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一開始他就想錯了,人不能抱有僥倖的心理,到了最後,只有傷自己。
「如果一開始,我就告訴你事情的真相,你會不會和我在一起?如果,他沒有出現,你會不會和我在一起?」
他還是不死心,走到了這一步,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了,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承羽,你明白的,感情是不能勉強的。」她不想傷害他,錯就錯在她不該失憶,擾亂了所有的一切。
「我明白了。辶」
安承羽再說不出話,哪怕愛得再深又如何,哪怕非她不可又如何,她不愛你就不愛你,就是連將就也不可能。
安承羽站起身,再談下去,只有讓自己更痛更悲而已,他不想再讓自己的傷口破得更大血流得更多,這樣下去,他會休克而死的。
「承羽……」清綾望著他高大的背影,心裡有絲難過澌。
她不是冷血動物,她可以什麼都給他,除了那份感情外。
安承羽沒再應聲,只是開了門,逕直走了出去。
經過客廳的時候,坐在那裡的兩個人看到他出來,全都站起了身,只不過,他像是沒看到一樣,直接拉開門,走了出去。
「安承羽?」安西雅叫了聲,沒有明白怎麼回事。
身邊的單牧爵早已奔向書房內。
書房內,清綾站在那裡,沒有聲音,但是,臉上的淚水,只一個勁掉落,無聲的掉落。
單牧爵走近她,伸手,將她擁入懷裡。
無聲的擁抱,比什麼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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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雅追了出去,在電梯口攔住了安承羽,後者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清綾她……全都想起來了嗎?什麼時候想起的?」
安西雅問著他,畢竟,安承羽也是她哥哥,他對於清綾的感情怎樣,明眼人都能看出來。
如果說單牧爵回來他巴著清綾不放,覺得他有點不道德,而且也並不是真正的愛,但是真當清綾想起來了,那麼,他和她的感情也就到此結束了,清綾不可能還跟他在一起,這又讓她覺得他有些可悲可憐。
人總是這樣,反覆而矛盾的動物,其實在感情裡,他們誰都沒有錯,錯就錯在相同的時間,遇上了相同的人而已。
安承羽沉默了良久,才輕聲開口,但並不是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了安西雅另外一個問題,讓她聽得險些就掉淚。
他說:「西雅……婚禮怎麼辦?我從哪兒……去找一個新娘?」
「哥……別這樣!」安西雅有些哽咽,上前,圈抱住他,「過去了就好了,雅雅在呢,我們都在……」
安承羽沒再說話,也沒有反應,只是站在那裡,任憑安西雅抱住他,好半晌,他才又開口。
「我肚子餓了,我想吃飯。」
「那我陪你?」安西雅忙說道。
「不用了。」他卻拒絕,微拉開她,伸手按了電梯,電梯還停在此樓層上,一下便開了。
安承羽進入,電梯門也在安西雅面前緩緩關上,她望著電梯內的人,他始終垂著視線,隨後,消失在她的面前。
安西雅怔了會兒,忙轉身進了公寓,清綾與單牧爵剛好從書房出來。
「我先走了,清綾,你就在這兒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來看你……」西雅急急拿過自己的包,對著清綾說道,隨後揮揮手,朝著門外奔去。
其實有些事情,都不用再說明,西雅和單牧爵,她怎麼會這麼想?西雅既然知道她和單牧爵的感情,又怎麼會從中插上一腳呢?
她真是昏了頭了。一時間的憤怒與生氣,讓人都缺乏了思考,他們說什麼就真的相信了。
「餓嗎?想吃點什麼?」身邊,單牧爵問道。
不說沒注意,一說還真的有點,但一想到安承羽如此離開,她又覺得沒有多少胃口:「你吃過了嗎?」她反問道。
「我給你看看有什麼吃的,意大利面吃嗎?」他邊說邊走向冰箱,打開看,裡面沒有多少東西,面倒是有。
「牧爵,你有沒有後悔過,當初將那些證據交出來?」清綾站在他身後,突然間問道。
他拿面的手頓了下,後悔?或許吧。在交出的一剎那,曾經有想過,如果沒有交,又會怎樣?但冷元勳必定也不會放過他們,只不過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交出了,一直堵在胸口的那口氣也似乎呼出了,頓時覺得呼吸都順暢了很多,他轉頭望她。
「如果沒有交出,我想我會更後悔的。」這倒是實話。
為了她,他丟掉了所有的一切,甚至,險些就把她也丟掉了,幸好,她記起來了,幸好,她還沒有結婚,幸好,一切都來得及。
清綾上前,從後面圈抱住他:「再也不要分開了,牧爵,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好不好?」她壓抑著聲音,埋在他的背部,哽咽著說著。
他沒有說話,只是以行動代表了回答,手指纏繞上她的手,十指交叉,再不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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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很快就做好了,單牧爵將面端上餐桌的時候,清綾正在看他畫的圖紙。
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就像是存在於她的腦中一樣,她什麼樣的想法他都知道地一清二楚,並能準確地在圖紙上表達出來。
「過來吃麵。」單牧爵在那裡叫著她,清綾抬眼望去,熱乎乎的麵條也引起了她的食慾。
清綾忙過去,從他手裡拿過筷子,又拿過一邊的小碗,分開一半,將筷子重新遞回給他。
「陪我一起吃。」說著,轉身進了廚房間,拿了另一雙筷子,坐下就開吃起來。
雖然他晚飯也吃得不多,但並不太餓,此刻,看著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他心裡升騰起一種暖暖的情懷。
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會這樣看著她,哪怕僅僅這樣看著,也覺得幸福得快要溢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