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早已是第二天了,外面天色很亮,從窗口望出去,太陽柔和,窗外的梧桐樹從早先的蒼翠漸染上了一層秋意,陽光灑進來,此刻,是如此的安靜安逸。
有人進來,打破這一刻的寧靜。
清綾轉頭望去,居然是一個不認識的女孩。
柔和微卷的頭髮從瘦削的兩臉頰邊一直垂至胸前,髮梢微黃,大大的眼帶著一抹笑意,身上穿著白色的真絲襯衣,下身是緊身的淡藍牛仔褲,腳踩著8公分的高跟鞋。
不知為何,清綾覺得她熟悉,只是想不起在哪裡見過,可是,那種熟悉的感覺,就像是她和她一塊生活了好幾年的好姐妹,連她笑的弧度,她都能預見地清清楚楚辶。
她進來,站在她面前,望著她,小小的臉上綻開一絲笑,隨後,開口,聲音煞是好聽。
「還記得我嗎?我是夏渝嬈。」她暖暖的聲音像是穿透樹葉的陽光,瞬間照在她的身上,她只覺得週身一陣溫暖,可是,夏渝嬈,她在哪裡聽過?她應該認識她嗎?她是誰?
但開口,她卻不期然地叫了聲:「小嬈……」叫出後,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她居然叫得如此親切,叫得如此上口,她到底是誰澌?
「你真的還記得我嗎?」夏渝嬈也因為她的叫聲而有些興奮,不禁奔到了她面前,坐在床邊,一把抓住她的手。
清綾因為她的激烈反應,有些發怔,想要抽回手,無奈她攥得太緊,她試了兩下,沒有抽動,只能任由她抓著,她笑笑:「我……上次,不是見過一面嗎?」
其實她真的沒有記起來什麼時候見過的,只覺得應該是見過的,要不然怎麼會叫得這麼順口?
「上次?清綾?你忘記了嗎?」她仍然沒有放開她的手,而是抓著她的手貼到了她的胸前。
胸前暖暖熱熱,清綾有些尷尬,想要抽回,她卻說道。
「你感覺到了嗎?這顆心……跳動著的心,你要我好好保護著的心……這是她的心!」
夏渝嬈回國兩天,去看了夏明漢,辦完了事情,原本不想打聽他們的事,只買了花,去了清綾的墓地,結果卻看到了單牧爵。
他坐在那裡,坐在清綾的墓旁,正喝著酒。
那樣一副頹廢的樣子,哪裡是印象中意氣煥發的單牧爵?
她知道他出來,也知道他開了j.a.l公司,但沒有臉見他,於是便不再出現。
可是,為何要這樣?哪怕沒有了清綾,單牧爵也不該是這副樣子!
她沒有走近他,沒有理由走近,更沒有借口走近,將花束放在遠處,轉身悄悄離去。
瞭解了下清綾的事,得知她和安承羽即將要結婚,怪不得單牧爵會這副樣子,但是,清綾仍然記不起他嗎?如若記起,仍然會和安承羽完婚嗎?
她不想看到這樣的單牧爵,他在她的腦海裡,應該是要淡然的,高傲的,處於萬人之上的,哪怕沒有一個季清綾,那也應該瀟灑地過完一生的。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她猶豫了很久,哪怕到了醫院,也坐在車內很久,以前是有聽說過單牧爵和安承羽之間有過承諾,可是感情這種事,並不是男人之間的承諾就能算了,再怎樣,也該要考慮一下女方的感受吧?
她深吸幾口氣,終於還是上了樓。
見到清綾的第一眼,仍然覺得她溫暖有愛,兩顆心哪怕隔再遠的距離,隔再多的時間與空間,碰到一起了,還是會產生共鳴。
她很驚奇這種人類之間無形的力量,就像此時,季清綾明明記不起她是誰,卻脫口而出叫著她的小名一樣,親切到讓人想哭。
「她?」清綾瞪著大眼,聽著她的話,表情有些害怕,彷彿她要說的話,將會逆轉她整個人生一樣。
「她是誰?」她顫抖著嘴唇終於問出聲。
「你忘記了嗎?清綾……」夏渝嬈一副急切的樣子,話還沒說完,便聽到身後有人在叫她。
「夏渝嬈!!」
她的話就此被打斷,清綾和她也轉頭望去門口處,是安承羽。
安承羽沉著一張臉,二話沒說,進來就拉住夏渝嬈朝門外走。
「安承羽,你放開我!你要告訴她,你不該這樣,這樣對她不公平!」夏渝嬈被他拖著往外走,她掙扎著,慌忙叫著。
「夏渝嬈你閉嘴,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我不想你這個外人來插手!」安承羽直接將她拉到了電梯處,隨後對著她說道。
「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對清綾並不公平,我知道你愛她,可是這樣的愛又有什麼意義?如果有一天,她想起了全部,那麼,她會恨你的!」
又一個人,對著他說這樣的話,他真的不想聽!恨又怎麼樣?他就是不想放手!
「我不怕,恨就恨吧,總比沒有愛來得好!」安承羽落下句話,轉身就走。
夏渝嬈想要上前去拖她,身後,卻有人攥住她手臂。
她轉頭,居然是單牧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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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爵,你為什麼不告訴她?你真打算放棄她了嗎?真不要她了嗎?」夏渝嬈望著面前只一個勁喝著酒的男人,她不禁著急道。
單牧爵倒酒的動作頓了下,他放棄了嗎?不要了嗎?
如果說放棄,早在兩年前,他就把自己擁有她的權力給放棄了,如果說不要,哪怕他不要自己,也不可能不要她!
清綾醒來那天,安希羽打了電話給他,說是有時間,就回去一趟。
他好久沒去她那裡,也好久沒有看小豪了,如果真要打算離開,他是該去一趟,當然,更多的,他知道,安希羽是有話要和他說,要不然,不會打他電話。
她做了一桌子豐盛的菜,小豪看到他也高興地手舞足蹈。
安希羽說:牧爵,現在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