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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八十七章 終結2 (5000+) 文 / 紅了容顏

    嚴緒然進來,坐在單牧爵對面:「來吧,把那些東西交出來吧,我都已經移至司法機關了,你總不能不把原版交出來啊。舒殢殩獍」

    冷元勳依舊站在門口,沒有說話。

    下午的時候,接到嚴緒然的電話,說是郵箱中發了一些東西,他打開看,全是手機拍下來的證據,而這些全是十年前的,他知道,定是清綾把那些東西全都拿了出來,只不過,拿出來了也勢必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他馬上把那些東西打印了出來,立案調查,知道檢察長和他們也是一夥的,他直接跳開,申請上一級協助,一下午,他都在跑這事,終於上面下了通知,同意立案。

    單牧爵沒說話,只是從隔離衣裡面的外套口袋中,掏出那一卷資料,扔給了嚴緒然綾。

    嚴緒然接過,防水袋外面還是濕的,裡面一點也沒影響到。

    他打開那些資料,坐在那裡翻開看起來。

    冷元勳沒有心思看,開口問單牧爵:「清綾怎樣了?呲」

    「在重症監護,還沒醒來。」單牧爵抬眼望他,努了下嘴,就在對面的重症監護裡,醫生沒有說她能不能醒來,可是他堅信,她一定會醒來。

    那些人走了後,整個走廊內也一下子空落起來,冷元勳走到對面的病房窗口,朝裡望著。

    冰冷的機器,小小的臉龐整個被罩在面罩下,整個身子被蓋在被單之下,沒有一點生氣。

    十年前,為了這些東西,付出了那麼多條生命,十年後,是不是仍然要逝去幾條生命才肯罷休?

    「你這次是打定了主意,要把他們告上法庭嗎?」嚴緒然邊翻看著邊問著對面的人。

    單牧爵只輕輕嗯了聲,手中拿著手機,目不轉睛望著,手指還時不時在屏幕上滑動。

    「但是我得提醒你,你的案子也挺棘手的,再加上十年前暴出牧升這筆帳,你難保脫得了干係,到時候……」

    「我有數!逃不了的……」他淡淡說了句,有些東西,就像天注定的,這輩子,他會遇到一個她,但卻給不了她幸福,這輩子,他會愛上她,卻一定也會傷害她,這輩子,他想與她白頭到老,最後的結局,卻只能是兩兩相望。

    現在,他的心裡很平靜,唯一的希望,就是她能醒來,哪怕讓他後半輩子不再見她,只要能換得她醒來,他也甘願。

    他給不了她幸福,那麼,他就放手,他退出,他不再見她!

    「我盡量,能幫你減到最少。」

    嚴緒然也正色起來,莫三那個時候,也和他差不多,有些事情真的沒有辦法,特別是商場,法與犯法,只不過是一字之遙而已,一不小心,一腳踏出了門檻,付出的,不僅僅是時間與青春,有時,還有傾其一生的所有。

    「牧爵,把衣服換掉吧。」

    門口,安希羽不知何時到來,手中拿著一個袋子,望著他,有些小心說道。

    以前一直覺得她還很年輕,三十多的年齡,正是成熟最有魅力的時候,今天一看,眼底居然也有幾條細紋。

    單牧爵伸手接過,輕聲說了聲:「謝謝。」

    「剛才我去商場買的,也不知道你穿多大號,不知道能不能穿上……」

    安希羽有些手足無措,因為他的一句謝謝,他沒有怪她,沒有罵她,反而說了句謝謝。

    單牧爵只是頓了下,沒再說話,拿著衣服去了洗手間。

    一會後,他一身清爽的出來,安希羽眼光還是不錯的,這一身,剛剛好。

    「單總,你的那件案子……」

    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冷元勳真的不忍心把他叫走,清綾能不能醒來,或許,他在身邊,機率會更大一些吧。

