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牧爵自從知道那張圖紙被西雅帶給她了後,就開始心神不寧起來。
他知道她最近在忙著的項目,但沒有想過要去參賽什麼的,只不過想靠著她的腳步,一起走走,所以才想著畫一下自己心中的「愛的部落」,等到她選出符合她心目中的那幅圖紙時,再對比一下自己心中的和她心中的到底有何區別。
安西雅真是會壞事!
雖然心中憤憤,但卻還是有一絲期望的,安西雅是直接交到她手裡?還是放在那堆海選的作品中?她會看到嗎?會喜歡嗎?會選中嗎?她心中的「愛的部落」,和他心中的會一樣嗎?如果選中,他該怎麼辦?但是,如果沒看到呢?或者沒看中呢?
他一直在室內來來回回走動,有時會駐足於窗前,望著樓下川流湧動的車流,有時又會煩躁地坐立不安辶。
看了下時間,過了一個小時了,也沒見到安西雅回來,看來她是不打算拿回來了。
他再度打了電話,那端卻關機。
很好,她已經用行動表明了她想幹什麼了,她是不打算再把圖紙拿回來了澌。
猶豫著,他按下了清綾的號碼,手指卻是停留在通話鍵上不敢按下去,他該說什麼?說把他的圖紙還給他?還是應該問有沒有見到他的圖紙?這是不是有點像毛遂自薦的感覺?
良久,他還是放下了手機,沒有打。
算了,就當她不會看到吧,沒有必要緊張什麼,而且,自己不是打定主意了,離開這裡一段時間嗎?不見便不念,或許,還會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會慢慢忘了呢。
雖然這一天一直到半夜,他都睡不好覺,但幸好的是,沒有接到任何的電話,當然,更沒有她的。
是不知道他的號碼?他應該上次她向他要名片時就告訴她的,為何一定要拒絕?
單牧爵等了兩天,也沒有等來音訊,更不知道自己的作品有沒有被發現,反正都到了這一步,不管有沒有,也無所謂了。
收拾了東西,望了這兒的公寓一眼,這是臨時嚴緒然給他找的,很簡陋,沒有多少的東西,也只住了沒多久,但離開,卻有些難過。
他什麼時候這麼戀起家來了?還是只是戀著那一份,與她同在一片天空之下的感覺?
現在要離開了,就像是從此走出她的生命一樣,所以才會那麼捨不得?
剛走到門口,口袋中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掏出看,是辦公室打來的,估計是助理。
按下通話鍵,果然是。
「單先生,有人找你。」
「誰?」他淡漠地問著。
「是我,仁大的季清綾,你還記得我嗎?」那端聲音換了人,而他聽到這個聲音時,終於軟了下去,他怎麼可能會忘記?
「有事嗎?」他的聲音聽不出一絲絲興奮,疏遠到讓人心都涼了下去。
「你有空嗎?我們能不能見個面?我有點事想和你說……」
他又猶豫了。
以前猶豫這樣的字眼,根本就不會出現在他的身上,可是,他為了她,能幾次三翻拿不定主意,特別像現在。
她約他出來,他卻在彆扭著,該見她?不該見?
如果想讓她一直這樣生活下去,那麼盡量少見為好,一旦觸動她深埋在心底幾十年的記憶,那麼,他的放棄與成全,全都變成了無關緊要的東西了,前功盡棄。
但是,他握著電話的手緊緊攥著,聽到自己的聲音在回答:「好,哪裡見?」
潛意識中,他居然答應了她。
掛到電話的時候,覺得有些無力,又拚命替自己找著借口,就當是……他馬上要離開,見她的最後一次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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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綾在家裡研究了兩天,這樣的設計,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她的那塊地是買在面臨海的一塊山坡上,這個在項目中早已說明,別人的設計多半都是幾層樓的別墅,邊上帶著游泳池停車場哪怕是高爾夫球場之類的,最多里面的格局不一樣,其中不乏也有設計的精妙的地方,但她看得多了,總覺得沒有新意。
而他的設計,同樣是建造在山坡上的猶如度假別墅一樣的,但並沒有很高的樓層,而是像鋪展的平面圖一樣,最高的只有兩層,格局並不規則,卻是錯落有致,上面只簡單標著廚房臥室之類的,而他的游泳池,是在二樓上的。
二樓的陽台之上,設計了一個游泳池,這樣別開新裁的設計,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面積不是很大,但是,每一個間屋子都起到了不同的作用。
她很有一種想要把裡面的設計全都畫出來的感覺,她很想看一下。
讓小棲找了j.a.l工作室的負責人,小棲替她找了兩天才找到,而反饋過來的信息,倒是讓她怔了良久。
怎麼會是……單牧爵?
他不是說他沒工作嗎?居然是開設計公司的?雖說這公司的註冊時間有點近得離譜,但是,不管公司什麼時候成立的,只要那設計圖紙夠她胃口就行。
小棲只找到了他們公司的電話,並沒有查出單牧爵的私人手機號,她沒辦法,打電話去問西雅,這傢伙早已跑得無影無蹤,也不知道去了哪裡,就連手機也打不通。
她沒辦法,只得找去j.a.l工作室。
挺小的地方,當然不能和仁大相比,但是,環境很不錯,這樣一個地方,的確挺適合他這樣的一個寡默的男人待著。
助理告知她,單先生不在,出去了。
她問能否幫她打個電話,問一下什麼時候回來。
助理沒辦法,看她一副執拗的樣子,只得幫她打。
而她也就此約了他,沒有想到,他居然會答應和她見面。
等在咖啡館的時候,清綾心裡還在撲撲亂跳著,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感覺,不應該有的,又不是情人間的約會,她幹嘛要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