒,門就被推開了,只見一臉灰白鬍鬚的馬文笑呵呵的走了進來,見到房遺愛之後,馬文施了一禮道,「老朽見過二公子!」
「這可使不得,馬老伯,咱們也算是故交了,你可千萬不要如此!」房遺愛可不敢讓馬文給自己行禮了,「馬老伯,幽蘭已經來了吧?」
「是的,幽蘭姑娘剛到,這和孫道長說話呢,我這就帶你去見他們!」馬文說完便引著房遺愛等人朝後堂走去,房遺愛臨走的時候還對著夥計笑著點了點頭。
一件普通的房屋,孫思邈穿著一身普普通通的棉衣,坐在桌前仔細寫著什麼,幽蘭托著下巴靜靜的等著,也不敢打擾孫思邈。
「孫道長!」一聲激動的聲音,打破了寧靜的祥和,孫思邈拿著筆抬起頭,望著門前的年輕人,孫思邈也是百般感慨,當年就是這個年輕人用誠意打動了他,將他從峨眉山帶到了長安。在長安城的那些歲月裡,孫思邈算是真正認識了他,堅強、誠懇、更難能可貴的是他身上有一種質樸,從沒有覺得高人一等過。可以說在秦府那段日子,孫思邈已經和房遺愛結成了忘年之交,不然孫思邈也不會一聽幽蘭說房遺愛身受重傷就著急趕來的。
「房俊見過孫老,孫老這些日子過得可好?」房遺愛忍著眼中的濕潤,笑著對孫思邈說道。
「哈哈,二公子,你看老朽這樣子,肯定是過得不錯了,還多虧了你的醉不歸呢,現在老朽已經離不開你的酒了,哈哈!」孫思邈也呵呵笑了起來,他慢慢走到房遺愛身前,蒼老的手放在房遺愛右肩上用力按了按,笑著問道,「二公子,可疼否?」
房遺愛瞬間便被弄的冷汗直冒了,沒想到這孫思邈見了面居然玩這招,「孫老,你看我這個樣子,像是不疼的麼?」
「疼啊,疼就好,疼就好,只要疼,那就有得救,哈哈!」
馬文笑呵呵的摸著鬍鬚,看到這一老一小這個樣子,就知道他們關係有多好了。
「馬先生,勞煩你了,孫老這些日子勞你招待了!」
「二公子,切莫這樣說,老朽可是對孫神醫佩服萬分的,他能住在我濟民堂,那是我馬文的福分!」馬文這樣說,倒不是客套話,孫思邈這個人不畏權貴,不喜奢華,如果他看不上你,那你就是給他一座金屋他也不會住。
「二公子,不用替我擔心,老朽住在馬先生這裡,挺安靜的,我喜歡這裡的環境!」孫思邈點了點頭,將房遺愛請進屋中後,笑著說道,「二公子,先將衣袍脫下吧,讓老朽幫你看看傷勢如何了!」
「嗯!」房遺愛點了點頭,剛想脫下上衣,就見幽蘭紅著臉說了聲,「孫道長,你先幫二公子看看,我到街上逛逛!」說完,幽蘭也不理房遺愛的鬼臉,小跑著離開了房間。
孫思邈也沒管幽蘭,等房遺愛將肩頭露出之後,就見孫思邈眉頭就皺了起來,傷口一看就很深,而且已經發濃了,孫思邈用手輕輕的按了按傷口邊緣,很硬,「二公子,疼麼?」
「疼,孫道長,可有根治之法?」
「二公子,恕老朽直言,你的傷托的時間太久了,傷口已經流膿,箭傷周圍的肉已經壞死,想要根治很難!」孫思邈無奈的搖了搖頭,本來並不是什麼難事,只是傷口有些深而已,可是時間卻拖得太久了,而且再加上天冷,傷口周圍的肉都已經壞死了。
「孫老,難道沒有辦法了麼?」房遺愛聽了孫思邈的話,整顆心都沉到了谷底,如果傷治不好,那他可就一輩子都不能上陣殺敵了,不能殺敵,又何談建功立業。
「二公子,先不要傷心,辦法也不是沒有,不過我怕二公子會」孫思邈說道此處,便一臉的為難,倒是房遺愛點了點頭很理解的說道,「孫老,你盡力便是,無論何種痛苦,房俊都忍得!」
「好,既然二公子如此說,那老朽便直言了,想要根治的話,必須將你肩上的壞肉取出,尤其是箭傷的地方,如果讓那些血塊和壞肉留在肩傷,你的傷永遠都不會好的!」
房遺愛緊緊蹙起了眉頭,這不是變相的刮骨療傷嘛,也許真的會很疼,甚至會疼得要命,可是為了自己的將來,自己無論如何都要撐過去。想到此處,房遺愛再無遲疑,很堅定的對孫思邈說道,「孫老,你就盡心去做吧,房俊受得了!」
「嗯,那老朽就準備一下,兩日後,便進行醫治如何?」
「一切聽孫老的!」
房遺愛點了點頭,就在他想和孫思邈說些什麼的時候,就見濟民堂的夥計衝了進來,「掌櫃的,不好了,幽蘭姑娘被一群惡痞圍起來了!」
「什麼?在哪裡,帶我去,我倒想看看是什麼人,他們活得不耐煩了麼?」房遺愛一聽之下,心頭的火就起來了,現在唐軍正和吐蕃鬥得熱火朝天呢,羌人也亂了,在這個節骨眼上,居然還有人敢在松州城裡當街調戲女子,這可真是吃了豹子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