    「今天我不去了,明天我會來找你,今天我要陪她。」單牧爵望著病房內的人兒,說道,隨後看到他們仍然站在那裡,又開口,「你們都回去吧。」

    「那我們走了,明天我來找你。」嚴緒然率先說道,揚了揚手中的資料,轉身朝電梯而去。

    冷元勳只能點點頭,和助手兩人也朝著電梯而去。

    安希羽還有些猶豫,躊躇在那裡,不肯挪動腳步。

    「你也回去吧,小豪一個人在家吧?找不到你該著急了。」單牧爵望了她一眼,又說道。

    「牧爵,你爸爸他……」想了良久,安希羽還是猶豫著開口。

    「你別等他了。」他不想說太多,只這一句話,便已說明了一切。

    他轉身進了更衣室,穿上隔離衣,不再看站在那裡久久沒有動靜的安希羽。

    穿好隔離衣出來的時候,她已經不在了,這個女人,十幾年的青春,全都花在一個男人的身上,到頭來,卻只有這樣的結果,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剛想進去時,身後有人叫住他:「牧爵?」

    他轉身看,是夏渝嬈。

    坐在輪椅上,有護工幫忙推著,手上還在掛著吊水,額頭上包裹著紗布,臉上也有擦傷,一條腿更是完全被紗布裹著,雪白的紗布上,還有點點殷紅。

    「清綾呢?她怎麼樣了?」她推近他,望著他問,大大的眼裡一片通紅。

    單牧爵只是轉頭望了下病房,夏渝嬈忙推到窗口往裡望著,看到躺在裡面的人,她不禁拿手摀住嘴,胸口也瞬間絞痛起來。

    她還記得那天,她對她所說的話,可是,不是這樣的,清綾,真的不是這樣的!她不要做壞人,不要做劊子手,她不想以這樣的手段來贏得單牧爵,她希望她活得好好的,健健康康的,然後和她公平競爭。

    「你去休息吧,叫夏文心過來陪陪你。」單牧爵開口道,雖然夏明漢做事卑鄙令人憎惡,但她也只是一個小女孩,整件事情,與她無關,哪怕是她身上那個心臟,也與她無關。

    「牧爵,對不起……對不起……」夏渝嬈低聲泣著,望著他進去的背影,說著對不起。

    諾大的房間內,只有他們兩個人,不管窗外到底有沒有人,此刻,他只覺得,他的世界中只有她,而她的世界,也只有他。

    他依舊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微放平,靠在上面,與她頭一側,伸手,放在床上,攤開掌心,隨後,將她的手置於他的手掌心。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這是他這一生的心願。

    可是清綾,我們的路,只能走一半,我給不了你一生,怎麼辦?

    他閉上眼睛,眼角灼熱,如果時間就此停住,那該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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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單牧爵出來的時候,看到外面放著的早餐,不知道是誰送來的,但他著實沒有胃口。

    外面的天才剛剛亮,他脫下隔離衣,想要回去一趟,還沒走,就看到自那端過來的安承羽。

    手中同樣拿著早餐,可想而知,門口的必定不是他放的。

    回到家中時,華嫂早已起床,正在院子裡打掃著,看到他回來,忙興奮地打著招呼:「少爺,你終於回來了?季小姐呢?怎麼沒有一起回來?」

    他不知道怎麼回答,她或許,再也不會回來了。

    哪怕醒來,他也不希望她再來這裡。

    「華嫂,這是你這個月的工資,這是你這些天來的獎金,以後這兒,就不需要再打掃了,你收拾一下,回家去吧。」單牧爵掏出皮夾子,將皮夾內所有的錢全都給了華嫂。

    「少……少爺,這是怎麼了?為什麼突然之間就不要我了?」華嫂有些傻眼,雖然這些錢夠多,她從沒拿過這麼多的現金,整整一沓,但是……

    「沒有為什麼,更不是你的問題,只不過這兒……我會賣了。」他望向別墅,雖然短暫,但總也有她的身影,賣掉,他著實捨不得。

    華嫂呆呆站在那裡,望著單牧爵高大的身影進入房子內,仍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這麼突然,要把房子都賣了?

