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中因為幾個女孩子紛紛下線的原因顯得有些空曠起來。這些人紛紛以沒有辦法,或者說現實有事為借口紛紛逃過了車子行進的苦悶時間。這也不能怪她們,畢竟在馬車上的時間實在是過於無聊了點,而且也沒有什麼大型的空間可供娛樂什麼的。來來回回剩下的除了聊天就是打牌。什麼事情都做了,那也只能是大眼瞪小眼,望著窗外重複的風景打發時間了。
所以到最後,除了克雷爾依舊盡忠職守的在外面駕駛馬車,其他的人都把人物登出,就像是疊羅漢一樣疊到了車廂的角落裡。雖然說上線的時候會有很多困擾,但是也確實的節省了不少馬車空間。這讓原本四個人的馬車空間相比較而言顯得十分空曠了起來。
整個車廂裡只有一連無聊的望著窗外的小女孩愛麗絲,以及罕見的沒有抽煙,反而在一臉嚴肅的弄出來一堆文書資料,開始在上面弄出一串羊皮卷軸開始繪畫的高根。
兩個人在車廂裡沒有任何的對話,只有羽毛筆接觸羊皮卷軸的聲音在這個小小的車廂中迴盪著。聽起來頗有一種寂寥無人的氣息。空氣中瀰漫的是墨水與羊皮卷軸的香氣,沒有任何人活動的氣息在裡面。更不要提什麼熱鬧了,有的只是無盡的安詳與寂靜。
但是實際上真正落寞的只有那個喜歡熱鬧的小女孩愛麗絲一個人而已。
高根正在滿腦子資料,絞盡腦汁的試圖繪畫出來一個工作地圖為自己接下來的任務做好打算。沒有地圖的幫助,或者說用其他地圖進行幫助那簡直是自尋死路。沒有任何地圖會把什麼機密的地方畫在上面的,對於那些機密設施和秘密通道一類的東西必須通過文書記載才能繪畫到地圖上。而且很多偏僻的地方連地形都不能相信,只能夠用機密的記載進行空想繪畫。連正經的比例尺都弄不出來,只能用寒酸的羽毛筆進行概念上的地圖繪製。
但是說是概念上,高根腦子裡與桌子上堆得資料整合起來的地圖也跟世界上最精確的地圖相差無幾了。所以要做到的僅僅是抽出一點時間繪畫而已。一開始馬車裡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也沒有辦法好好的繪畫,但是現在正好人少了,路況也相對安定,正是繪圖的好時機。
高根他也不是那種敢想不敢做的人。所以他就直接在上面拉下了一塊木板鋪在椅子上,坐在旁邊歪著身子用羽毛筆進行地圖的繪畫。旁邊攤著的就是一大堆參考資料和數據。
看著一點點山川河流的訊息在上面呈現,說實話還是有那麼一點成就感的。
「吶,我說大笨蛋。你知道有關於彌撒亞的事情麼?雖然說講了一遍了但是我還是想聽一次,上一次說的訊息實在是太過模糊了,我根本不知道彌賽亞是幹嘛的啊。」
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驚的一抖,手中的羽毛筆頓時沒有拿捏好,在羊皮卷軸上滑一道紋路。
「彌賽亞?你們問這個幹嘛,到時候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規劃著地圖的高根疑惑的扭過頭看著那個正一臉好奇的女孩子。他實在是無法理解在幾個小時後就能抵達的地方為什麼非要找人問個詳細。到時候去了不就知道了?有什麼問題不知道就問當地人,一個人不行十個人總可以了吧?為什麼非要打亂行進時間呢?
尤其是自己還在工作的時候……
看著平鋪在木板上已經染上了一點異色的地圖,高根歎了一口氣,揮揮手把那已經廢了的羊皮卷軸變成了一團灰黑色的無機物。地圖這種東西出了一點差錯都是沒有辦法使用的。
「所以說僅僅是想要知道一下有關於彌賽亞的問題啊。畢竟是新到一個地方,想要瞭解一下情況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到時候問當地人多不好,還不如先跟熟人問明白了好。畢竟這樣才能做到有備無患不是?提前準備好一切才是旅行應該做到的吧?所以告訴我吧!」
其實我旅行除了拿錢走人外連換洗衣物都不用帶的。你們就不用問那麼多了好好跟著走吧。這種回答當然是不行的,畢竟是對面是女孩不是?所以只能深思熟慮的想好措辭了。
「你想問的是什麼方面?民俗?營生?還是說方言習慣或者是土特產一類的?」
「當然是他們的各方各面了。如果要單一的事情到時候有了其他的消息卻不知道,那該有多尷尬啊。所以說一定是要各方各面的消息全都有才行。反正我看你也閒的沒事情,正好給我講講啦。也花不了你多長時間的,一個大男人老是這麼小氣會沒有女朋友的哦。」
你究竟是從哪裡看到的我沒有事情做的?或者說你從哪個眼睛看到我沒事情做的?
