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什麼意思？」瘋狂的少女轉身看著不停地喘息著的煉金術師眨了眨眼睛。
「你認為我是什麼意思？逗你玩？還是說我蓄意想讓你感到什麼別的東西，然後特意在你的房間後埋伏你讓你覺得這人生還真是刺激？喂，別太看得起自己好麼？」
「我要警告你哦，人類。你最好認清楚自己的位置，你什麼都不是。」
矮人公主那淡藍色的瞳孔中寫滿了譏笑與諷刺的神色。
那是從高處看往低處時那種從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優越感所凝結出來的神色。因為兩個人所擁有的力量，所有的勢力，尤其是在知識的儲備上更是直接以碾壓一樣的優勢來壓到著敵人，完全不是一個等級時才有的如此的優越。刻毒刺骨的惡意在少女那粉水晶一樣的嘴唇旁邊流淌，在空氣中緩緩的凝結著，最終變成了一團漆黑色的毒素吞噬著尼可的心。
對於矮人來說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她們種族的性格本來就是如此的狂暴，根本不知道人情世故一類的東西。而藍剛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她根本不會在乎尼可究竟會想什麼，會有什麼看法。她只是因為高根在乎這些女孩子所以才連帶著在乎這些女人的想法。
但是這些人威脅了高根本身的話，那麼還需要什麼溫情？完全不用在乎什麼所謂的溫情也不必在乎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只要直接告訴這些人處境就可以了。這是矮人的信條。
「而且你還沒有意識到麼？跟根叔同樣的，所謂的玩家與根叔之間的不同麼？」
「誒？高根先生也是一樣的玩家啊？他跟我們根本沒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吧？」面對那個瘋狂公主的譏笑，尼可不由得微微一愣，隨後有些困惑的說道：「有經驗，知道buff一類的事情，也知道那些日誌和遊戲歷史，更對玩家方面瞭如指掌……」
「吶，我問你。」粗暴的打斷了尼可的敘述，藍剛一臉不耐煩的說道。「至於根叔的問題，我就想問你們這些人難道真的沒有大腦這一說麼？你們就真的看不出來點問題麼？」
「……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有問題？」面對這樣的事情，尼可滿腦袋都是疑惑。
「我就問你倆件事。」藍剛一臉鄙視的對著尼可伸出了兩根手指，不耐煩的說道：「既然是玩家，總歸要下線的。但是你看過根叔進行你們玩家的『下線』的活動了麼？他知道那些公告，你們說是論壇的地方裡究竟有著怎樣的信息麼？這些行為你見過麼？哪怕一次？」
「當然見過了。他前幾天就下——」尼可原本很自然的敘述就像是被卡住了喉嚨一樣。
一種莫名的，與藍剛相比的死亡威脅截然不同的恐懼爬滿了尼可的腦髓。就像是無數只多節的蟲子在神經裡上下攀爬著，一種密集的，難以言喻的質感從脊髓自下往上一直攀爬到腦髓裡，帶來的是一種噁心的感覺。一種與恐懼截然不同的，完全不一樣的異樣感。
一次都沒有。
真的，直接看到的時候，哪怕一次都沒有。
「高根先生他，一直以來都很照顧我們，而且知道玩家的行為，他自己本身更是玩家的一員……他下線什麼的，完全不能說明什麼問題吧？只能說明他不喜歡下線……」
結結巴巴的解釋著，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越解釋越覺得自己的理由更加的蒼白。
尼可是知道的。前幾天她們都下線了的時候高根也沒下線。論壇什麼的更是沒有看他去打開。真正看到高根下線，去看他看論壇的行為，哪怕一次，都沒有過。
噁心的就像是嘔吐物一樣滑膩又酸楚的感覺從喉嚨直搗腦髓，順著脖頸上的大動脈傳達到四肢百骸，將渾身上下的氣力全都變成一團軟體。如果說藍剛帶來的僅僅是一種精神上的恐懼，尼可發現自己的世界觀在這一次對高根的發現中彷彿有了一絲裂痕。
看著臉色一瞬間變得煞白的尼可，藍剛水晶一樣晶瑩剔透的臉上露出來一絲譏笑。
「一次都沒有對吧？哪怕最微小的一次。你知道他這個所謂的『玩家』不下線的行為已經持續了幾年了麼？你知道他的真正的力量究竟是怎樣的麼？你知道這裡面究竟有多少的內幕和黑手在運轉著麼？對了，看你好像還不理解的樣子，我就免費告訴你一個事情吧。」
面對一片混亂的尼可，藍剛微笑著裂開了嘴巴。再一次的，再一次的做出來那個彷彿將臉孔撕裂一樣瘋狂又扭曲的笑容。那恐怖的笑容就像是鐵錘一樣砸破了少女的心理防線。
「根叔他從開始到現在啊，其實一次都沒死過呢。連一次都沒有哦？」
「……不可能的吧？」
聽著藍剛一臉神秘兮兮的爆料，尼可下意識的就搖了搖頭覺得這根本不可能。
「那麼恐怖的地方，至少也會死一次的吧？而且高根先生的年齡和外貌根本對不上，典型的玩家樣子。高根先生是技術高超一次都沒死過，但是那年輕的面孔擺在那裡不是麼？」
「至於這個問題，我想你應該問問你的隊友愛麗絲了。繼承了那人的記憶，她很清楚。」
藍剛站起身來搖了搖頭，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轉身準備離開這個走廊。對於在身後一臉破碎的尼可，她沒有任何想要給她說出疑惑的機會。藍剛覺得自己已經夠仁至義盡了，對於一個閒散人員說了這麼多事情。或許就跟根叔說的，自己已經長大了也說不定？
「你等一會兒問問你那個隊友愛麗絲就行了。」
扛著一柄恐怖的重錘，矮人邁著輕鬆而穩健的步子逐漸向樓梯走過去。腳踏在木質地板上，讓這地板發出來一聲聲吱嘎的聲音，使得藍剛的聲音就像是從地獄中傳來的一樣沉悶。
「根叔以前。」在藍剛走下去後不久，一陣微妙的聲音從下方傳來，直抵尼可的耳畔。
「……可是黑頭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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