    單牧爵直接上了二樓,起居室,右邊是臥室,左邊是書房。

    他推開臥室的門,床上整潔,沒留一絲痕跡,窗簾隨風飄起,隱隱約約有初起的陽光灑了進來。

    他想起那一晚,如此纏綿,猶如新生,那一幕幕,彷彿才剛剛發生過。而現在想起來,倒像是她在和他告別一樣。

    書房內,還有她那天放在那裡的離婚協議書,或許,她在簽下那個字之前,也早已想到了這樣的結局,有的時候,人是有預知的。

    他呆呆望著面前的協議,上面很簡單,她什麼都不要,是啊,她是把什麼都留給他了。

    他不禁想要笑,她怎麼就不明白,如果沒有了她,他還要這些有什麼意思?他都可以舍下整個牧升,唯獨捨不下她。

    他重新將那協議修改一遍,將他名下所有的財產全都歸她,如果他進去了,牧升也就敗了,沒有人接手的話,那只是一個空殼,還給她多添許多的債務。

    他給她留的財產,足夠她幾輩子吃喝不完的,她的下半輩子不用操心這些,只管養好她自己就成。

    口袋中,手機響起來,他掏出看,是嚴緒然。

    「你怎麼不在醫院?不是說好了我來接你?」嚴緒然問他。

    「到我家來吧,我正好有事找你。」他說道。

    掛下電話的時候,想起手機內的照片,那天晚上趁著她熟睡,偷\拍下來的。

    昨天和在醫院會客時,他就一直在看著。

    睡著的樣子,嘴微微嘟著,細嫩粉紅的皮膚,微翹的睫毛,鼻樑兩邊淡淡的雀斑,如此可愛,可愛到讓人心疼。

    他唇角上揚,不自禁地笑起來,笑著笑著,卻有東西掉下來,一滴,兩滴,落在手機屏幕上,成了水珠。

    清綾,原諒我,不能陪著你,一直走到最後。

    他拿起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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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緒然趕到的時候,單牧爵還在書房內,正打著電話,看到他進來,示意他坐會兒。

    嚴緒然也不是能坐住的主兒,繞到書桌邊,就看到放在那裡的離婚協議,邊上居然還加出了那麼多條,他居然還在上面簽了字?當這是什麼!

    單牧爵打完電話,看到他在看這個,忙說道:「這事你幫我先處理好,反正我寫的那些,全都給她,還有,美國公司的事情,我的事完了之後,你飛一趟,去處理下……」

    「大哥,我只是一個法律顧問而已,這你們商場上的事,我不懂的好哇!」嚴緒然簡直要哀嚎了,這怎麼什麼都要讓他管?

    「西雅一個人,顧不過來,你去幫幫她。」單牧爵如是說,拿過電腦,又將一些資料拷入u盤,隨後遞給他。

    「什麼東西?」嚴緒然接過,蹙眉望著他,反正不會是好東西。

    「管你下輩子吃喝的。」單牧爵淡淡應道,隨後關了電腦。

    「管季清綾的吧?」他跟在他後面嚷著。

    「知道就好。」單牧爵走出書房去,走到一半,突然停住。

    「又怎麼了?」嚴緒然虧得反應快,忙止住腳步,才不至於撞上去。

    而單牧爵只是停頓了下,沒說一句話,又向樓下走去。

    華嫂還站在客廳內,也不打掃不收拾行李,只是眼巴巴望著他下樓。

    「少爺……真的要走嗎?」

    單牧爵微微笑了下,拍了拍華嫂的肩:「如果有機會,我會再請你回來的。」

    「真的嗎?」華嫂一下紅了眼眶,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何事,季小姐也不回來,現在,少爺又要走了。

    單牧爵點了點頭,隨後和嚴緒然一起出去。

    去檢察院的時候,他又要求去醫院轉了一趟,安承羽陪在裡面,坐在床頭的位置,望著床上的人。

    他沒有進去,只是站在窗口望了良久,隨後轉身離去。單博文與夏明漢的案子,牽扯重大,很快引起了中、央的高度重視,審查期間,兩個都不能被保釋,而一旦真的到了不可挽回的時候,也就沒有人膽敢冒著被一同審查的罪名來保釋他們。

    兩個均被公安機關羈押,就等待著審判階段。

    單牧爵的案子比他們的案子早,但他想看著他們先審判,於是,嚴緒然一再的挪後挪後再挪後。

    而他的另一個私心,是想等著清綾醒來。

    只不過,一個星期過去了,絲毫沒有任何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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