看著自己手上的羽毛筆還有面前的墨水與羊皮卷軸,最後又看了看旁邊那堆積成山的文書資料,高根實在想不到究竟什麼構成了眼前這個名字叫做『愛麗絲』的女孩的大腦回路。
「所以說就算是問彌賽亞的全部你總得說個一二三來吧?而且我也不知道你真正想知道的是什麼,沒有目標怎麼進行描述啊。我總不能從佔地面積和人口分佈來給你講吧?那樣的話還要講到猴年馬月去,我這邊對於彌賽亞的詳細資料可是有數十萬字的。」
「啊,這樣啊?那麼就從……我想想啊……你不用著急,我一定能想出來的……」
愛麗絲開始低頭陷入了沉思。愛麗絲正在低頭沉思。愛麗絲開始咬手指。愛麗絲正在撓頭皮。愛麗絲正在扣裙角。愛麗絲正在抓自己的臉。愛麗絲最後恍然大悟。
「就先從最基本的佔地面積開始說起吧!土地才是一切的基礎嘛!」
最後還是選擇了最沒有意義的開始。這個小女孩的主動想法還真是小的可憐。
在內心中微微的歎了一口氣,高根開始搜刮著腦海中的資料。順手拽起來另一張備用的羊皮卷軸鋪在木板上,用羽毛筆沾了沾墨水瓶裡的墨水,準備重新繪製他的任務地圖。
「彌賽亞的話,如果說是只算主城區的話那只有六千平方公里左右,他們的核心區是一個綜合性質的研究機構。裡面包括了文學,歷史,雕塑,繪畫,音樂等人文學院。還有就是魔法,神術,武技,超自然能力的研究與開發。總體來說是推進人類進步的搖籃。我們現在使用的技術中有百分之十是從彌賽亞里面誕生的。而高精尖技術則被彌撒亞佔了百分之三十左右。屬於科技壟斷一類的文化城邦。所以他們的核心佔地面積並不算是太多。」
沾了沾墨水,在愛麗絲略顯崇拜的注視下,高根說著在他眼中近乎常識一樣的東西,一邊在地圖上繪製著自己需要的標記。一點點代表著山川與河流的形狀逐漸在淡黃色的羊皮卷軸上擴散著,帶來一陣陣羊皮獨特的腥膻氣息以及植物材料的墨水獨特的香氣。
「但是如果你說彌賽亞全部的擴散區域的話,那大概是十萬平方公里左右。其中包括四個城邦國家和十幾個城堡,數十個城鎮鄉村。這些地區都是隸屬於彌賽亞的名下的。」
「誒?但是不是說彌賽亞僅僅是一個學者城邦麼?不是說他們只知道研究麼?」
「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先要保存自己的研究安全才能想到其他的不是麼?再說了,彌賽亞作為無牆之城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他們對於野外作戰和巷戰是有著獨特的技術支持的。他們對於巷戰是有自己城邦設施進行根據的。可以說,無牆之城雖然表面上沒有任何一堵牆,但是實際上他們的每一個建築,每一個巷角都被歸納在了整個彌賽亞的防禦體系內的。如果貿然來的敵人想要佔領彌賽亞的話,他們面對的將是來自整個城市的攻擊,而不是城牆。」
「哦……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呢……」
「雖然說用詞錯誤,但是我理解你的大體意思,所以說也算沒錯。他們確實很崇尚創新精神,不論是魔法也好,還是普通的技術也好。不論怎樣的創新他們都歡迎。一種新的油料,一個新的繪畫方法,一種新的文體,或者說新的魔法,在他們的城市中都是一樣價值的。」
一邊聊一邊進行繪畫的速度出乎預料的快,沒有多長時間地圖的大概就已經繪製好了。剩下的詳細標籤和數據規劃需要的是大量的時間,這可不是區區馬車就能夠進行的工作。
所以高根很滿意的對著那未干的油墨吹了兩口氣,用那灼熱的氣息將原本潮濕陰涼的墨跡和羊皮卷軸頓時烘乾。要說惡魔的氣息這點程度還是能夠做到的,那上面原本摸起來還算是陰涼的羊皮卷軸眨眼間變成了柔軟又乾燥的觸感。高根滿意的點了點頭,將卷軸收到了懷裡。但是這個大幅度的動作換來了不知道陷入了哪種幻想中的愛麗絲少女的注意。
「誒?你剛剛收起來的那個東西是什麼?畫?」
「不是,是地圖啊。準備周圍的地圖,你要知道現在市面上的地圖有多不靠譜。」
隨口應了一句,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樣。高根在愛麗絲不滿的注視下開始收拾馬車上的資料與筆記。現在已經是彌賽亞的輻射範圍,外圍已經快到了,也就是說再過幾個小時就能享受到溫暖的床鋪和香噴噴的牛排。但是想到這一點,高根就有一種想要砸了這輛破車的想法。
它的速度簡直是太慢了,這對飢餓的人簡直是一種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